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傲气十足的声音从上空传出,程仙停下脚步望向上空。一个面相白净的少年从山谷上空中徐徐走出,少年穿着一身淡蓝衣衫,眉目清秀,只是面色不知怎么看去有些苍白。
“你是什么人,来我们毒蛇谷干什么?”
少年语气骄横,程仙微微一笑,对着少年道:“我看到谷中有这么多的毒物,感到很好奇,所以想进谷中一窥究竟。”
少年一听程仙竟然对常人唯恐不及的毒物感兴趣,顿时脸色好转,道:“我常在谷中游荡,师门也在谷中,如果不嫌弃就来我家里做客吧。”
“多谢这位道兄,敢问兄弟的名号?”程仙礼貌的拱手问道。
少年摆摆手,道:“道兄不用这么客气,我姓秦,名无炎。道兄如果不嫌弃就以无炎称呼我吧。”
“在下程仙,为圣教一介散修。”
“好,程兄,请跟我来。”
秦无炎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先一步踏入山谷之中。而那彩色缭绕的瘴气竟然随着秦无炎的身形渐渐散开,形成一条仅容两人通行的道路。程仙快步跟上。
偌大的山谷,一望无际的森林,两人走在毒蛇谷中,除了悦耳的鸟鸣声,仔细听的话还有咝咝的声音,那是森林中毒蛇吐信的声音。
走了一段时间,越过了一个山坳拐角,一座石碑树立在一旁,碑上刻着三个苍劲的狂草‘万毒门’。
再往前走,隐隐约约的有人声传出,渐渐地有房屋陆续出现,瘴气也消失不见。地上是颇为整洁的青石板。石板之间的夹缝中有小虫爬过,留下稀稀疏疏的尾迹。
“小师弟,你回来了。”
“王师兄。”
“这是谁啊?”王师兄指着程仙问道。
“这是我教的朋友,是圣教中的一个散修,因为对用毒颇感兴趣所以我带他来转转。”
“既然如此,我就不过问了。”
“师兄告辞了。”
从门中对秦无炎的态度,程仙感觉到秦无炎的身份很不一般。二人继续走,很快的,二人看到前方一间看似普通的平房门口,站著八个清一色黄褐色服装的男子。走到近处,那八个男子一起向秦无炎他们打招呼。
秦无炎转过身来道:“程兄在此稍作等候,我进屋和师父报个平安。”
“秦兄去吧。”
少顷,秦无炎走了出来,道:“程兄,师父想亲自看看你但是师父身体抱恙,还是我们一起进去吧。”
“好,麻烦秦兄了。”
程仙和秦无炎一道走了进去。
这个房间中,东西面都有开窗,光线照入,房间里很是明亮,全无这世间传说魔教中人一直待在黑暗中那种感觉。
至于摆设,更是简单之极。偌大的屋子中间,只有一张桌子和数把椅子,此外桌子旁边还有一张躺椅,一个满头白发如雪的老人正闭目躺在其上。秦无炎走过去摆弄著桌子上的茶具,茶水香气,不时暗暗飘来。
程仙微微一笑,走了过去,那老者听到脚步声,张开了眼睛,向程仙处望了一眼,脸上登时露出了笑容,微笑道:“你就是炎儿新交的朋友?”
程仙笑道:“正是晚辈。”
老者道:“听闻你对毒物颇感兴趣,可否问一下小兄弟师承何处?”
程仙不敢怠慢,立即道:“晚辈原来是空桑山炼血堂门下,如今在山下历练,修习各家功法,期望取长补短。如今小有成就但是力量仍是不够,为防身用一时开始研究毒术。”
老者上下打量了程仙一番,不由得叹道:“你资质是我平生仅见,如若不是我已经收了无炎做我的关门弟子,说什么我也要将你从血滴子那里抢过来。”
这时秦无炎已经冲好了两杯茶,这时端了过来,淡笑道:“师父,秦兄,请用茶。”
二人饮了口茶,老者道:“这样吧,我给你师父发一封密信,告知他你已经到了我这里。先让炎儿陪你在我万毒门中歇息几天。”
此时,程仙已经确定了老者的身份,当下道:“多谢毒神前辈关照。但是晚辈并不想就留,只是过两天就要继续下山游历。”
“唉,不急,”毒神道,“一会儿我给你们俩一起讲解《毒经》,等讲的差不多了你自己参悟就可以了,到时候再走也不迟,难得你有这份资质,多学一点也是好的。”
“既然,前辈执意挽留,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秦无炎上前贺喜:“恭喜程兄,师父很少有这么高兴的时候。”
午饭过后,毒神吧程仙和秦无炎二人叫到屋子里亲自给他们讲解《毒经》。
“世间有万毒,程仙,你都知道那些毒的毒性最大吗?”毒神有意要考校一下程仙。
“想必这世间有名的几种毒不外乎砒霜,鹤顶红等有名的毒药了。”程仙答道。
毒神笑了笑,道:“天下致毒者,非为鹤顶红、孔雀胆、墨蛛汁、腐肉膏、彩虹菌、碧蚕卵、蝮蛇涎、番木鳖、白薯芽诸多十余种。《毒经》所记,乃属奇异之属。医家曰:”知百毒而解百毒。”因此要想解毒必须要学会毒药的秉性,就算不去下毒,解毒也要了解毒药的根本,才能完全解毒。“
”《毒经》之中有很多传说中的毒药是如今所不能配置的,比如说‘紫荆泽露’……“
毒神给二人一连讲到了深夜,秦无炎和程仙听的是津津有味,秦无炎还拿出纸笔做了记录,程仙倒是没有用纸笔记录,而是一边听讲一边思考。直到毒神讲的自己有些乏了,二人才退出房间离去。
又过了数日,程仙将万毒门中的与毒有关的书都翻阅了一番,毒神也觉得没什么可以对程仙可讲的了。程仙便和毒神告辞,毒神颇为有些不舍。好不容易抓住一个好苗子,就这么放手让他跑了真是有些可惜。
程仙执意要走,毒神便不再挽留,此时的程仙已经是一个飞速提升的阶段,适当的历练是对程仙最大的帮助。
秦无炎将程仙送出毒蛇谷,临行时秦无炎道:“程兄,这几日相处受到你的启发我养成了不少的好习惯,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程仙也是有些不舍,但是冥冥之中有一种呼唤自西南方传来所以不得不和秦无炎这个好友说再见了。
“秦兄,这几日所亏了你的照顾,而且我也学会了沏茶,受益不浅。”
二人都知道多说无益遂二人一同抱拳:
“保重!”
程仙腾空而起,想着西南方向而去。
神州浩土,广袤无垠,其中自然以中原大地最为富庶。而在中原之外,北方乃是冰天雪地的极北苦寒冰原,人迹罕至;东方则是浩瀚无边的大海;至于南方,在中原之外有十万大山,耸立边陲,连绵不尽,那里荒山恶水,瘴气毒物不可胜数,传说中更有古怪奇特的奇异荒野蛮人,茹毛饮血,凶残无比。
而在神州浩土的西面,则是有两大凶地。西北方向,是一望无际的荒凉戈壁,世人称之为“蛮荒之地”,其上百年无雨,气候干燥之极,偶尔有些许绿洲,却也多为猛兽凶物所占,自然普通人一进便是死路一条。而在传言中,蛮荒深处,有一处宏大圣殿,正是魔教发祥之地。
至于西南所在,便是世人谈之变色的巨大死亡沼泽。此处的气候与西北蛮荒之地截然相反,一年之中,十日里倒有七、八日是下雨的,各种奇异植物多如牛毛,繁茂生长。这等阴冷潮湿所在,向来便是世间巨毒恶兽毒虫所居之处,而此处特有的剧毒沼气,更是每逢下雨日子便从沼泽中腐烂的泥土里腾腾升起,人若吸进,若无适当解药,不出半刻便剧毒攻心而亡。除此之外,千百年间被雨水浸泡腐烂的动物躯体、树木花草,将这里变做了一个危机四伏的地方,稍微不慎踏错一步,便被吸入无底沼泽之下,永远不见天日,悲惨而死。
离死亡沼泽还有半日路程的东方,有个荒凉凋落的小村庄,名叫“大王村”,因为村中村民信奉某个叫做“大王”的神秘神灵而得名。只不过这个神灵向来不灵验的很,既不保佑这里的村民升官发财,也不保佑他们五谷丰登,衣食无忧。
其实想想也是,生活在这样一个死亡沼泽边上,时不时便不知从哪里突然窜出一只怪兽,又或是跑出一只毒虫,咬死家畜事小,每年死在这上面的人,也不在少数。如今有点本事的人,早就已经离开这个鬼地方,跑到中原去了,留在这里的,多半也是没什么生气的人。
这一日,程仙来到了这里,村子中少有人在,就连一个像样的客栈都没有,一副死气沉沉的景象。
正在此时,忽听到前方大街上传来一阵吆喝声音,有人大声道:“预知五十年前程,能断三百年运势,铁口神相,笔判阴阳,欲知后来日子,且来看上一相!”
程仙怔了一下,一起向那声音处看去。只见大街边上,摆着一张破旧木桌,旁边插着一根竹竿,上面挂着一块帆布,写着“仙人指路”四字。竹竿之侧,一个气度不凡的老者朗声喊话,刚才的声音就是他发出的。而在这老者的相桌的一旁,放着一个篮子,篮子中躺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婴,双手正攥着一串糖葫芦,兴奋地舔个不停。
“大爷,我想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