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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观棋

老掌门笑道:“有你这话就够了,以后山上的铸器一事还要多靠你呢。”老七挠了挠头,说道:“怎么你跟小十三说的都一样,不管了,等回头我铸器小成了,你们要多少灵器我就打多少,用一把扔一半。”老掌门捋了捋胡须,开怀大笑。

校场上,众人把玩全新的武器,爱不释手,老七手艺的确极佳,虽然都是凡铁,所铸之器却或寒芒毕露或厚重凝实,例如赠与三师兄的那柄玄铁百炼枪,通体黝黑,不显光芒,重达三百三十斤,长达七尺,在三师兄手中挥舞时,声音低沉若兽吼。本来落云红缨枪碎后三师兄一直兴致不高,如今再得一柄新枪,竟是欢喜若孩童,喜不自胜。

另一边,小毅坐在石凳上看着穆年若曦两人对弈,眼里星芒绽放,一时间竟是沉浸其中难以自拔。一旁的鸣蛇见三人各自忙各自的,没空理它,于是偷偷溜出小窝,准备逃出去。不曾想若曦眼观六路,随手掷出一枚白子,白子迎风而涨,竟是化作磨盘大小,硬生生将鸣蛇镇压其中,鸣蛇嘶鸣翻腾,却只是徒劳,终究逃不出小师妹的手掌心。小师妹美目一瞪,说道:“回去!”鸣蛇只好耷拉着脑袋,乖乖缩进小窝中不再动弹。少年见了这一幕,笑道:“还是你有办法,竟然将大名鼎鼎的鸣蛇给拾掇得服服帖帖。”小师妹嫣然一笑,说道:“那是自然,它敢不听话,我就不给它吃的,饿不死它。”少年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该你落子了。”

小师妹与少年对弈,观棋盘黑子,四面楚歌,少年笑道:“你的棋艺越来越好了,下不过你了。”若曦说道:“你不在意输赢,自然没有胜我的机会。”少年说道:“该做饭了。”然后站起身,伸出手,说道:“走吧,今天难得出来,我要做几盘大菜来解解馋。”少女牵住少年伸出的手,说道:“许久没吃过你做的饭菜了,可要多做几样拿手好菜出来。”一旁的鸣蛇见几人准备走,蠢蠢欲动,少年头也不回道:“你也一起来。”鸣蛇察觉到少年身上的煞气,一身寒意乍起,四翼羽毛纷纷冲天竖起,低沉嘶鸣。少年睁眼回首,鸣蛇哀鸣一声,终究示弱,乖乖收起羽翼跟在三人身后。小毅回头看了看鸣蛇,再看了看,笑了,说道:“真聪明。”

是夜,剑山众人时隔半年,再度吃上了少年的手艺,一时间餐桌上硝烟四起,筷子在餐桌上肆意,一干人抢菜若打仗,剑意昂然。四师兄甚至不惜用上了就连对阵龙虎时也没用出的五鬼搬运术,只为了能多抢到几口菜,奈何被大师兄识破,一筷子戳破了四师兄的诡计。于是一干人也都不再使些小技俩,而是全凭自身剑意来争抢。

剑山底蕴不曾示与世人,却在这小小的餐桌上展露无遗。大师兄秦少玄,剑意若塞北严冬的寒风,丝丝透骨,无孔不入。二师姐徐清昀,虽不喜练剑更喜使鞭,所负剑意仍是锐利至极,且锋芒毕露之下多了几分女子特有的婉转动人,只是其上有几分是真娇媚那便不得而知了。三师兄王猛看起来粗狂豪放,剑意却最为诡异难测,以有心算无心,餐桌上一时间竟是三师兄风头最盛。四师兄陈邱明剑意则是另一番韵味,一双筷子舞动起来,剑意若潺潺流水般连绵不绝。五师姐曹清卿,一身白衣,剑意灵动,即便是如此激烈的竞争下仍不失清灵之气,且往往能取众人料想不到的角度落剑,屡建奇功。小师妹赵若曦未曾习剑,而是另辟蹊径以棋入道,故而动静之间皆是布局,竟是在这餐桌上被她打下了一片小小的江山,足足夺下了两盘大菜,旁人难近。

小师弟剑意以磅礴厚重著称,并不似世人追捧的快剑,故而往往总是先发后至,但偏生剑意着实厚重难当,故而一干人竟都无法在修为掉落至二境的小师弟手上讨得好。老七如今已经走出炼器司,故而也加入了这一桌人中,只是他生性憨直,便只是看着,并未相争。而小毅则是模仿着众人的剑道,笨拙地学习着,虽然总是抢不到菜却也不恼。老掌门与两位长老笑看年轻人们在餐桌上风起云卷,不慌不忙的在另一张新购置的餐桌上饮酒吃菜。

大长老说道:“剑山如今越发有人味了。”老掌门笑道:“这是好事啊。世间兴衰更迭乃是常态,剑山也不例外,如今否极泰来实乃剑山之幸。”二长老说道:“掌门师叔说得对。只是如今烽烟四起,只怕剑山也过不了多久的清闲时日了。”老掌门说道:“无妨无妨,大涵铁蹄想要踏到剑山头上还需要些时日,再说了,如今有龙虎门这一手棋,拿下江湖对于朝廷那位只是时间问题,必然不会这么莽撞便将屠刀落在我们这不起眼的小门派头上。”大长老皱了皱眉,说道:“龙虎门是那位的手笔?”老掌门未做回答,只是说道:“吃菜吃菜,再过些时日想吃到如此美味可就难咯。”

此后整整一个半月时光,剑山人声鼎沸,无数木匠石匠在剑山进进出出,将剑山上上下下重新修葺加固了一番,用去了白银近四百两及百酿酒一十四坛,四百两纹银用作材料费,香醇可口后劲十足的百酿酒则是作为工钱抵了。一番修葺后,剑山众人的住所皆大了不少,也更温暖舒适,更是有一个极大的后院空庭留给众人自己发挥,少年一切从简,索性将后院用作习剑场所。短短两周,后院便被挥之不去的庞然剑意充盈,就连地面也被剑意压得瓷实,足足比别处矮了半尺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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