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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汉匈和亲

御史大夫周昌听了皇帝的人事安排,不由流下了眼泪,问道:“陛下,我周昌一心为了大汉的江山社稷,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不辞辛劳,不计得失。现在您却要将我贬到诸侯国,难道我哪里做错了吗?还是陛下嫉恨我曾顶撞过您吗?”

刘邦看见忠心耿耿的周昌,心有不忍地说道:“周昌啊!对不住。我知道这是降职,对你不公平。你并没有做错什么,而且你们周家对大汉是有大功的。但是我没有办法啊!满朝之中,只有你老周能够保护赵王如意,你叫我怎么办?只有委屈你了。”

周昌这才明白了刘邦作为一个父亲的苦心,也是心中不忍,心想:“这皇帝的家事也太复杂了:废长立幼不对,但现在太子保住了,而如意和戚妃又陷入到了危险的境地。我先是保护了皇后和太子,现在又要为保护如意而去反对皇后,我这御史大夫也太难当了。想简简单单地做件事怎么就这么难呢?”

刘邦继续说道:“周昌啊!我看着你就想起了你的堂兄、我的好兄弟周苛,你们周家个个都是好样的。现在,我以老哥的身份,就把赵王如意托付给你了,行不?”

周昌还能说什么呢?如此重托,如何辜负?周昌于是辞去了御史大夫的职位,带着如意,远赴赵国,走向那未知的旅程。

赵尧是这场重要人事变动的谋划者,自然也是最终的受益者。刘邦摸摸周昌留下的御史大夫的官印,看着跟着自己的赵尧,就将官印授予了他。赵尧掩饰着心中的狂喜,谦让了一番,然后面带难色地收下了这枚沉甸甸的官印。御史大夫是什么位置?和丞相、太尉并列三公,负责监察文武百官,并代表皇帝接受百官奏章。赵尧通过自己的计谋,客观上解决了皇帝的问题,主观上使自己一步登上了权利的高峰。

但世事难料,人算不如天算。刘邦万岁以后,事情的发展就不是小小的赵尧所能掌控的了。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刘邦还不放心,正式命令派陈豨,这个年轻有为的武将去担任赵国的丞相,统领赵国和代国的兵马,一则防范匈奴,二则保护如意。一文一武,如此周到的安排,刘邦总算觉得安稳了一些。

陈豨离开京城以前,特地拜访韩信,向自己的恩师此行。韩信欣慰地说道:“陈将军年轻有为,着实令人羡慕啊!”

“这还不是得感谢皇上,当然也得感谢恩师多年的教导?”陈豨说的比较谦虚。

“平心而论。皇帝用人的眼光和魄力还是令人钦佩的。当初,我也就你这么个年纪,也被重用为大将军。只是现在,唉……”想到自己眼前的处境,韩信不由叹了口气。

陈豨看见左右没人,轻轻地对韩信说道:“陛下什么都好,但对恩师确实不公,我等心中也替您觉得不平。”

“算了,这事就不用再提了,不过,我倒有几句话要对你讲。只是你能让我放心吗?”韩信看着陈豨的眼睛,说道。此时,韩信心中一动,脑中出现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陈豨当即保证,一切听从韩信的吩咐。

韩信拉着陈豨的手,到内院去散步,边走边谈。

韩信说道:“你深得皇帝的信任,此番去领导的,又是国家最精锐的部队。常言道:福祸相依。有人会嫉恨你,甚至造谣中伤你,这是不可避免的。你准备如何应对?”

“这个……”陈豨犹豫了一下,说道:“在下只知道带兵打仗,还真的没有考虑这个问题。”

“作为一个将军,这样做是没错的。但作为一个独当一面的统帅,没有一点政治头脑就十分危险了。我就吃了这个闷亏。想我韩信一世英名,却稀里糊涂地被那个杀狗卖肉的家伙一举拿下,落到了这般的境地。”韩信说道。

陈豨一听,心中紧张,心想:“是啊!连韩信这么天大的英雄都着了道,何况我这个小小的陈豨,看来赵国之行也不是没有风险的。”

韩信看出了陈豨的表情变化,继续说道:“你在边疆,拥兵自重。如果有人告你谋反的话,第一次,皇帝是无论如何不会相信的。那么,再告第二次呢?皇帝就该其疑心了。再告第三次呢?皇帝必定大怒,立刻发兵讨伐你。或者来个更绝的,招你入京汇报工作,然后将你拿下。然后就是我这样的结果了,甚至更糟。你想想吧?”

陈豨越听越害怕,说道:“这该如何是好啊!”

“所以,你要吸取我的教训。”韩信说道:“如果皇帝真的起疑心了,你不可应招进京。如果皇帝带兵打你,你只管放手一搏。到那时,我就在京城起兵。如此一来,这天下就是我们的了。”

陈豨一向将韩信当做自己的偶像。偶像的话是错不了的。如果才华卓绝的韩信确有此意,那么自己和恩师内外联手,还真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陈豨大喜,当即表示,一定按恩师的意思办。两人击掌为誓。送走陈豨以后,韩信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也许借助陈豨的力量,我韩信还有真有翻身的可能。到那时,我必定重镇旗鼓,和刘邦来一争江山了,鹿死谁手,还为未可知?韩信仰望夜空,仿佛又听到了一阵阵战马的嘶鸣!

刘邦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前任大将军和现任大将军正在谋划如何造反的事情。他正兢兢业业地履行皇帝的职责:如何对付匈奴,保家卫国?

那韩王信在匈奴的支持下,一再惊扰边疆,弄得刘邦十分头疼。看来,匈奴问题到了非解决不可的时候了。刘邦招娄敬进殿,商量此事。

“娄敬啊!你最了解匈奴了。当初平城之围,你说你还没有考虑好对付匈奴的计策。现在,你有主意了么?”刘邦见面就问道。

娄敬支吾着说道:“还不成熟?”

“呸!我看你他娘的就是成心糊弄。瞧你那圆圆脑袋瓜子,怎会没有计策?快说,不然,老子把它拧下来。”刘邦不打官腔了,觉得还是骂人来的痛快。

娄敬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臣下还是比较了解匈奴的。冒顿单于只是贪恋边疆的财富和人口,并无入主中原的意思。以他的文化和见识,您请他来当这个皇帝他都不会干。陛下您还有什么好担忧的呢?”

刘邦说道:“娄敬你没有当过老大,自然不会了解当老大的苦衷。所谓老大,就是要照顾好自己的兄弟。不然,谁跟着你干?老子当初在沛县晃荡,在泗水当亭长,在芒砀山当土匪头子的时候就懂得了这个道理。现在我是皇帝了,当了汉朝的老大,那么这大汉的子民就是我的小兄弟。那该死的匈奴整天侵扰边疆,边疆百姓的日子过不安稳,我这当老大的,颜面何在?”

娄敬十分感动,说道:“陛下体谅边疆百姓的疾苦,令人敬佩。”

“别说没用的。拿点计策出来。”刘邦有点不耐烦了。

“臣倒是有个计策。只是这个计策也关系到陛下的颜面,不知您能否采纳?”娄敬说道。

“说吧!只要能把匈奴搞定。”刘邦说道。

“匈奴勇敢强悍,而且居无定所,我们确实不能和他们交战。”娄敬说道。

刘邦点点头,想起那可怕的白登山之困,不寒而栗。

“既然打不过,就只能和他们议和。匈奴只是贪图我们的财富,而我们只是要边境的安宁,两者并不冲突。我们何不顺着他们的心意,把我们用不了,而他们正需要的东西送给他们,这样边境不就安宁了吗?”娄敬这样说着,小心地看着刘邦的反应。

刘邦点点头,说道:“没有办法。打不过就只有装孙子了。”

“臣还有一个激进的想法,不知是否该讲?”娄敬受到鼓励,继续说道。

“啰嗦。还不快说!”刘邦知道娄敬的狠话还在后头。

娄敬说道:“我们还要教化匈奴人,让他们懂点礼节,这样有利于两国的和睦相处。冒顿单于是个杀父弑君的家伙,没有指望了。但我们可以寄希望于他的后代,也就是未来的单于。”

刘邦似乎懂了点娄敬的意思,让他继续说下去。

“所以,我们不如更进一步,两国联姻。您的女儿如果嫁给冒顿单于,就会成为匈奴的皇后,那么将来她和冒顿的儿子,就会成为新的单于。冒顿活着,就是您的女婿;日后冒顿死了,新的单于就是您的外孙。一个外孙怎么能和外公平起平坐呢?如此一来,我们不用打仗就将匈奴收为臣下了。”

刘邦想了想,说道:“听你这话似乎在理。可我这心里怎么觉着怪怪的?”

“这事有利于国家,却有伤皇家的颜面。所以主要看陛下您的意思了。何况鲁元公主已经嫁人了。”娄敬回答道。

“那倒没关系,改嫁不就行了。”刘邦满不在乎地说道。

刘邦在大殿里转了几个圈,下定了决心,说道:“娄敬,就按你的意思办。老子拼了九死一生,才打下了大汉的江山。鲁元公主也该为国家做点贡献了。”

娄敬小心地问道:“那您是不是还要和皇后商量一下?”

“有什么好商量的?家事、国事都我说了算。娄敬,你即刻出使匈奴,商讨和亲的事情。鲁元公主的事交给我。”刘邦大大咧咧地说道。

显然,刘邦又把事情想简单了。吕雉听了刘邦的想法,心中勃然大怒,心想:“好你个刘三,先是要剥夺我儿子的皇位,现在,又要把我唯一的女儿远嫁匈奴。你到底把我放在了什么位置?”吕雉压抑着满腔的怒火,泪流满面,死活不同意远嫁女儿。刘邦左劝右劝,抓耳挠腮,毫无办法。母亲护女的心情可以理解,这也是母亲最基本的权利。刘邦终于屈服,放了鲁元一马,决定找个和刘家沾亲的女子,封公主,好好调教一番,代替鲁元公主去完成国家的重任。

冒顿单于隆重接待了大汉皇帝的使者娄敬,满口答应了大汉的和亲要求。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不用拼命打仗就能得到皇帝恩赐的财富,还有大汉的公主。冒顿对大汉的宽宏大量佩服的五体投地,表示一定封公主为王后,和大汉世代友好下去,并请娄敬转达我冒顿单于向大汉皇帝的无限敬意。

娄敬并没有为自己出色地完成任务而沾沾自喜,反而回到长安以后建议刘邦即使采用了和亲的政策,也要扩充关中的实力,这样才能保证大汉的长治久安。刘邦立刻采纳,命令各诸侯国的名门望族,乡绅地主统统搬到关中来住。这次大搬迁一共涉及到十多万的人口和大量的财富。关中地区一下子富足繁荣起来。娄敬的这个策略即巩固了关中朝廷的根本,又削弱了地方诸侯的实力,可谓一箭双雕。

日夜操劳的皇帝刘邦总算可以睡上安稳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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