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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求醉

天玄派,乃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道家大派,而这何止却是暗定的下一任天玄派掌门人。

唐书傲倒是去打听得很清楚,而这何止娶妻,娶的可是应阳明的徒弟白溪。听说这应阳明是位绝世高人,其座下弟子也只有区区数人。应阳明行占卜、知天意、测吉凶,少时曾与天玄派掌门人交好,于是才有白溪的婚约。

这白溪可是应阳明的得意弟子,外界传言此人武功高强,虽不能算得上的青出于蓝,但也可谓武艺超群。

就是这白溪的相貌,众人议论纷纷。有人说,那女子身形高大,如同男子一般魁梧;又有人说,那女子孤言寡语,冷冷清清如同明月可望而不可及;还有人说,那女子长得奇丑无比,无人愿与其来往……版本多如繁星,唯有亲眼目睹白溪本人的唐书傲,忍俊不禁。

但外界似乎未传这应阳明的得意弟子跑下山逃婚去了,看来定是莫之易封锁了消息的。也是,这女子逃婚终究不是什么能上得了台面的事情。

其实,唐书傲看出那串铃儿不一般,但却不知这白溪并不似表面上那么样简单。

看着“醉天仙”这块招牌,此时连这门外都有些松松散散的人,里面的人定是摩肩接踵。而这阵阵酒香迎面飘来,唐书傲正想进去,但是却停住了,唉声叹气之后,他便转身欲走。

“公子,公子,你别走啊。这‘醉天仙’今天开封啊。”小二追了出来,唐书傲便停在原地,他对着唐书傲恭敬地拜了拜,说道,“我家老板娘请公子二楼一见。”

唐书傲思索再三,便抱歉的笑了笑,道:“小二哥,在下似乎并不认识这老板娘。”

“老板娘让我带句话:‘公子本是嗜酒之人,又岂能有不来之理?’公子,你看这……”小二面露难色,唐书傲也知其为难,便答应了。

一楼摆了两口大酒缸,有几个女子拿着新鲜的桂花,看样子是要现场酿酒。唐书傲就觉得奇怪了,这开酒肆不就是为了卖酒么?这要是得知这酒是如何酿成、用了何许材料,那还要这酒肆何用?这么多人看着,这老板娘就不怕这酒肆关门大吉么?

“加半两陈年女儿红。”一个酒客吼道,而其他人又吼道:“半两黄酒。”那个酒客似乎有些不服气,继续道:“半两竹叶青。”……

唐书傲有些好奇,于是问小二道:“他们在干什么?”小二笑了笑,还是依旧在前面带路,边走边说道:“他们在拼酒,九种不同的酒倒入这刚刚酿制的酒,饮下千杯,不醉者得一杯‘醉天仙’。”

“有点意思。”唐书傲嘴角上扬,把刚刚的不悦都抛之脑后,说道。

“这叫的酒可是他们自己结账,刚刚那位客官可是这苏州城中的首富之子闻凛。”小二解释道,“他可是常常光顾。”

闻言,唐书傲与小二已到了二楼,小二自觉地退下去。烛火摇曳,绘有春秋冬夏四景图的屏风之后,一男子正襟危坐。唐书傲缓步带着疑惑,这小二不是说老板娘么?屏风之后,怎会是一个男子?

转过屏风,唐书傲才看清了这位“老板娘”。一袭红衣翩然,从腰间挂一个酒葫芦,从酒葫芦倒半杯酒,酒壶中是上好的女儿红,也倒入在这酒中,顿时酒香四溢。她不似平常女子盘髻,珠围翠绕。而如男子般一枚银丝黑冠将青丝梳得整整齐齐,耳畔的碎发随着微风摇曳。她孤高得如同夜中的那一弯弦月,旁人不敢上前。这不是那位红衣女子么?

“坐。”老板娘面若冰霜,朱唇启齿,只一字却胜千言万语。唐书傲依言与老板娘对坐,细细打量起来,白璧无暇,端丽冠绝,冷傲如梅,只一眼便能让人感觉到阵阵寒意。

“你叫……唐书傲?”老板娘冷冷的问道,见唐书傲并未有何辩解,便说道:“尝尝。”说着就递来了一杯酒,唐书傲又岂能不接?

唐书傲接了酒杯,置于矮桌上,拱拱手,无奈道:“在下已经戒酒。”看了看老板娘依旧没有表情的脸,继续道:“多谢老板娘抬爱。”

哪知,老板娘却淡淡的道:“这是‘醉天仙’。”醉天仙,此酒难得一遇,十年一启封,酒香四溢,若饮上一口,恍然若梦,如痴如醉,忘忧忘愁,如身入云端,飘飘荡荡,好不自在。

面露难色的唐书傲接过酒,与老板娘一同,轻轻抿了一口,酒香在口中回荡,他自然而然的合上了眼。酒香让他沉醉,他好像看见了大红花轿上的白溪,穿着喜服的新郎官不是何止,而是他唐书傲。

拜堂礼毕,送入洞房,却发现大红盖头之下的白溪红着眼眸,指责道:“你为何要上门提亲?明明躲过何止,为何你却不放过我?”面对突如其来的逼问,唐书傲才明白,这才是白溪想要的。

“你走吧。”唐书傲苦笑的说道,“如果这是你想要的,你就走吧。”

“可是你怎么办?”

“就说你新婚当夜被人劫走了,我没看清那人长什么样子。”

于是,他就这样放走了白溪。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反而轻松了。

酒醒,却发现老板娘也闭着眼,眼角一滴晶莹剔透的泪。唐书傲对老板娘并不知晓,但是如此高傲的她也会流泪,想必是她的心事。不过这酒可真是好酒,只是这酒名取得不够好。

待老板娘醒来,毫不介意的擦擦眼角的泪,还是冷着脸。见唐书傲已是豁然,她便介绍起酒名:“这酒本无名,‘醉天仙’,不过是外面那些人随便取得胡名,他们大多无所求无所挂,饮此酒只是觉得飘飘然罢了。”

“没有名字?”唐书傲有些疑惑的问道,“这么好的酒,没有酒名岂不可惜?”

闻言,老板娘便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你看到的是你最想看到,但是也有美中不足之处。一切都凭心而幻。人心不同,又怎么起名呢?”

唐书傲似懂非懂。

“你为何戒酒?”此时老板娘才说起来,“如今……可以不必戒了……”

“敢问……”唐书傲恭敬地抱拳,但却被老板娘冷冷的打断了,道:“我叫容凡,是这里的老板娘。”

随后,唐书傲与这老板娘一同喝酒,老板娘将这里的好酒都呈了上来,邀唐书傲一同品酒。然而唐书傲却晃了晃腰间的钱袋,已经所剩无多了。

老板娘倒是颇为慷慨的说道:“公子与我很是投缘,这酒钱便可以不必给了。”

“这怎么行?”唐书傲哪能让她如此,连忙说,“我家就在梁州城,以后去我家找我便是。”

“呵呵,好。”容凡应和的说道,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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