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拿出手机,看着屏幕上一连串的红色号码,脸上浮现出一丝忧虑。
叶子已经一整天没有音讯了,林凡自从昨天开始,打了不下数十通电话,但都显示没有在服务区,手掌狠狠地攥紧。
“这里怎么了?”,林凡疑惑的望着前方被黄色带隔离出的地方。
几辆警车警笛响彻,蓝红光芒交替闪烁,一具白色的担架被从隔离带中抬了出来,担架被白色的单子盖住,没有办法看清里面的情况。
“听说了吗?昨天都响枪了,死了好几个人呢,老惨了”。
“是呀,我家就住这附近,枪响的时候吓得我都没敢出来,今天早上才听说死人了”。
几位大妈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得好不欢快。
林凡没有八卦的习惯,也没那个兴趣,只是大概的看了一眼,就走回家去了。
这蜀都真是越来越乱了,这都是第几次了,林凡自言自语,神情有些忧虑,现在每天都可以看到拿着枪的警察在大街上巡视。
蜀州大学作为蜀都最高的学府,巡视的警察更是多,而且林凡发现,其中许多竟然是武警。
简单的吃了些东西,林凡看了看门,如果明天叶子再不回来,作为失联人员,他只有去警察局报警了。
林凡刚想着,门就被敲响了。
“还知道回来,看我这次怎么教训你,竟然连电话都不打一个”,林凡大大咧咧把门打开,刚想教育下叶子,但出现的人不是叶子,而是两名警察,突然林凡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警察见林凡没反应,也没生气,掏出自己的警察证,道:“你好,我们是市警察局的,你是林凡吗?”。
“是,我是林凡,找我有什么事吗?”,林凡答道。
“你好,我叫常宽,你认识赵叶吗?”,常宽拿出一张照片放在林凡的面前,那照片正是叶子的模样。
“他是我室友,他发生什么事了吗?”,林凡紧忙问道。
“他死了”。
林凡的脑袋仿佛被重重的打了一下,他看了看眼前的胖警官,颤着声音问道:“他怎麽了?”。
“他死了”,常宽无奈的看着林凡,这一幕他已经见过不少了,好朋友没了,当时人无法相信,就和当初的他一般。
“我来是想问一下,你最后见到赵叶是什么时候?”。
林凡感觉脑袋中仿佛进了什么东西,他没有理会门前的警察,脑中只是回响着:“死了,叶子死了,叶子不在了”。
滴滴泪水从林凡的脸庞滑落,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不断重复着“他死了”这句话。
常宽见林凡如此,叹了口气,他知道林凡此时已经沉浸在了悲伤之中,看来赵叶与他的感情很好呀,常宽说了句“节哀”,把自己的电话号放在桌子上,道:“如果想起了什么,请打这个电话”,说完也不再问林凡问题,就走了出去,只剩下林凡一个人站在门前。
“凡哥,以后我就是你的小弟了,擦黑板这种小活就交给我吧”,傻笑的叶子从林凡手中抢过黑板擦,就开始擦起了黑板,由于他个子小,擦高处的时候,只能站在椅子上,好不滑稽。
“凡哥,我决定了,以后咱们要上同一所高中,同一所大学,我永远是你的小弟”。
房间内,一团漆黑,林凡此时的双眼已经红肿,无神的坐在沙发上,手指之间,青烟缭绕,不时拿起桌子上的酒杯,灌进口中,嗓子处传来火辣辣的感觉,只有这样他才感觉好受些。
桌子上酒瓶中的白酒已经快要见底了,这是非常廉价的白酒,但度数却极高,即使是极为嗜酒的人都只敢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喝,像林凡这般,这不是喝酒,这是在耍命。
林凡的双眼朦胧,脑袋越来越沉,眼前仿佛出现一道朦胧的人影,耳边出现熟悉、模糊的声音。
“凡哥,怎么又喝了这么多酒,这身上真臭呀,喝酒伤身体,你说我说了多少遍,你怎么还没记住”。
林凡拿起桌子上的酒瓶又灌了一口,脸上浮现出思思笑意,对着前方道:“行啦,行啦,知道了,像个老妈子一样”。
“哐当”,酒瓶掉落在地,林凡整个人瘫在了椅子上,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神色,嘴里嘟囔着:“叶子,你个混蛋”。
蜀都市公安局内,常宽拿着几张照片,放在桌子上,道:“队长,这是这次的受害人,两名巡警,一名大学生,和前几次一样,确定是那东西干的”。
孙明德手指来回摩擦,脸色极为不好,这次的受害人包括一名蜀州大学的大学生,那所学院的校长本身虽然没有什么能量,但从蜀州大学出去的人都可以算是他的学生,他竟然联系到了许多人,向他这个警察局长施压。
孙明德将手掌拍在桌子上,语气沉重,“现在的情况越来越糟了,那东西已经开始肆无忌惮了,如果再不加以制止,整个蜀都都会成为它们的粮仓”。
“队长,咱们不能再等了,应该主动出击”,常宽胖胖的脸上神色坚毅,仿佛又回到了以前。
孙明德看了一眼常宽,感受着从他身上散发出那熟悉的气息,他隐约看到了那些熟悉的笑容,顿时有了一种安心的感觉。
“你有什么计划?”。
常宽的身体挺直,虽然胖胖的身材有些滑稽,但丝毫不影响此时的气氛。
“队长,我们可以派出些诱饵,那些东西非常警觉,而且从现场那些弹痕和监控发现,那些东西的速度非常快,所以我们应该试着用捕捉器”。
“常宽,注意一下,这里不是军营,利用同事作诱饵是非常不人道的,何况我们面对的那东西,简直可以说是怪物”,孙明德忍不住说道。
孙明德的话一下子便让常宽醒了过来,眼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丝伤感,刚才他仿佛又置身于他的部队之中。
“队长,如果不用诱饵,那怪物根本就不会出来,我们现在只知道他是吃人的,对于其它我们一无所知”。
孙明德手指相互摩擦,鹰般的双眼盯着面前的常宽。
“这件事,我可以答应,但作为诱饵必须本人亲自同意,我虽然是警察局长,但我没有权利让我的部下放弃生命,而且对手又是那种怪物”。
“是”,常宽敬了个军礼,便大跨步的走了出去。
“铃,铃”,走出局长办公室的常宽打开手机,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道:“你好,我是常宽,哪位”。
“常警官,你好我是林凡,赵叶的室友,我想看一眼赵叶的遗体”。
林凡站在市警察局的门前,脸色憔悴,看到从市局中出来人,忙向前走去,道:“您好,常警官”。
常宽看着憔悴的林凡,还有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酒气与烟味,常宽不由得同情这个大男孩了。
“叫我常哥就行了”。
“常哥,我想看看小叶的遗体”。
想着那尸体的惨状,常宽不想林凡见到见到那场景,想了想,回道:“对不起,尸体只有他的家属才······”。
没等常宽说完,林凡做出了常宽难以想象的动作,他跪下了,毫不犹豫。
“求您了,求您了,我是他哥,我只想见他最后一面”,林凡声音哽咽,通红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常宽。
“唉,好吧,跟我来”,看着跪下来的林凡,那通红的眼睛,常宽终于松了口。
常宽能看的出来,对于林凡这种人,向着别人跪下来,心里是何等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