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曾经的日子里,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比任何的东西都要完美。
可突然之间,一切都变了。
像梦一样,烟消云散,变得什么都没有,莫名其妙的,就那样的,消失了……
森林
薄雾弥漫,密集的枯枝在林间交错,根根指向天空,仿佛是一道道遮天蔽日的密网,见不到一丝阳光。
青色葛衣的少年,手持一把长弓,悄悄从一株大树后探出身。
树林中一片寂静,只偶尔远远地传来一两声鸟啼。
少年伸直右臂,紧紧握住长弓,左手从腰间的箭囊抽出一支利箭,搭在弓弦上。
利箭所指之处,是林中一处小溪流,一只白鹿迈着轻盈的脚步走到溪边,警觉地四下看了看,低下头饮起水来。
这是少年第一次见到白鹿。小的时候,母亲说生灵若喝了白鹿的血,便可以长生不老。
转眼间,母亲已经很老了,明日便是她的寿辰。他要射倒这只白鹿,送给母亲,永远留住她正在衰老的生命。
少年拉开弓弦,“啪”地一声,他手中的硬弓突然应声而断。
溪流边的白鹿闻声惊跳着逃进密林中,密林边的草丛传出一片悉索的颤悠。
晃动的草丛中显露出一只绿油油的独眼,独眼中射出一道凶残的目光,贪婪地盯着溪流对岸神情懊丧的少年。
他恨恨地扔掉手中的断弓,眼中透出一丝不解,旋首巡看了一眼寂静的树林。想,莫非这森林中当真有神力,不然这好好的硬弓怎么一下就拉断了?
天幻森林,之所以被称作天幻之森,是因为很久以前这里住着神灵的天女,那条清澈的小溪边有天女留下的传说,天幻中的天,便是代表着天女,为了这个传说,每一次都会有无数的生灵进入,进入了,就再也不曾回来,所以,居住在这的生灵们将这座森林取名为幻,传说与名字相结合,即组成了天幻二字。
灵神大战已经已经过去不知多少年了,天神下的封印神力正在消失。不光是生灵,万物也正在苏醒。少年曾听巫师们说,千年前大地上到处都是生灵,只不过,大多数都已经灭绝了。想到这里,少年不再多想,他取出身上最后一只硬弓,呆呆凝视着,他突然很想生在那个时代,用手中的箭去射那些生灵,就像巫师所说的那些以前帮助天神的战士一样。
突然,他身后的林中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声,就像树叶碎裂的声音。
少年猛地一转身,从背后又抽出一支箭,迅速将箭簇搭在弓弦上。
弓箭所指之处的树林中,走出一位慈善的白须老人。
少年松了一口气,垂下手中的硬弓:“母亲,您怎么来了?”
“超越,你真的跑到这里来了”母亲紧张地走近他,话语中透出责怪之意。
“我想猎一只白鹿回去,给您补补身子”
“唉,都叫你不要听信那些胡说的故事,我不要什么长生,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是我最大的安慰了”
“可是我己看到了白鹿,差一点就射中了它。只是……”被叫做超越的少年神情沮丧地看着地下的那把断弓,突然飞起一脚将它踢得远远的。“都怪这只破弓,怎么这么容易断呢?”
母亲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什么:“不是弓破,是你的力气大了”
少年一惊,疑惑地看着他的母亲:“真的么?我的力气又变大了?”
少年看着自己的双臂,心里却仍是一片困惑。
突然,一阵蟋蟋嗦嗦地轻微响声从林中传来,母亲疑虑地四下看了看,那声音又徒然消失了,整个森林中显出一种异样的寂静,她拉了拉少年的手,说:“超越,以后一定要记住我的话,不要一个人来这森林之中来,更不要过那条溪流”
少年点了点头,他自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他不想让别人为他忧心,尤其不愿忧母亲的心。
可是,他又很想猎一只怪兽回去。
森林中依然一片寂寞,死一样的寂静,少年陡然打了一个寒颤。
母亲看了看少年,劝道:“这张弓太小了。找个时日,我为你找人重新做一张弓给你”
“真的么?”少年的脸色露出喜色,将弓背在背上,拉着母亲就欲往回走。
这时,只听一声狂啸响起,小溪边的草丛中猛地跃起一头巨大的独眼怪兽,绿荧荧的大眼射出阴森凶残的光芒,直向少年和母亲窜来。
少年一惊,回过身,只见怪兽已跃起,身边的荆棘杂草划开一道绿色的波浪,滚热的血腥扑鼻而来。
“狼!”少年不禁喊道,年迈的母亲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推了少年一把:“超越,快跑!”
狼首兽身的独角猛兽发出一声凄厉的咆哮。
少年愣住了,怔仲之际,像是不由自主,手往后一伸,将弓取了下来,搭上一只箭。
所有的精力都凝在箭尖,猛兽就在眼前。
他要射,仿佛是一种本能,当猎人看中了目标,战栗与兴奋便会共存。
他伸直健硕的手臂,紧握这把弓,左手拉开弓弦,将锋利的箭簇对准着怪兽。
母亲转过身,看到彼端的情形,愕然间,有些焦急地将手张开了一只,那只手,正散发着光芒。
少年已经清晰地看到了怪兽由墨绿转为血红的独眼,张开的大口中暴露着惨白的獠牙。
他知道,他必须一箭射中怪兽的致命之处,决不能给怪兽留下任何反扑的机会。
万种思索只在刹那,怪兽猛地逼近,高昂起了头,少年拧紧眉睫,正要松开紧扣弓弦的手指,却只听“啪”地一声,他手中的弓又一下断裂开来。
怪兽张开血盆大口向他扑来。
少年怔住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怪兽不断地靠近他。
就在少年觉得自身必死的时候,一道光芒击向了怪兽,怪兽倒下了。
少年有些麻木的转过了头颅,望向一边,却发现,一位美丽的女子正站在他的面前,而本应该站在那的,他的母亲,那位年迈的老人,却仿若是消失了一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