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的前几日,急近年关,这段日子里,每一个羁流在外的浪子心里都会有一件事:归家。
浓厚的喜悦氛围,让花樱又恢复了应有的活力与热情。这几天她看到城内的各色选拔,不禁想到后卿,不知他是归家,还是像其他人一样去参加选拔,或者两者都不是,在她心目中,像后卿那样清风朗月的人纵不会为名利所累;像后卿那样自由自在的人,也不会为情所羁,他那样自由而又飘逸的人生,绚烂多姿,他却又如同儒雅绅士,低调而又充满热意,对他来讲,生活就是一匹奔腾的骏马,他正恣意酣笑,徜徉其中。
建邺城的大道上,一双纤纤玉手掀开了马车上的帘子,亮光随着卖声、大笑声、农夫卖菜的嘀咕声蹿了进来,喧闹不断。一双明眸闪了闪,片刻,又退了回去,矜持地躲在暗处。
马车镶金配银,前后十几名护卫伴着,静静地从大街上压过。车上坐着两人,都不是普通的贵人,她是巫族后裔的巫女,名唤丘葵,聪明可人,是族里的掌上明珠。身边的是太子妃拓跋玉,拓跋玉虽为女流,少年便历经诸事,随着拓跋老将军更是走南闯北,卓识远见,这丘葵曾受拓跋玉恩惠,两人关系便十分亲密,此次巫族前来,拓跋玉可谓是出了不小的力。
这样的气势与尊贵,任谁看了都不由得惊叹!
“在想什么?”拓跋玉问。
丘葵思忖道:“那日,玉姐姐和冰哥哥说,等大雪融化之时,便带我北上,带我赏陌上的鲜花,品建邺美酒,为何今日,只有姐姐一人,不见冰哥哥,姐姐也成了太子妃。”
拓跋玉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回答。
丘葵被拓跋玉呆滞的神情望得不知所措,有些慌张地掀起帘子的一角,向外面望去,
“冰哥哥?”。
拓跋玉凑了过去,只见一个熟悉背影隐在了人群中。
兰花樱闲来无事坐在阁楼上,竟然瞧见一形似后卿的人远远地注视马车,向车里一望才知是拓跋玉和一个同自己差不多大的姑娘,顿时若有所失,也顾不得上什么,便追了出去,但最终是跟丢了。抬头门匾写着都门驿站几个大字。
回到兰父兰花樱寝食难安,回想百日的情景,总觉得后卿和车上的人有什么,是拓跋玉,还是那位未曾谋面的小姑娘,后卿为何在都门驿站消失,哪里是来自全国各地信者的落脚地,难道后卿去参加选拔了,花樱百思不得其解,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翌日,大雾初散,隆隆鼓声响彻云霄,建邺城内的选拔如火如荼,各士族虽极不情愿,但皇命难为,也都让自家小儿参与选拔,建邺城外一时热闹无比。兰花樱躲在人群的角落里,放眼望去,萧逸、萧鸾、拓跋扈......京城内的公子哥全都在场,花樱惊的愣住了,瞧瞧的躲在人群中,向擂台上望去。台上众人打的不可开交,可就这时,花樱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向后台窜去,花樱又急又慌,踟蹰着要不要溜进后台,可是望着台上的众人,花樱又心生畏惧,左思右想,花樱换了一身男装,乔装打扮混了进去。
花樱遮遮掩掩得在后台逛着,瘦削的身材不就不协调,前瞻后仰的行为顷刻间便引得众多人的侧目。
“你是来参赛的?”萧逸玩笑般的问道。
“嗯”花樱用浓重的鼻音掩饰到,她将头低的很低,萧逸看着她埋着头,露出雪白的颈子,只觉得纳闷,伸手就要去扯她的头,花樱吓得埋头向前逃去,萧逸大惊,忙追了上去。谁知花樱尽顾逃窜,却不想冲到了台前,看着台上的众人,一时四目相对,口齿不清。
“五号,陌剑冰?”
听着,看着,花樱竟呆住了。
“接下来,陌剑冰与安守流”,旁边的男人说道。
花樱见那男子一剑刺来,只得东躲西藏,台下见到如此情况,便是一片哗然。男子有些得意,见着花樱四处逃窜更加狂妄,花樱知道躲是躲不过了,反而毫无表情的端端正正坐着,那人先是一愣,接着便是一剑刺向花樱,剑越来越近,但花樱却纹丝不动,像是她本身就是一座石像,那人只得将剑一斜,由于用力太猛,反而跌落在台上。
她身子很瘦小,却有种说不出来的冷漠与威严,台下的众人远远瞧上一眼,连说话的声音都压得低了。花樱本就引人注意,更何况刚刚又作出如此反常的举动,这些无论在那里都会显得很特殊,萧鸾众人远远就已瞧见了。
萧鸾道:“公子好魄力,不如今日就让我来会会你。”一个飞身,便上了擂台,花樱又怕又高兴,望着萧鸾竟又说不出的感激,萧鸾并不看她,直直地走过去,一翻身就将花樱撂倒在地,花樱先是一惊,后是一喜,在外人看来自己是被狠狠地撂在地,但其实自己却是轻轻的落地,花樱不经在心中又默默感激了萧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