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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0015 急智脱险境

0015急智脱险境

医馆中四怪中的老大老二拼命围攻独孤迥,眼看二人落在下风,那老三赵连杰急中生智喝道:“独孤大侠,你不过要救陆游儿子,他已经被我四弟带走!你若去晚了,恐怕他早进了乌思朵大帐!”他本想借此言将独孤迥吓走,不想却倒中了实情。

独孤迥挥臂将二杰逼退,出得门来,寻到那拴马之处,只见四怪那三匹马,霍中杰驮着陆阿蛮的黄骠马果然已不见了,厉声喝道:“且留你们几个鼠辈多活几日!”话音未落,将身一纵,如惊鸿急雁,人已去得远了。

三怪惊骇地互视一眼,只觉衣衫俱已汗透。霍中杰喘口粗气问道:“老二老三,这回你们可看清他的剑了么?”

二人面面相觑,俱摇摇头。

三人出门一看,霍中杰那匹马和陆阿蛮当真不见了踪影,老二怒道:“只怕老四真如三弟所说,独自带着人去向乌思朵请功去了!”

赵连杰忍着痛道:“妈的,想吞吐功劳,这老四也太不仗义!”

霍中杰嘿嘿一阵冷笑:“请功?娘的,让老四做梦去吧!独孤迥会让他轻轻松松地去请功?只怕他要独自挡挡这煞星才是!”想了想又道:“妈的,这独孤迥武功太强,咱们这回惹上他,只怕他不会善罢甘休!”

老二成万杰道:“大哥,是不是求师父出山?”

霍中杰道:“为今之计,只怕唯有求师父出山了!”

赵连杰痛得连声吸气,恨道:“那咱们就快走吧。等师父把那小子抓住,我先把他双手双脚砍下来!”三人计议已定,便出门上马。

独孤迥来到城门,几个金兵看是汉人,便挡住盘问;独孤迥两眼一瞪,双手连抓,将几个金兵抓住摔得头晕脑涨,随后抓住那守城门的小头目逼问,见没见到闻少杰和陆阿蛮这两人。

那兵丁见他如凶神恶煞一般,吓得话都说不好了,半天方说确有一人骑马,马背上还驮着一人,说是抓的南朝奸细,才出城不久。

独孤迥将小兵放开,飞掠追去。那小兵只觉眼前一花,人已不见,还以为大白天见了鬼呢,只是身上摔伤依然,却让他疼彻心腑。

闻少杰打马狂奔,一直飞驰出个把时辰,回头看看并无人追来,放宽了心,方敢放缓速度,做着请功领赏的美梦,擦擦脸上汗水,才觉又累又渴,朝前看看,远处灰蒙蒙似有个小城,便又打马轻驰,进城时将一块腰牌随手一亮,并不理会那守城的金兵,便进城来找个饭馆,想打个尖,歇息一阵再走,看看马背上的陆阿蛮,心道这可是我请功的宝贝,可不能让他死在路上,便喂他吃了解药,却将他下巴给解掉,让他不能出声说话喊叫。

陆阿蛮悠悠醒转,一睁眼便看到闻少杰那一脸横肉,心儿登登一跳,只听闻少杰压低了嗓子喝道:“小子,只要你不胡闹,四爷就不为难你,明白吗?”

陆阿蛮看看他,只觉双臂僵硬,张口欲叫,却发不声来,却不知自己被这狗贼做了什么手脚,四下看看,竟无一人,眼珠转了转,便点点头。

闻少杰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对,这才是好孩子,跟四爷吃酒去!”便握住他手,打马走向一家酒馆,闻少杰跳下马,将陆阿蛮扶下,二人走进酒馆,自有小二来接过缰绳,将马牵到门前树下拴了。

二人进了酒馆,上二楼坐下,闻少杰点了酒菜,他一介粗胚,又是在小集镇上的大车店,能有什么好菜肴,便点了些整鸡猪蹄牛肉之类,等酒菜上来,自吃了几杯酒,见陆阿蛮一动不动,方觉自己忘了给他接上下巴,低声道:“我给你接上下巴,不准说话,不然我一刀砍了你!”

陆阿蛮点点头,闻少杰便挥手将他下巴合上。

陆阿蛮活动活动手脚,四下看看,这二楼客人甚少,他们坐在墙角一张桌,离门窗甚远,自己靠着墙角而坐,闻少杰坐在对面,想逃似乎不太可能,也不再说话,拿起筷子便大吃起来。他食量甚小,不多时便已吃饱,把筷子一放,双手托着黝黑的脸蛋直直瞅着那闻少杰。

闻少杰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忽见陆阿蛮直盯住自己,不由一怔,还以为自己脸上沾了菜叶什么的,抹一把脸道:“你……你看我干嘛?”

陆阿蛮嘻嘻一笑,拿起筷子给他挟菜:“多吃点!吃饱了就不想你娘了,啊!”

闻少杰眨眨眼睛,看着挟到自己面前的大块肥肉:“我娘?你……你说什么?我娘早死了!”

“原来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陆阿蛮又笑着挟了一个鸡腿递过来,“这个好吃,来,吃吧!”说着直接往他嘴里送。

闻少杰微带怒意地看看他,犹豫一下,忍住怒气,觉得这小子是怕了自己,在拍自己马屁,便张开大嘴咬住鸡腿,咯吱咯吱几口吃下肚去:“算你小子有点良心!”

陆阿蛮嘿嘿一笑:“快点吃,吃饱了好赶路!来,再吃一块!”又挟了一块肉喂他。

闻少杰虽觉有点不太对劲,却也不怕这小子捣鬼,张口便吃。

陆阿蛮嘿嘿笑着,右腕突然用力,猛然往他口中狠命一插,闻少杰哇呀痛叫一声,将头一扭,一支筷子竟从他右腮穿透;陆阿蛮缩回身子,左手同时将桌子掀起,一桌残羹剩汤全倒在闻少杰身上。

闻少杰虽然口中被刺,可毕竟久闯江湖,经验老到,双脚用力,将身一纵,倒退出一丈开外,陆阿蛮得势不饶人,抓起板凳砸过去;掷出板凳同时,已飞身向窗口跃出。

闻少杰转身避开,“啊!”地叫了一声,再也顾不得疼痛,抓住口中筷子,用力拔出,朝陆阿蛮掷去,右手飞快拔出佩刀。

等他扑到窗口,朝下一看,已不见陆阿蛮身影,顿时怒不可遏,暴跳如雷,纵身一跃,从窗口跳下,四下观瞧,早已不见了那可恶的黑小子,心道这小子莫不是往回逃了,转身便往回追,直追到城门口也没见这黑小子踪影,不禁又气又急,正要转回身,忽见一人飞鸟一般掠进城门,看那身影竟是无影剑独孤迥,心下大惊,急忙往墙角一躲,待独孤迥过去,心道这煞星莫非是来救那小子?当下保命要紧,悄悄出城,也不再去寻陆阿蛮踪迹,更不敢去寻医治伤,捂着腮帮子,落荒而逃。

独孤迥来到小镇十字路口,正在想那闻少杰会把陆阿蛮带到哪里,一眼瞅见拴在酒馆前大柳树上的那匹黄膘马,便走过去问正在门口迎客的小二:“小二哥,请问这马的主人可在馆内用饭?”

那小二正自气愤闻少杰和陆阿蛮把楼上砸得一塌糊涂,没好气地答道:“还用饭哪?这不知打哪来的贼坯,进来时还好好的,吃着吃着突然就打起来,把我们楼上砸个稀里哗啦,帐也没会便跳窗走了,幸好有这匹马顶着,不怕他赖帐!”

独孤迥心内一喜,心道阿蛮可脱险了,想了想便问:“这二人吃了多少,我来代他会!”说着摸出一块银子递过去,“可够了么?”

那小二看看他,本想借机敲诈几个,见他虽然面貌英俊,身材颀长,额头上一块刀疤,脸色冰冷,不怒自威,便有几分怕他,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够……够了!谢谢客官!”

独孤迥想了一想,自己也饿了,便走进酒馆:“小二哥,给我弄些酒菜!”

见这人并未像先前那两人般发疯,颇知礼数,那小二更加欢喜:“客官你快请,是上楼还是……”

独孤迥见楼下大门旁一张桌刚好没人,便道:“我就在这!”走进店里,微微一笑,又递出一块银子:“小二哥,你告诉我,那两个人去了哪里?”

那小二喜不自禁,忙不迭地接过银子,就是有十个人吃再多也用不了这些银子啊,暗道这可算是发了笔小财!指指酒馆二楼道:“那两个人就在上面吃饭,打起来之后,那个黑小子先从窗子跳出来,那黑大汉接着也跳下来,只见那黑大汉向南门去了,没看见那黑小子去哪了。客官你要点什么酒菜?”

独孤迥随便点了酒菜慢慢吃着,目光却盯着门外那匹黄膘马。他却知道,这匹马神俊非常,是难得一见的千里神驹,那几个怪物是不会弃如敝履的。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过,数骑快马飞驰而来,看见酒馆前拴的那匹黄膘马,齐齐停下,一人轻轻喝道:“师父,老四在这里!”那师父却是个须发飘飘、神态威猛的老者,当下目光朝酒馆中一转,吩咐道:“进去看看!”众人依命下马,簇拥着他大步走进酒馆。

独孤迥一眼看到其中三人竟是才打过交道的关中四怪的前三位,急忙转身低头,举起酒碗挡住面容。

原来三怪商议去请其师霹雳神君,没走多远便在路上与霹雳神君安震天相遇。那安震天对前些时间乌思朵邀请江湖豪杰,划分各自势力地盘不满意,认为划分到自己名下的势力地盘太少,跟他身份地位不符,想来找乌思朵再要些好处;路上听说几个徒弟越界南下,探听宋人虚实军情,便又想着接应徒弟,却在城外路上遇到,听三怪诉说独孤迥与之为敌,又见赵连杰一手被斩掉,当时便怒不可遏,便命三位徒弟带路来追独孤迥。

安震天红脸黑须,身材高大,一身红袍,倒也威风凛凛,在徒弟簇拥下走进酒馆,便有小二来招呼:“几位爷,想用点什么?请上楼上雅座。”

霍中杰把小二用力一搡:“我们来找人。”便大声喝道:“老四,老四!快出来,师父来了,你还不快滚出来?”喊了几声见没人答应,一把揪住那小二,“我问你,外面骑那匹黄膘马来的客人呢?”

那小二见他相貌凶恶,言语不善,更加害怕,结结巴巴地答道:“那……那……那位……那位爷……早……早……早走了……”

霍中杰瞪着眼来:“早走了?那他怎么把马留下了?”

那小二道:“那位爷跟他一块来的那位小客官打起来,两人从上面窗子跳下来,就……就没见踪影了……连……连账……连账也没结……”

霍中杰这才把小二放开,那成万杰道:“师父,看来老四是去追陆游那个小子去了。”赵连杰吸口凉气道:“这老四也太蠢了,怎么会让这小子溜掉呢?”

安震天道:“上楼打尖!”说罢便大步上楼。

三怪面面相觑,成万杰轻轻道:“老四还会回来找马,丢了陆游儿子不打紧,他若把马丢了,大哥不会跟他罢休!”

原来这匹马倒是霍中杰花重金购来的千里名驹,平时十分珍爱,这次被四怪偷偷骑走,早已怒火中烧,此时见了宝马,心里不知多高兴了,那恨意早去了大半,只想着如果再见老四,踢他几脚,暴揍一顿便罢。

三怪便跟着上楼,坐在窗口边位置,正好可以看到酒馆外那匹黄膘马。

眼看太阳西斜,众人将茶水冷酒喝了一碗又一碗,那闻少杰也没来找马,安震天不耐烦地看看三个徒弟,霍中杰有些担心:“师父,老四会不会遇到独孤迥?”

安震天大马金刀地居中而坐,顾盼自雄:“近几年来,老夫静养纳福,想不到什么阿猫阿狗也都出来现眼了!什么无影有形剑?老夫倒真想见识见识!”说罢不满地看看几个徒弟。

霍中杰正要解释,忽听站在窗边瞭望的成万杰轻轻叫道:“师父,陆游那个小子出来了!”

众人一听,耸然动容,急忙凑到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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