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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去复读

有人说高考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要,它最多只是决定你去哪个城市打游戏而已,这话其实在一定程度上还是有些道理的,尤其是上过大学的人恐怕更是深有体会,但是对于寒门子弟来说这确实是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也就怪不得许多人因为高考失利而轻生了,为了改变命运反而轻易断送自己的性命,这实在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据说高考成绩出来的那天好多人都彻夜未眠,前半夜等着零点的到来好查询成绩,后半夜有的人是考的很满意的在庆祝自己能上一所好大学激动地干脆不睡了,有的人是考的不理想后半夜辗转反侧唉声叹气一夜也就过去了!我不在这两者之中,因为考试出来的当晚我早早的便睡下了,我实在是没兴趣知道具体的分数,因为我早已料到会是怎么个光景!第二天上午我还是给老师打了个电话,毕竟过几天还要填志愿呢,究竟考了多少还是要知道的!结果跟我预料的果然相差无几,四百多分,只能够到三本线,连个二流大学都上不了!我跟方哥打了个电话问他考了多少分,结果他叹着气告诉我说自己考了三百多分连三本线也没碰到,只能上个大专!我俩在电话里相对无言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先挂了!我把成绩告诉了我爹对他说这个分数只能上个三本院校,三本也是本科但却比其它本科一批二批的学费贵上一倍!我爹问我打算怎么办,他说只要你愿意上,三本虽然贵了点但是爹砸锅卖铁也供你上!我心头一阵难过,上三本何止是贵了一点啊,那简直是明抢啊!我默默的坐了许久后对我爹说,“算了,我还是去复读吧!”

夜里我又跟老方打了个电话,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了他!我跟老方说三本我读不起,专科我不愿意去读,思前想后我决定去复读,再搏一把!本来我只是想把我的想法告诉他而已,没想到老方当时在听到我准备去复读的时候竟然喜出望外,他激动的告诉我说他家里人对他考的分数也不满意正轮番上阵说服他复读呢,可是他实在不愿意再遭那份罪了,所以一直死咬着不复读没有松口!但内心深处对自己只能上个大专还是感到憋屈的,现在他听我也打算复读正好有个伴儿了,两个人互相扶持着总比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复读班里苦熬要好受的多吧!所以他特别高兴的对我说他决定也要去复读,两个人还做同桌!我听完后自然也是很高兴的,这样的话也许复读就不会那么难捱了!我俩就这样愉快的在电话里对复读这件事达成了高度共识!

我在家又呆了天歇了歇,然后就收拾行李去了学校,是的你没有听错,就是这么快,这边刚出完高考成绩那边复读班已经开始招生了,其实这也很正常,一方面是早一天开始招生学生便早一天进入学习的状态,要知道高中学了那么多的知识你敢放下一个月两个月的不碰你试试,再做题的时候立马就懵逼,手一生啥都不会了!另一方面则是防止夜长梦多,因为复读生不管怎么说都是学过一遍的人了,第二年参加高考很可能考个名牌重点什么的,当然了不是绝对啊!不过只要复读这一年能耐得住寂寞考个二流大学还是挺正常的,要知道学校的升学率就是这所学校的名誉,就是它来年招生的资本!一旦复习班开班过晚,一些真正想复读的学生说不定就跑到别的学校去了,这就叫人才流失,一些还对复读持犹豫观望态度的学生说不定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一咬牙一跺脚就去上了一所也许他并不是太中意的那所学校了,这对学校来年的升学率也是一个潜在的打击!所以说基于这些考虑一般来说复读班也就是所谓的高四都开班比较早!

我还记得那天我吃过午饭就赶紧收拾了一下铺盖便奔冢子冈车站去了,今天这个事必须要早走一点,其一是因为走的太晚的话人太多会很拥挤,毕竟冢子冈是个小站,车不多!不过这并不是我一定要早走的原因,我走那么早是因为毕业的时候我压根就没考虑过复读的事,那天晚上我已经把所有的书都给卖了,没书还复读个毛线啊!所以我得早点走,去收废品那里买旧书去,只不过卖的时候是五毛一斤买的时候可就是几块到十几块一本不等了,倒腾几本旧书人家就赚不完的钱,说起来还真让人羡慕!话说回来这事也怪我自己做事前欠考虑,没有给自己留条退路!一路无话,我到了泌阳二高的门口时老方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了,他家铜山的比我要近上许多!远远的看见我老方就迎了上来接下我手中的行李对我说,“走我先带你把东西放到宿舍区!”我抬头看着二高的大门心里感慨不已,曾以为再也不会回来了,谁知道这才过了几天我就又转悠回来了,世事难料啊!老方帮着我把行李拎到了宿舍,路上我问他道,“方哥,咱们的新老师怎样?”老方揉了揉鼻子道,“挺好的一老头,黑黑瘦瘦的,据说是英语教研组的组长,挺牛的一人!”我跟老方决定来复读之前跟高三的班主任联系了一下,他知道我俩都是那种英语极差的人,便推荐我们俩来现在这个班,因为带这个班的班主任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英语教师,我和老方自然是听他的!安顿好了之后我就跟老方一起到新班级认认门,新班级排号四十七,我跟老方来到了理科楼的一楼见到了以后的班主任,老师很热情的将我俩迎了进去让我们自己挑座位,我跟老方迈步走进教室之中后发现教室里已经零零散散的坐了有十几个人了,看来比我俩积极的多的是!我看着他们面前摆的一摞一摞的复习资料,忽然间感到一阵不适,有一种恶心的感觉,有点反胃想吐!我跟着老方来到了靠北墙根的一张桌子后坐了下来,其实这个位置正是我俩以前的那个位置,老方跟我一样都是念旧的人,就连座位轻易也不愿意换!我坐下之后看着周围的同学正在埋头做题,这时候老师走过来给我和老方一人发了几张卷子后多我俩说道,“这是今年的高考卷子,你们两个先做一下,看看有没有当初在考场上做不出来但实际上并不是不会的题目!”我看着课桌上的卷子恶心的更厉害了,以前没这种感觉啊,还是说我潜意识里就抗拒复读,我在给自己找不用复读的借口?!我扭头对老方说,“方哥,我现在看着这玩意反胃,心里难受的慌!”老方愁眉苦脸的对我说,“说的好像我不是这样一样!”我说要不咱俩出去走走,先缓上一缓!老方点头说也好!我倆走到门口对老师说我们俩当初的教科书全卖了,所以准备趁这个时间去买一套,老师自无不允!

我们俩走出教室的那一刻我长出了一口气,感觉一下子轻松了好多啊!我望着天上飞过的燕子,心里想着我当真还要再回到这个牢笼中呆上一年吗,那一刻我动摇了!我跟老方慢慢的从学校的水泥大道走过,路过文科楼的时候我习惯性的看了一眼三楼的那个教室,回过头来抚摸了一下路旁的香樟树,我应该还在这棵树下等过人,老方看着我摇了摇头没说话!我跟他走出校门来到了烈士陵园的正门前,我一屁股坐在了门前的石凳上竟再也不想动弹!老方走过来坐到我旁边问我,“怎么了,不想复读了?”我点了点头道,“突然就特么后悔了!”老方拍着我的肩膀说,“后悔就回去,不陪他们玩了!”我说我要回去了你怎么办,说好的两个人做个伴我把你忽悠来了自己一个人有跑了,把你给晾这了!老方嘿嘿一笑道,“你小子不要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没有你我就没有别的朋友了!放心吧,就算是我一个人也没事不就一年时间嘛,一眨眼也就过去了!”我眨了眨眼问他,“过去了没?”老方很礼貌的对我说,“滚一边去,那也不至于真这么快啊!”其实我知道他只是不想让我心里有负担觉得自己不讲义气,他肯定也看到了我走进教室时的那个表情,我估计那表情肯定是痛不欲生!所以他并没有一个劲的劝我留下来反而对我说如果不开心那就回去!我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兄弟,他不会从世俗的角度对你说教应该做哪些事不应该做哪些事,只是对你说做自己开心的事!那天我俩就这么在烈士陵园门口坐到半夜,本来我俩是打算在那坐上一宿的,不过后来蚊子咬人咬的太厉害了,实在是受不了了,那会天也晚了,学校宿舍都锁门了,我俩就找了个小旅馆住了一宿!天亮之后我去宿舍把铺盖拿了出来,我决定不再复读回冢子冈等着报考算了!这一次的决定我认为是我这么多年以来作的一个最自私最任性的决定,因为我当时真的没有考虑任何人,只考虑了自己!

我从来都是一个能耐得住寂寞的人,我可以自己一个人一天都不说一句话!但前提是这要在一个自由的没人管我的环境之下,或许是受道家思想影响我从小就喜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那种感觉,可是在高中我却每时每刻都能感受到一种无形的束缚,我实在是受够了!那时的我还不明白其实高中才是人生中最纯粹的时候,除了考学这个目标之外什么都不用考虑,只是那个时候单单是考学的压力年轻的我们已然顶不住了!后来的我们才明白那一段我们曾经以为最苦逼的日子才是最美好的时光,以后的人生会有更多的无奈!只是那时的我们还太小,真的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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