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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从前有座玄华山

从前有座玄华山,山上有个玄华派。

是年冬,成功冲击元婴期的玄华派掌门九游真君,出关时在洞口梅树下拾得一男婴,初见便觉宛如雪梅图上的一笔墨痕,故取名疏墨,并将其收作门下大弟子。

话说九游真君,此人仙骨和灵根俱佳,年方二八便进入筑基期,六十五岁结成金丹成为真人,一百三十二岁进入元婴期成为真君,让若干数百岁还停留在金丹真人期的长老们羞红了老脸,乃青留界有记载以来百岁修成元婴真君第一人,实属奇才。

倒是九游掌门这气运……耐人寻味……金丹期时尤为鼎盛,百里内仙草、灵兽和无主法宝纷纷自主寻他而来。为了少拉仇恨值,九游只留下了少数合适自己修炼的法宝,其余的皆交由门派处置。这些个仙草、灵兽和法宝就是他只花六十七年便从金丹修得元婴的秘诀。

进入元婴期后的,掌门的气运倒是古怪了,三天两头遇到弃婴。没有灵根的婴儿无法留在门派,只能委托山下村民照料,有修仙潜质的则收作自己门下。

这气运也是绝了,即便他到其他修仙门派去串门,甚至去鲜有人迹的深山中修行历练,婴孩依旧会出现,九游也因此被戏称为“养娃真君”。

五年后,又是冬季,收了四名弟子而厌倦了“养娃大业”的九游打算闭关参悟元婴初期,行至洞口梅树下又见一女婴。女婴在睡梦中浅浅一笑,乖巧如落梅幻化而成的仙童,因此取名梅婴,九游将其收作关门弟子。

小弟子梅婴,灵根虽极好,体质却差到有性命之忧,需要掌门每年联合四大长老施法一次,连续十年才可勉强恢复如常人。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于是,掌门一年一出关,玄华派中则多了四位忙碌的执教长老和一名带着四只奶娃的疏墨大师兄。

疏墨的三位师弟,从大到小分别取名为疏守、疏成和疏规,疏成和疏归还是双胞胎。也亏得九游想到的是“墨守成规”而非“墨客骚人”,不然老三取名“疏骚”……可了不得……

某位成年后高冷孤傲的大师兄,孩童时期是个能自说自话一整天不断歇的——话唠。

“疏守,不要往老四嘴里塞泥巴!”

“也不可以戳他屁屁,要像个二师兄的样子!”

“你……你……你……亲他了?你要同老四结双修礼么?洗砚师叔说乱亲亲会怀小人的!”

于是,刚满三岁的小疏守一度以为要与四师弟“结双修礼”,对这个师弟格外“关照”。

……

“疏成,不可以吃脚!”

“也不可以吃手!”

“成天吃手吃脚,看见奶妈还要流口水,洗砚师叔说这叫色!胚!”

后来一直到成年了,老三的习性也没改。大师兄才领悟到这不叫色胚,而叫母胎色胚。

……

“疏归,你不要哭了,再哭脸就丑成一团了。”

老四立刻噤声。

“啧啧,说你变丑就怕了,洗砚师叔说,讲究面容的男子都是小!白!脸!”

于是,刚学会发声的小疏归一度以为“小白脸”才是自己的大名,并在这条路上渐行渐远。

……

“梅婴,就你最乖了,等会就有奶奶吃了,躺了这么久,师兄陪你玩飞飞!”

某奶娃没反应。

“飞飞哦,飞哦,飞哦~”小疏墨摇着奶娃的手晃来晃去。

然而,奶娃依旧没反应。

小疏墨有些伤心,新来的小师妹好像不想跟大师兄玩。

说来不巧,前些日子被九游收留的几个没有灵根的弃婴还未找到合适的人家收养,临时请上山来照顾这些孩子的奶娘手忙脚乱。小梅婴乖巧不爱折腾,奶娘反而疏忽了对她的照顾。

直到奶娘匆忙赶来喂奶,才发现女娃娃浑身滚烫,一双眼睛就是睁不开。

此事很快惊动了小疏墨口中的“洗砚师叔”——九游掌门的师弟,四大执教长老之一。

而后,小梅落被门中的女医师抱走。

小疏墨更显伤心,唯一的乖乖师妹好像被抢走了。

半月前拾得小梅落后,九游便召集四大执教长老一同施法,暂时稳定住了孩子的病情。施法过程中,五人灵气损耗颇大,险些伤了根基,便匆匆回了各自的洞府恢复。

掌门顺便就吩咐闭关了。

九游倒是有嘱托过洗砚照料自己的弟子,只是之前“墨守成规”都是“放养”的,也还没有到修行的年龄,山上又有奶娘照料,洗砚就没太放在心上。

小梅落虽说被施法后病情稳定,但体质实在太差,大病没有复发,小病却是难免。女娃娃本该精心照料些的,洗砚有些自责。

于是,我们的执教长老决定“亲自”照看这几个孩子……嗯……五个孩子在洗砚奶爸“自由洒脱”的修行理念下,成长得就十分“自由洒脱”……“特立独行”……“惊世骇俗”……

例如当天夜里,小疏归哭闹不休,幸得小疏守一个亲亲让前者喜笑颜开。我们“见微知著”、“举一反三”的洗砚奶爸又做了一个“伟大”的决定——将疏归塞进了疏守的被子里。

“疏守啊,你作为二师兄,要懂得为大师兄分担知道吗?四师弟这么喜欢你,他就由你负责咯,毕竟也亲亲了嘛……嘿嘿。”洗砚奶爸为三岁大的疏守学会了爱护师弟而感到欣慰。

第二天,玄华派收到飞鸽传书:枫城的天悯学堂不日便将落成,城主听闻九游掌门尚有婴孩找不到人家收养,愿收入学堂,代为照顾成人。

天悯学堂取苍天怜悯之意,各州主城和一些富庶的城镇皆有创立,由本地富人资助,城主主持,收留十五岁以下的孤儿。年岁小的孩子有妇人照料,大点的可以跟着先生学诗书,念书没有天分的也可学门养活自己的手艺。

洗砚长老便打发了六名弟子护送九游先前收留的几名婴孩前往天悯学堂,也总算是替孩子们寻得了好去处。

玄华山与枫城之间隔了三个村子,即便步行,三四日也够往返。

熟料,四日后,镇魂殿弟子来报,此六名弟子的魂灯忽变昏暗,恐受重伤。领队弟子普云的魂灯更呈血红色,这是玄华派独有的紧急求救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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