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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四十一、峰回路转

狮子原地转了个圈,要带的行囊都系在它的脖子上面了,见她还愣着不动:

“凌,走啊!”

楠凌雀仍保持着闭眸望天的姿势,一头墨发被风荡起,有几丝凌乱的散在她脸颊上,显得有些苍凉。

良久,狮子碰了碰她的手:“凌?”

“嗯”楠凌雀应了声。随即拿起桌上的剑,在空中画出一个完美的弧度,然后放入剑袋里,终自嘲的笑了“在这里呆了一年了,居然还会有些不舍。”说罢,她看了看剑架上放着的弄渊,和剑架底下压着信函,自言自语的说“留了书信给他,不会有事的吧?时隔一年,外面风声也该淡了,走吧!”

林间,一人一狮飞速的穿梭着,快得让人看不清了,犹如两道星火划过。楠凌雀跟着狮子,来回踏于林间的树干上,躲避着身边的乱石。“肆儿”楠凌雀忽然停了下来。狮子伸出爪子在地里一扣,也跟着停下:

“怎么了?”

“你确定是这条路吗?”

“对啊,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条小路的。不过这样好像有守山的妖怪,我们快点吧!”

“哦?知道了。”

楠凌雀心中疑惑,堂堂仙山怎么会由妖镇守。但说话间,她已经一个箭步闪了出去,狮子后来居上,跑在前面为她带路。

“我说……你就这样让她走了?”胜瑜打了个哈欠,同时修长的双指也夹了一颗棋子落在棋盘上。他依旧半眯着眼睛,不管何时他似乎都是那副带笑的样子。

随后洛胤寒也落下一子“该你了”

“别老是板着个脸,难怪人家小姑娘不愿意跟你呆呢!”说着他带笑的眼睛忽然眯成了一条线“哈,胜负已定!”

而洛胤寒此时好像望着棋局陷入了一阵沉思。他皱眉,顷刻间手中的棋子也变得粉碎。

见状胜瑜眼睛迷得更紧了“胤寒,你挺在意那个小怪物的嘛?”说着他又捏起一子在手中把玩,似乎有些兴趣。

洛胤寒淡淡望着棋盘,盯了好一阵才缓缓说道“她是个奇怪的孩子,差点杀了她……却也不怕我;不理她,看见了还是打招呼;总是礼貌的笑,明明难过但也会保持微笑,这点……倒是和你很像。”

但,胜瑜似乎没在认真听他说话,他伸了个懒腰自顾自的喃着“嗯……她还是留在我身边更好。”随即他又转头望向了身边的楠凌泣“小槿儿,宵让都走了,你怎么还在这啊?”

本在一旁急得焦头烂额的楠凌泣,马上换了一副讨好脸嘴“唉,师父瞧您说的,我就是您撵也撵不走啊!宵让那小王八羔子,我这就去帮您找她哈,保证不打断她的腿。”说着就往外跑。

“回来!皇上不急,太监急个甚?”胜瑜把手中的棋子弹到天上然后接住,似乎想到了什么,扭头道“对了胤寒,你家宵儿没准能碰上我的梼杌(táowù)呢。”

闻言,洛胤寒抬眸盯着他,那种眼神让人心里有些发毛。

“额……咋啦?”他挠了挠腮帮子。

洛胤寒垂眸,在棋盘上落了一子,顷刻便消失在屋子里。

胜瑜原本还笑眯眯的脸,也在看见他落下的棋子之后瞬间凝固。片刻后只听他大叫“洛胤寒你别走,我还没输呢!”

感觉到洛胤寒强大的灵力正在逼近,凌雀心道不好:

“小肆,快,他来了!”

说话间她催动自己的内力,加快着前进的速度。狮子应了声便也飞速跟了上去。再跑了几步,这时林间飞速移动的一个点,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凌?”

“不行,他太快了,先避一避。”

说罢楠凌雀隐藏自己的气息,往树林里了跑去。

这她们前脚刚走,洛胤寒后脚便到了刚才她灵力突然消失的地方。而此时楠凌雀她们已经绕到了他的上头,两个人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会惊动他,低低的俯在杂草丛中。

“哇,这么快就跟上来了,还好跑得快。”

“嘘!”

楠凌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淡淡的盯着下面的洛胤寒,看不出是何种的心情。

洛胤寒在林子里徘徊着,他皱着眉头,大概是不明白楠凌雀此番作为所谓何意?他不断扭头,寻找着那个与她相似的影子,可她就是消失得这么不露痕迹。

过了一阵,他似乎有些急了,开始轻声唤了起来:

“宵儿……你在哪?这里危险。”

看着,楠凌雀不由得皱起了眉“他……是在担心我?”

狮子抬头望她,依旧一副很天真的样子“凌,那我们还走吗?”

楠凌雀没有回答,她叹了口气,眼睛却直直的盯着下面那个人,良久,她轻叹道“对不起了洛胤寒。”末了,她拍拍旁边的狮子:

“走”

“哈哈”狮子笑叹“凌,你还真无情啊!”

就在它起身的那一瞬间,楠凌雀一把将它摁了回去。见她神色慌张,狮子也跟着紧张起来。

“怎么了?”

楠凌雀抚着它的嘴,示意它不要出声,指着十丈外那个其形状如虎,人面,虎足,猪口牙的怪物低声说:

“这就是你说的妖怪?”

“额……因该是吧!”小肆自己也不太敢确定。

“你妹,这是妖怪吗?”此言一出,楠凌雀径直给了它一拳头“这他娘的梼杌,是上古四大凶兽啊!”

“厉害吗?”狮子挨了打却还不以为然“凶兽怎么了,我还是神兽呢!”

楠凌雀一听火了,一把揪住它的耳朵“我尼玛!现在前有狼,后有虎,你告诉我咋办?”

“哎哟,放手放手!”狮子两只爪子拼命护在耳朵上“实在不行,我们就大喊首尊救命嘛。”

可是此话一出它又挨了一拳。

两人趴在草堆里,这样的局势让她们不敢轻举妄动。楠凌雀有些担心洛胤寒喊声会把这家伙给惊到。她现可不敢运功,只要自己动用半点儿灵力的话,洛胤寒马上就会察觉。

“凌,你也打不过它吗?”

“拼命的话,也有几分胜算。”

楠凌雀望着那俯卧着的巨兽,想着要怎么从它身边溜过去。

“哦!那对不起哈!”狮子好像这才意识到自己惹麻烦了。但是它不说这话还好,这一说把楠凌雀给气得“你是猪吗?”

就在她话音刚落,本来还好好的梼杌不知为何忽然发起狂来,疯了似的往这边撞了过来。楠凌雀慌忙起身,一掌将小肆打开,同时一握剑鞘,入尘剑冲了出来,她接住之后便要去战那来势汹汹的巨兽。

然而就在这时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好像飘离了地面,在自己还没来得做出及反应之时,听到一个磁性有力男声说道:

“拔剑做什么?叫我就是了。”

此时,洛胤寒一手抱着楠凌雀,另一手撑在梼杌外露的獠牙上。楠凌雀一时有点蒙,她看见洛胤寒笑了下,转头看着眼前的这只巨兽。在他巨大的灵压下,这只上古凶兽竟然有些胆怯,不时发出呜呜的讨好的声音。他手上白光一闪,啪的一声,徒手把它的獠牙给掰了下来,横在胸前当作剑使用。

这一幕小肆是看得目瞪口呆,这也太强了吧!

之后那只巨兽竟然嗷嗷的怪叫了几声逃走了。

洛胤寒垂首,不知用意的看了身边的楠凌雀一眼,随后将她放下了,背过了身去:

“走吧,安全了。”

闻言楠凌雀下意识咬紧了唇瓣,不自觉的握住了自己的衣角。怎么也没想到会这样啊!如此不堪吗?给别人添麻烦了,却不知道怎么解释。现在他让你走的,走啊!怎么自己迈不开腿了?她试问自己,相交以来洛胤寒便是待自己一片赤诚,可是你呢楠凌雀?这时候小肆也咬着包袱走了过来,看到小肆咬着的包裹,她只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宵让,我送你出墨晗。”

见她没说话,洛胤寒倒是先开了口。这一次,他说的是我,没有再自称本尊,也没有再唤她宵儿。

闻此言,楠凌雀猛地退了一步。

见她反映如此激烈,洛胤寒偏转了脑袋“怎么?”

她眼神有些闪躲,看上去似在为难,始终低着头,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最后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洛胤寒没说话,抬手看了看手中巨兽的牙齿。

“我……我不走了洛胤寒,是……是做我错了,你打我骂我都好!我……”听着自己颤抖着的声音,楠凌雀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一旁的小肆更是不清楚,她好好的干嘛找骂。

闻言洛胤寒笑了“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对不起,是我不应该的……我……”楠凌雀咬着牙,泪水开始模糊了她的眼睛。

她哭了?洛胤寒心里紧了一下。要知道一个从来不哭的人,突然的哭诉也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不曾想她卸下伪装之后,竟也如此脆弱。看着她内疚的样子,洛胤寒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没事”

楠凌雀也许是因为从未在别人面前掉过眼泪,有些难为情,所以始终低着头。

这时洛胤寒伸了只手给她“不走的话……随我回家。”

看着前面的手掌,楠凌雀愣了一阵,还是怯怯的把手递了过去。感受着他手心传来的温度,又想起了那天夜里他说的什么“许她做个孩子”之内的奇怪的话。想着她竟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洛……洛……胤寒……你……你可不可以……抱抱我。”

那久违了的泪水,宣泄着它们的悲愤。她的要求挺简单的,洛胤寒只手便把她抱了起来。楠凌雀趴在他肩上,哭得那样撕心裂肺。

她问他:“那天晚上对自己说的话还算数吗?”

他说:“算”

她又说“洛胤寒你不要生气,我以后不走了。”

他说“嗯,没生气。”

她哭得那样激动,都有些口齿不清了。

到了梵天殿外,远远的看着胜瑜和楠凌泣站在门。远远的胜瑜就开始吼“我就想看看你会不会把她带回来!”而洛胤寒像抱小孩一样把她单手抱着。另一支手上拿着梼杌的牙齿。看见前面有人,楠凌雀推推他,想让他放自己下来,但洛胤寒像是没意会。

走近了些,待胜瑜看见洛胤寒手上拿的东西,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你……你把我的梼杌!哎……人带回来就好。”随即他又笑道“你这步棋,我已经解了。”随后看到楠凌雀眼睛红红的便伸手去摸她的脸“哟,你都把人家弄哭了?”谁知洛胤寒退了步,让他捞了个空。那人憋嘴“好好好,我知道,你又不欢迎我了,我走,我走行了吧!?”

楠凌雀愣愣看着他,这人精神分裂?

看到她回来,楠凌泣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眼看着自家老大走了,他也只能跟上去。到那人身边的时候还不忘瞪她一眼,好像再说,你大爷走也不叫我!

目送他们走远,楠凌雀又回过头来看着洛胤寒。洛胤寒抱着她一路往前,直接把她送回了房间,才将她放了下来。那人吸了吸鼻子,又怯怯把他抱住了。洛胤寒笑,原来这么粘人啊?他晃眼间他看到剑架底下压着的信函,便伸手去拿,不料楠凌雀抢过去便一把赛在了嘴里。这一次,洛胤寒不禁笑出了声:“还真像个小孩子一样。”他伸手捏了捏她的嘴“吐出来,我不看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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