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地狱重生
一
总第八十六
也许是因为阳光刺痛了眼，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不知过了多久，六奶夫人幽幽地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像是从来没有见过，格外地阴森，我这是在哪里，她问自己。难道说在阴曹地府？她止不住浑身打了个冷颤。恍惚间，她好象看见一个白胡子老头正朝自己走来。这不是师父吗？他老人家怎么会在这里？六奶夫人愈想脑子愈乱，怎么也弄不明白。
的确，有一个白胡子老头朝六奶夫人走来，他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这时，从外面走过来一个白衣女子，她一袭长发，低着头，手中端着一盆热水。她瞅见他脸上的笑容，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谢天谢地，她总算醒了。”白衣女子轻声地。她把帕子在水中打湿，轻轻地擦去六奶夫人脸上的污垢和汗渍。
“我就说吧，她不会有事的。”白胡子老头摸了摸胸前的胡子，自信地。
“这么高，真的不敢想像。”
“这叫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是菩萨保佑。我想，可能是沿途的树枝拦了她，救了她的命。”
“是呀，师兄临走时还在担心她。”
“这是天数，冥冥中上天早就安排好这一切，这是注定了的。不过庆幸的是，这丫头命硬，挺过来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六奶夫人慢慢睁大眼睛。当她看清眼前的女子时不由惊呆了，这不是师姑慧眼禅师吗？
“`我这是在哪里？”六奶夫人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其实，她的声音跟蚊子嗡嗡似的。不过他们都是内力极其深厚之人，自然全都听清楚了。
“当然是在人间。”慧眼禅师微微一笑，用手轻轻捏了一下六奶夫人的鼻子，爱怜地：“丫头，你以为会是在哪呢？天堂我可不想去，师姑在人间还没耍够呢！”
“师姑，我——”六奶夫人忍不住鼻子一酸，什么也说不下去。
“傻丫头，你现在什么也不要想，什么也不要说。你放心，有师姑和玄机大师呢。对了，这位是玄机大师。你这次能死里逃生，多亏了他。”慧眼禅师指了指白胡子老头，轻轻地。
六奶夫人感激地朝玄机大师笑了笑，她觉得太困，又闭上眼。慧净禅师想说什么，玄机大师嘘了一声，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去。
“虽说她闯过了生死关，但要完全康复，恐怕还要些日子。”
“好在她体质不错，不然真不敢想。对了，她的内力好象所剩不多。”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在坠崖之前一定有过一场恶战，而对方的功力应当略胜一筹。再加上她又有枪伤，要是离心脏再近一厘米，就算是华佗再世，恐怕也无能回天了！总之，一切都是她前世修来的造化，善哉善哉！”
“慧眼多谢大师！”
“这是我和她前世修来的缘份，要不然那天我也不会上山去采药，要知道那天还下着雨，而我下雨天通常是不出门的，这是菩萨的暗示。”
“丫头康复后恐怕还得补充一点内力。”
“放心吧，这个我自有安排。”
“那我先去熬点粥，你也好喝点。”
玄机大师点点头，他深吸一口气，一个蜻蜓点水，纵身在不远处的石室落下。
石室距地面至少有十米，外面是一个望不到头的巨大瀑布，常人是发现不了的。玄机大师是在十年前云游到此时一个偶然的机会发现这里的，这一呆就是十年。石室里洞中有洞，到处都有机关，在最里面的墙壁上全是图画，那可不是一般的图画，那是达摩祖师的大弟子留下的武功秘籍，不是有超常修为的人不但领会不了，还有可能精神失常。石室里面的多具白骨就说明了这一切。玄机大师刚开始修炼时曾一度心智狂躁，但他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但他也只修炼到第九重，始终无法达到最高境界。玄机大师关好石门，像往常一样盘腿在地上坐下，暗运丹田，首先把自己的气血打开，逐渐进入一种忘我的境界。
一晃过了一个月。
六奶夫人在一个星期前就能下地走动，她的身体奇迹般地康复，现在，还能帮师姑慧眼禅师做些事情了。玄机大师和慧眼禅师从不问六奶夫人任何事情，六奶夫人也不想说。只是一个人的时候，她常做着发呆，他们，都还好吗？他们找不着自己，一定很着急。以前，她总以为自己的功夫虽然不是天下第一，但闯荡江湖应当绰绰有余，没想到自己竟败在一个小鬼子手上，这是最大的侮辱！虽然，自己受了伤；虽然，自己有一天没吃东西，太饿；虽然，自己打了一天的仗，太累！但这些都不能成其为理由，都不能改变失败的结果。所以，没事时六奶夫人总想到报仇，她只要一闭上眼，眼前总浮现出小林大佐狰狞的脸孔。这老鬼子分明在嘲笑自己。谁叫自己技不如人呢？
这天，天边的启明星刚出来，六奶夫人就起来了，她在师姑慧眼禅师的门口徘徊了许久，鼓足勇气推开门。慧眼禅师的眼微闭着，六奶夫人无法判定她是在睡觉还是在养神，亦就张不了口。她正欲转身离去，听见低沉的声音传入耳膜，那是慧眼禅师用内力在和她说话。
“丫头，来了，为何又要走？”
“师姑，我——”六奶夫人喁喁地，她在慧眼禅师的床前坐下。慧眼禅师的床是玄机大师亲手用百年上好的沙树做的，虽然做工比较粗陋，但铺上些稻草和一张豹子皮，睡觉亦十分舒坦。在夏天时，床上面只有一床床单，那床单是她随时带在身上的，现在，六奶夫人来了，床单也就让给了她。
“丫头，有什么话就跟师姑说吧。你要是不想说，就不要说。”慧眼禅师睁开眼睛，伸手慈爱地摸了摸六奶夫人的脸，爱怜地。
“师姑，我¬；——我想请师姑跟玄机大师说说，我想学武功。”六奶夫人涨红着脸喁喁地，她低头绞着自己的手指头。
“你想学武功，为什么自己不跟玄机大师说呢？”慧眼禅师反问道。
“我——”六奶夫人的眼睛闪烁着，有些不知所措。
“去吧。”慧眼禅师轻声鼓励道。
六奶夫人点点头，她随之站起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