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庭走了,幻茗初站在窗边,想着莫庭对自己说的话,自嘲的弯起唇,却忍不住落下一滴一滴的泪。
她不该哭的,毕竟没有什么让她伤心的事。
可是,她真的很想哭,她的泪就是这样止不住要落下。
原来,她不能有任何感情。
原来,她必须要得到墨绝尘的宠爱,但是,绝不能对墨绝尘动半点的情。
可是,人心都是肉长的并非木石,怎会无情?
当意识到自己的人生,离自己所希望的越来越远,她真的很难受。
幻茗初的手轻轻握着窗户,想到了曾经对白子阳说的话。
她曾跟白子阳说过,希望能像她妈妈一般,嫁给一个像她爸爸一样有担当的男人。
希望能像她妈妈一般,为自己喜欢的人生儿育女。
她对白子阳说过,不管未来的生活如此艰苦,只要以后安好即可。”
可是现在呢?
爱,不行,恨,不能。
“皇后大晚上不睡觉,在哭什么?”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幻茗初吓了一跳,怔怔的看去,竟然是墨绝尘站在窗前的不远处。
幻茗初愣愣的与墨绝尘对视,不知道这是不是梦。
他不是去了白依然那里吗?怎么没在那里就寝,还过来萃幽宫了?
“皇后在哭什么?”墨绝尘一步一步的向幻茗初走来,重复地问了一次。
幻茗初庆幸,两人隔着一个窗,墨绝尘只能在窗外看她,而少了一点的压迫感。
意识到他在问什么,幻茗初立即急急地伸手想擦去眼角的泪。
可是他的手更快,已经伸到幻茗初的脸上,轻轻的为她擦拭着。
他的手很冰冷,这是幻茗初记得的冷。
“谢皇上。”微微向他点头,幻茗初不经意的后退一步,与他隔出更多的距离。
墨绝尘隔着窗外看幻茗初,目光不再那么的冰冷。
紧紧的盯着幻茗初,也不知是想看到什么,想看透什么。
幻茗初被他看得混身不自在,又动了动脚步,咬了咬唇,后悔死了。
刚才就不该发呆,不该让自己沉溺在那伤悲的气氛里,早点上床休息不是更好吗?
“皇后是不打算回答朕的问题吗?”墨绝尘缓慢的声音响起,提醒着他的存在。
幻茗初怔怔的抬头看他,皱了皱眉,不知道能说什么。
“臣妾……”总不能跟他说,是刚刚莫庭的提醒,让自己更清楚自己的立场有多可悲,让自己想到了白子阳,所以忍不住委屈的哭吧。
“嗯?”等久了,见幻茗初迟迟不说,墨绝尘又一次哼声。
不等幻茗初反应,墨绝尘的手不知何时伸到她的腰间,将与窗边隔出一点距离的幻茗初,拉到了他的眼前。
明明是隔着窗口的,可是上身却因墨绝尘的拉扯而贴得很近,他身上淡淡的沉香味围绕着幻茗初。
被他扣起下颚,避无可避的幻茗初,只好作答:“臣妾……只是想家了。”
回话的同时,幻茗初用力地闭了闭眼,然后低下眼睑,不让他看清自己心底的真实想法。
“想家?”墨绝尘喃喃的,像是不太相信。
注视着墨绝尘没穿龙袍的衣装,幻茗初忆起了那天在冷婳宫的他,像是很失落。
他当时肯定也是思念,冷婳宫的主人吧!
冷婳宫
白依婳
自己怎么早没有想到呢!
冷婳宫的主人想必就是白依婳吧!
幻茗初暗暗握拳,为了不能让他怀疑这里刚刚发生过的事,只能让他相信自己真的只是在想家。
“是的,臣妾离家很久了,又怎么会不想家里的人呢?那里的人,是最疼爱臣妾的人。每到夜深人静,臣妾都会特别想念那里,想念那里的一切。可是自从臣妾来到这里的那一天起,便与那里的缘份尽了,注定再也回不去了。”幻茗初忍着又要滑下的泪,想着在现代的点点滴滴。
她说的话不是假的,很多时候,她都会想起在现代的事情。
来这里这么久了,她的确有在无数个夜里,因为思念她的妈妈,想念白子阳而落泪。
“如果想家可以回相府看看,或者让幻丞相进宫来。”墨绝尘皱了皱眉道:“又不是生离死别,又怎能说缘尽了呢?”
幻茗初苦笑一声,说道:“臣妾的心情……皇上是不会懂的。”
墨绝尘伸出另一只手,擦去幻茗初的泪,带有怪责的低语:“皇后再哭,沾染了朕的手指,影响了朕的心情,这罪又要如何认?”
幻茗初呆呆的看墨绝尘,听不懂这话是否有关心的成份,可是心忽然一暖。
“臣妾不哭了。”幻茗初点头,取出怀中的手帕轻轻的擦拭着泪水。
她想,墨绝尘是相信她只是单纯的想家才会哭。
“朕今晚会留寝萃幽宫。”
沉默了很久,墨绝尘忽然说道。
当幻茗初怔怔地抬头之际,墨绝尘已经消失在窗前。
幻茗初探身去看,墨绝尘竟然是走向寝宫的正门,想要进入。
幻茗初吓了一跳,想拒绝,可是墨绝尘已经不在她的眼前了。
她傻傻的拿着手帕,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