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褀宇闷头咬了两口包子,嚼着嚼着,忽然说了句,“这次回来,不走了吧。”
苏晨笙看着他的头顶,静默两秒,垂下眼帘时,说道:“不走了。”
花褀宇咬着包子的嘴角微不可见的露了笑,等待食物咽下去抬起头来,又恢复了那副拽拽的模样,撇了撇唇,“那我一会儿跟你去取行李,不想回家,就去我家住。”
他是算准了苏晨笙不会愿意回苏家,所以,去他家住,才是重点。
苏晨笙既然给他打电话,自然也有这个意思,等他吃了饭,结了帐,两人从早餐店出来,花褀宇拉着她走向自己的车子,把她推进副驾,自己绕过车头,坐进主驾,发动车子的时候,他问,“你行李放哪儿了?”
苏晨笙低头系着安全带,漫不经心的回道:“我没有行李。”
花褀宇刚要踩油门,被苏晨笙一句话愕的脚失重,倏然偏离轨道,压上了刹车。
车子刚有起动的迹象,就原地耸了一下。
坐在车里的人感觉明显,苏晨笙没好气的扭过头,瞪向花褀宇,“能不能好好开车了?”
花褀宇索性就不开车了,拽了拽身上的安全带,他半扭过身,面朝苏晨笙,“你不是说你不走了吗?”
苏晨笙被他问得心烦,落了脸子嘟囔一句,“花褀宇,你能不能别跟个娘们似的,磨磨叽叽的。”
苏晨笙什么脾气,无理都会辩三分的主。
这会儿明显躲闪这个问题,花褀宇只觉得她之前说不走,有可能在糊弄他。
不然,怎么会没有行李呢。
本来还有点心花怒放呢,这下,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板起脸,毫不避讳的伸手去抓苏晨笙的手腕。
“你干什么?”
苏晨笙被他抓得疼了,也被他的动作惊到了。
花褀宇正抓着她的手腕往两腿间送,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你不是想看看小爷是不是男人吗。”
苏晨笙彻底败给这小子了。
被花褀宇抓着的手死活不再往前送了,堪堪停在他两腿间一毫米的位置,快速说道:“东西在阿姆斯特丹转机的时候丢了,现在我身上除了手机,还有一点现金,什么都没有,这下,你满意了吧。”
当然,苏晨笙并没告诉花褀宇,她身上的现金,还是顺来的。
终于问出来了,花褀宇到是没再得寸进尺,松开苏晨笙的手腕时,却不忘反讽她一句,“你怎么没把自己也转丢了。”
苏晨笙低头揉着被他捏的发红的手腕,没好气的说道:“我丢了,这会儿坐在你车里的是鬼啊。”
花褀宇:“……”
怪不得被甩,就这么牙尖嘴利,一点亏不吃,哪个男人能受得了!
他在心里默默的腹诽着,脚再次踩上油门,发动车了,驶入路面。
行驶中,花褀宇伸手去摸仪表台上的烟盒,烟瘾犯了。
苏晨笙难得有眼力见的帮他抽出一根,还不忘给他递火。
等到烟点着,花褀宇满足的吸了一口,将烟雾吐出时,得瑟的说道:“妞,放心,小爷家有保姆,不会拿你当丫头使唤。”
“啪……”
苏晨笙直接把打火机摔到花褀宇的脑袋上。
太突然,花褀宇没躲开,被打疼了,痛呼一声,“啊……”
“娘们。”苏晨笙嫌弃的转开头,看向车窗外。
花褀宇:“……”丫的,刚刚就不该松手。
后悔莫及啊。
车子驶进花家的时候,差不多是中午,院子里,花褀宇的妈妈孟潇然提着水壶浇花,见是儿子的车子,便将花洒放到地上,准备吩咐阿姨准备中饭。
副驾上人影一晃,她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待看清走下来的人正是出国多年的苏晨笙时,孟潇然没忍住,伸出手臂,匆匆上前,直接将刚从车上下来的她抱了个满怀,责中带疼的说道:“你这孩子,说走就走,一去四五年,除了逢年过节打个电话,平常连个音讯都没有,要不是小宇有事没事把你的消息透给我点,然姨都快登寻人启示了。”
话落,不等苏晨笙开口,又忙推开她,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的将她打量一遍,见她不似十二、三岁时丰盈,叹道:“没个亲人在身边,遭罪了吧。”
眼见孟潇然眼圈红了,苏晨笙忙揽住她胳膊,将头搭在她的肩上,撒娇道:“燃姨,我过得很好。”
孟潇然显然是不信的,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漂洋过海,人生地不熟的,哪能用很好来形容。
不过,到底也是从小看着苏晨笙长大的,想着以她打小的脾气,在外面也不会被人欺负了去。
哎,就当长见识了吧。
孟潇然宽慰了自己,拉着苏晨笙的胳膊,就往屋里走,“也不知道你回来,家里没准备什么,在外这几年,口味变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跟燃姨说,燃姨打发人去买。”
苏晨笙打小在花家住惯了,这会儿跟孟潇然也不客气,笑嘻嘻的说道:“想吃燃姨烙的煎饺。”
孟潇然一听,乐了,“正好,你叔叔早上走的时候,也说要吃这口,一早阿姨就准备了馅料,再过一会儿把面揉了,晚上燃姨给你做。”
苏晨笙高兴的说道:“那燃姨可要多包点,不然,我叔叔抢不过我。”
“好,包一大桌子,保证都够吃。”
花褀宇看着两个女人说说笑笑的进了屋,一个人夹着烟,站在院子里,猛吸了两口,觉得生活,好像又多姿多采了。
抽完了烟,他把车钥匙扔进口袋里,两只手抄着裤子口袋,晃晃荡荡的进了屋。
门厅刚换好鞋,没等他去找两个女人的位置,耳朵里就传来孟潇然的吩咐声,“给你爸打个电话,告诉你爸,小笙回来了,让他晚上早点回来。”
“我不打,要打你打。”
花褀宇连半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本来打算凑到两个女人跟前聊天的想法,也因为这句话给打灭了,脚尖一转,直接朝着楼梯口走去。
眼见他上了二楼,孟潇然哭笑不得的指着他的背影,对苏晨笙说,“瞧见没,从小到大,哪次跟他爸闹别扭,都得过个十天半月才能缓过来。”
苏晨笙了然,目光眯向消失在楼梯口的花褀宇,幸灾乐祸的问道:“叔叔又抽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