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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复明之后爱依旧

林中石和爸爸很快商定了婚礼的日期,我没有想到时间会那么仓促,在爸爸和妈妈的陪伴下我穿上了婚纱,本来是每个女人一生梦寐以求的一刻,对于我来说似乎已经变了味道,我穿上了伪装爱情的婚纱,我等待着,等待林中石给我的承诺能够实现。

婚礼上他一直挽着我的手臂,我们接受着家人和朋友的祝福,很多人都称赞我找了个如意郎君,更确切的说,他们觉得我们韩家捡了个大便宜,爸爸因为我能有这么一桩体面的婚礼和得到一个能干的女婿,表现的十分满足,我听见了他热情洋溢的说话声,我知道这个婚姻至少对于爸爸来说是见好事,他可以安心了。

婚礼后,我们并没有直接回到小岛上,我被林中石安排住进了医院,一切都来的太快,他迫不及待的要实现他对我的承诺,其实他早已约好了美国的医生,只等婚礼过后就要为我进行全面的治疗,我在医院里接受了很多次手术,我是属于外伤性视神经损伤导致的失明,但是因为时间较长没有接受正确的治疗,导致恢复视力的可能性过小,需要手术辅以药物的治疗,最短一个月,长则一年以上,如果在这个时间段内没有恢复视力,那么医生断言,我会永久性失明。

其实我不抱太大的希望,黑暗已经伴随了我十六年,我还在乎更长的时间吗?两个月后我回到了岛上,这时的身份已经和当初的不同,我被安排在岛上的别墅里,林中石住在别墅的另一个房间,我们按照事先约定的条件开始了我们的婚姻生活。

我现在每天都要戴着太阳镜,等待着奇迹的出现,我开始习惯在别墅的花园里晒太阳,构思我的新作品,林中石工作很辛苦,还是经常一身鱼腥的味道,他每天都会找各种理由和我说话,让我觉得和他待在一起也不是想象的那么烦。

因为今天有点阴雨,所以我只能在门口坐着,心里期待着我来岛上的第一场雨,这时有人向我走过来,我想可能是林中石安排的伺候我的人,我没有太在意,当他的声音响起时,我才知道是林中杰来了。

“真是出乎我意料,你居然和我哥哥结婚了,不是岛上的人说我都不知道!”

我正要说什么,外面响起来了巨大的雷声,门被狂风刮开了,我感觉到风雨迎面扑来,不觉打了个冷颤,我想关上门,却怎么也关不上,雨水将我的衣服打湿了,林中杰走过来用力将门推上,我呆站在门前,听着窗外的雨声,林中石走时交代过我关好门窗,不要出门,可能有台风,我从来没有经历过台风,原来它的力量有这么大,这样的天气对海边养殖有着巨大的威胁。

“你最好进去换掉你的衣服,不然会感冒的,这样的天气玻璃很容易被刮碎,站在这里一点都不明智!”林中杰拉着我希望我能离开这里,我甩开他的手,双手把着门,我在担心一个人,这么大的风,他会在哪里?他可能在养殖场正与风雨抗衡呢,不知道那里情况怎么样了,正想着突然感觉眼前一亮,一道闪电伴着雷声划过,我吓了一跳。

“养殖场那边一定很忙,不知道情况怎样了,刚才闪……”我突然惊呆了,我刚才看见了一道亮光,我看见了闪电,我的眼睛,看见了,我几乎惊叫出来。

“快进去吧,站在这里好像你能帮什么忙似的,最好大风把养殖场吹的一干二净。”他强行拉着我,我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喜中回过神来,直到林中杰把我送回房间,我坐在椅子里,我感觉眼前模模糊糊的,渐渐的我看见了房间里的桌子,我伸出手,我看见了自己的手和那枚戒指,我真的恢复了视力,林中石成功了,我看见了,十六年了,我终于摆脱了黑暗,这不会是梦吧。

“为什么嫁给他?他是在利用你,我不是告诉你了吗?难道你疯了,甘愿被人利用。”

我看见了林中杰,他一脸的怒气,我必须承认,那是一个有着英俊面容的男人,可以说长的有点过分的帅气,尤其他的那双眼睛颓废却让人震慑心魄,他的鼻子笔直,嘴唇微翘,轮廓分明,那张脸几乎就是经过了艺术家的精心雕琢,他留着略长的头发,乌黑发亮,洗的发白的米色体恤,一条破旧的牛仔裤,身材很高,大概一米八多的个子,怪不得自称岛上最有诱惑力的男人,的确如此。

我避开他的眼神,怕他发现我能看见他,当然也没有回答他的提问,我不愿意将我和林中石的事情告诉他,复明的喜悦让我不能平静,此刻我只想着一个人,并渴望能马上见到他。

“你一定要告诉我为什么,我不相信你能爱上那个冷酷无情的人,一定是有什么原因,听到这个消息后,我很痛苦,我感觉到被人欺骗、甚至背弃了,我需要一个解释。”

“你不需要什么解释,那是我的决定,现在我的心很乱,我想一个人待着……”我转过身,看着窗外,雨真的很大,落在窗户上发出巨大的声音,然后在玻璃上汇成了无数的水流,流下下去。

“那我明天再来!”他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我简单的吃了点晚饭,外面的风雨更大了,时间也一秒一秒的过去了,我一直在焦急的等待着,希望他能马上出现。

大概快半夜十二点的时候,我听见外面的大门响了,应该是林中石回来,我赶紧跑到房门口向外望去,我要看清他的样子,我不能抑制那种强烈的心情,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走进来,他将雨衣挂在门边,直接脱掉靴子,甩了几下湿漉漉的头发,然后光着脚走向另一个房间,我看不清他的样子,离的太远了,然而没有几分钟,他又从那个房门里走出来,向我的房间走来。

我马上回到椅子里坐好,心里忐忑不安,那脚步声我太熟悉了,就是他,我要马上告诉他我的眼睛可以看见了,而且也要马上看到他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他打开门走进来,我看见了他,我感觉自己的眼睛无法从他身上移开,他比林中杰成熟了很多,头发短了些,浓浓的眉毛,眼睛布满了血丝,有点疲惫,但是很有神,他没有刮胡子,让人感觉有点邋遢,他的样子和我想象的几乎是一样的,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他身上穿着蓝色的工作服,一股浓重的鱼腥味道。

“我房间的淋浴头坏了,借用一下你的。”他看了我一眼,我马上避开他的眼睛,当他不留意的时候我又开始偷偷打量他,不过我发现了一件令我尴尬的事,他将身上的工作服脱了下来挂在门边,整个上身裸露着,可以看到他浑身全是结实的肌肉,我马上低下头,脸一下变红了。

“你在干什么,去浴室脱衣服!”

他解裤子的手停了下来,戏虐的笑了起来“真是的,你又看不见,好了,我进去脱,大惊小怪的!”他直接走进浴室,我才放下心来。

大概一会儿的功夫,他洗完了,我无意中看了他一眼,马上别回头去,他只围了一条浴巾,头发上还有水滴,他走到床边坐下来,手里拿着一瓶水慢慢喝着。

“有人告诉我林中杰来过?”

“是的,来过。”我背对着他,正想着怎么告诉他,我现在能看见了,可是他那个样子,让我紧张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只盼着他赶快离开这里,换个时间再告诉他。

“你知道这个别墅不欢迎他,以后他要是再来,让他马上滚出去!”

“你怎么这么对待你弟弟,你从来就没有用心去对待过他。”

“用心?他来这里的目的我最清楚,你现在是我妻子,最好和他少碰面!”

“你真冷酷!为什么不能和你弟弟好好谈谈。”

“谈谈?”林中石走过来,放下手中的水,抓住我的手“你现在开始替他说话了,开始可怜他了,下一步呢,是不是打算离开我去找他了,好在你的眼睛看不见,不然我真的担心这样的事情马上就会发生了,我不能忍受你离开我,如果那样我会杀了他。”

“不知道你说什么,我在你的眼里就那么容易被人勾走吗!”

“不是不相信你,是不相信林中杰,或者我对自己根本就没有信心。”

他离我太近,我开始有点窘迫的感觉,慌忙转换话题“太晚了,你快点回去吧,我也要休息”

“如果我说我不走了呢……”他双臂从背后将我搂住,亲吻着我的头发,我紧张的推着他。

“你想食言,违背你承诺过的第二条吗?”

“我几乎都忘记了……只要你别忘记你是我的妻子,我就不会忘记我答应过你的事情,那么晚安!”他速度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拿起他的衣服出去了。

林中石在担心什么,如果我告诉他我能看见了,他会是什么表情,他会认为我马上就会扑进他弟弟的怀抱吗?即使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我想象不出在我复明后,他会怎么提防他的弟弟,我现在心情真是复杂,可能不告诉他更好些,即使我的眼睛好了,我仍然用心去感受一切。

第二天我去了海边的养殖场,那里真的很大,养了各种各样的海产品,昨天的台风对他们的影响不象我想象的那样严重,这里不光有养殖场,还有饲料厂,他们把贝类和死亡的鱼虾加工成饲料,据工人说,现在已经达成了出口协议,工厂的规模在进一步扩大,饲料厂这边鱼腥的味道很重,林中石一定近期总逗留在这里,不然怎么会总有股鱼腥味儿。

我正四下打量着,远远的看见林中石在饲料场地里走动,仍旧是那身蓝色的工作服,如果不是特别的留意,在工人堆儿里,真的很难发现他,他戴着手套,拿起饲料粉仔细看着,然后对着工人吩咐了几句就离开了,我不得不承认,我喜欢他工作的样子,那套蓝色的工作服让他更具备男人的魅力。

我散步走到了码头,风很小,湛蓝色的大海和天空紧密的衔接着,海面很广很平,波光粼粼,让我有种眩晕的感觉,海上有几只的海鸥在飞翔,真是美不胜收,我能看见了!我真想对着大海大声呼喊,兴奋的心情难以言表。

“你现在真是能走啊,码头这里很危险,你不怕掉到海里淹死吗?”

我看见了林中杰,今天他很阳光,白色的衬衫,白色的西裤,一尘不染,那双幽深的眼睛一直盯着我,让我感觉不太舒服。

“如果能感受到最美的东西,死了又能怎么样!”我转过身往回走,这回脚步不敢那么轻快了,林中杰连忙扶着我,和我并肩往回走,我本打算让他走开的,但是看到他小心谨慎的样子,真的是有点不忍心打击他,也许他也需要有人关心他,如果他的母亲不那样不堪,他的父亲不那么绝情,他的哥哥能够宽容的对待他,他今天也许不会是这样浪荡的人。

“如果我说我很爱你的哥哥,你会不会很吃惊?”

“不可能,你不是说真的!”他紧张的看了我一眼,马上将视线转到了别处。

“呵呵,他是不是对你一直很无情,所以你才抢他的女人?”

“恰恰相反”林中杰摇摇头“在那个家里,林中石是唯一对我好的人,你不敢相信吧”

是的,确切的说我有点吃惊,能以想象他会这么说。

“他越对我好,爸爸就越喜欢他,我就越恨他,越嫉妒他,他把爸爸的爱一个人都占有了,不知从时候开始,我习惯了打击他,我做很多让他难堪的事情,可是他都能原谅我,越这样我越生气,我决定要将他打垮,所以我抢他的女人,他真的恼火了,他几乎疯了……”

我看着林中杰,他简直就在说一件可怕的,常人难以理解的事情,他在折磨他自己,也在折磨他的哥哥,他似乎可以从不断的折磨中寻找到乐趣。

“林中石不再象以前那样对待我了,他的眼睛里有了怨恨,心中有了怒火,哈哈,我喜欢看到他难过,看到他我就想起爸爸,他简直就是我爸爸的化身,我的痛苦,他自然要和我一样感受。”

我想我要重新理解这两个人的关系,一直对林中石我都存在一定的偏见,以为他不够宽容,事实上他一直在包容这个弟弟,直到他做出了他不能容忍的事情。

我们在码头一条石凳上坐了下来,我真想劝劝他,换一种心态对大家都有好处。

“也许你爸爸也爱你,只是你一直不肯给他这个机会呢?”

“不是的,他恨我!”

“也许……”

“你爸爸没有伤过你的心,你当然可以这样猜测!”

“你怎么知道我感受不了你的心情,只是我比你更容易原谅别人,我的眼睛是我爸爸开车撞瞎的,他背着妈妈有了别的女人,他为了那个女人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女儿,害得我十几年生活在黑暗中,十几年了我也怨恨过他,但是我也爱他,所以不忍心让他在自责中生活,他对于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人,所有的不快乐我都自己承受了,你为什么就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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