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比试上到底出了什么事?”
赵悦回到家中,罗纹已经在等候多时,一见他回来就忙不迭地问他。
“我就是击败了韩沦,不过也不是说他比我强,他比我强多,但是可能是他太大意了。当时……”赵悦一五一十地把当时的情节告诉他。
罗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来他也是一直在纠结赵悦怎么赢得韩沦,随后他又问道:“那你后来怎么就被李将军请了过去?”
“我也不知道,反正他好像看我赢了,说要替我庆祝,就在酒楼里摆了宴席,而且还有城里的很多名人也来了,这些人我一个都不认识,都是李将军请来。”
“那你走运了,看来李将军很欣赏你了。”罗纹说这话时,眼神中竟然有些羡慕。
赵悦奇道:“你不是之前还提醒过我,如果真的打败韩沦会有麻烦上身,怎么你现在一点都不提四大家族的事。”
“那时候情况不同,按你所说的,你现在应该就是被李将军看中的人,他不仅专门在城里宴请你,还帮你找了这么多人捧场,那是多有面子的事。而且也跟所有人说,你就是李将军的人了。要说这城里不怕四大家族的,这李将军肯定要算上一个。有他撑腰,四大家族也没什么好怕的。”
“你之前没听老齐分析吗?他好像一直在贬低这李将军。”
“这几天我在宫里整天跟他闲扯,可算是看透他了,这家伙嘴上可是一套一套,但是没多少靠不住的,他说的话信一半我都嫌多。不过他消息灵通倒是真的,今天我们还守在宫里的时候,就是他第一个把你在御前比试击败韩少的消息传回来。”
“那他还说了什么?”
“之后他就又说李将军亲自为你设宴庆祝。想想,那得多风光的事情。”
赵悦听到这里,想起明天还要再去赴宴,心里就有些厌烦,脸上也显得有些不耐。
罗纹见状,不禁奇道:“你怎么好像很烦一样。要知道,过了今夜,你的名声可能要比韩少还高。毕竟你可是亲手击败他的人,之前他积攒的名气,一下子就被你抢过来了。“
赵悦暗想,这只是李东武想要达到的效果而已。他看着罗纹说道:“这事情换成你的话,你会怎样?”
罗纹笑道:“那估计我会兴奋得好几天都睡不着觉了。”
赵悦不禁苦笑,看来他仅仅只是看到此时自己身上的风光,而看不透背后到底是谁在操纵着一切。不过也怪不得他,他自幼就出身在官宦身家,虽然如今没落了,但对于城中各种人物肯定都会比自己了解得更深刻。本来像李东武这样的人物,对于他来说就像是天上的明星般璀璨,而且前段时间李东武把这都城闹得满城风雨,只会让他对李东武的能力更加高看。对于他来说,若是能攀上李东武,或许就真能重振家族了。
但不得不说李东武的势力的确很大,光看他在宫廷宴会上所做的事情,虽然辛玥王不在,但他当着王族和文武百官,都敢如此目中无人。天知道他是拥有了多少底牌才敢在那种地方放肆。
再结合管石在临走前对自己说的话,或许自己之前对李东武的看法是有点先入为主了。
……
第二天回到宫中,本想着会有些不一样,但进宫之后,也没发现和平时有太大不一样,照样是守着那无人光顾的地方。说来也是,本来只是一场小小的比试胜利,也许在外面有了一点名声,但回到宫中,依旧是该干什么干什么,根本就没那么大不了。只是被李东武别有用心地扩大了,导致赵悦还习惯性地觉得自己真的很了不起。
倒是老齐那家伙,早早就过来给自己道喜,“恭喜你,竟然连韩少都打败了,而且还受到李将军的青睐,有了李将军作靠山,日后你可以在这城里横着走了。”
赵悦奇道:“之前你不是一直都不看好这李将军么,还说三王子去世后他已经一无所有了。”
老齐道:“那是之前的情况,现在就不用了,这几天我又收到了超级震撼的内幕。据说这李将军啊,自从三王子去世后,已经派了好几批人去接触在朱武城的大王子了,如此看来,他日后必有大动作。”
赵悦心中顿时暗骂一声,果然真如罗纹所说,这家伙嘴里说出的东西,今天一套,明天又是另一套,没一样是准的。当下他就打定主意,日后必定不可再随便听这家伙的瞎扯。
正说着的时候,营长叶秋峰忽然跑来找他。
赵悦还想着他怎么也该夸自己几句,毕竟自己是他的手下,在御前比试上赢了其他营的人,而且那人还是韩沦。
只是叶秋峰依旧是一副不问世事的冷淡表情,走到赵悦旁边,用极其冷淡的语气地说道:“雷总管要找你。”
听到这话,赵悦先是意外,青衣卫总管雷雨渊居然想要见自己。不过很快也是想明,想来也必定跟昨天的御前比试有关。
“跟我来。”叶秋峰说完,转头就走。
尽管有些意外,但赵悦还是收拾心情,连忙跟上。
两人一路走着,赵悦心中有点紧张,毕竟要见的人是雷雨渊,这建越城的两大高手之一。对于他的印象,当日在宣誓时就已经体会过了,光是站在他下面就感觉到压力。
他很想问问叶秋峰到底什么事,不过看到叶秋峰的表情,还是算了。
来到了青衣卫的卫所,此时里面有两人,除了雷雨渊外,还有另一人,背着门口站着。赵悦一眼看出来了,这人是韩沦。
赵悦心中忐忑,这两人恐怕都是他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不过看这情形,叫他来果然是跟昨天的御前比试有关。
叶秋峰把赵悦丢在这里就走了。赵悦慢慢走了进去,走到跟韩沦并排的位置,面对着站在上首的雷雨渊。此时一股药味从韩沦身上传来。赵悦暗想,这估计是因为昨天被自己划伤的手臂。
而韩沦从他进来,眼角都没向他这边转过来一下。
雷雨渊站在上首,盯着两人。赵悦估计他是要给两人训话。
不过那雷雨渊只是盯着两人,半天不说一话。
这对赵悦来说像是煎熬,这家伙在宫里可是出了名的不爱说话,今天叫两人过来,莫非就想这样盯半天。毕竟光是在他身前站着就够难受了,更何况旁边还站着韩沦。
等了半天,雷雨渊终于是肯开口说话,沉稳的声音从他口中说出:“昨日你们两人御前比试,据说打得很精彩,扬我青衣卫之威名。”
两人都一动不动地听着。
“只是比试,自然会有输赢。作为青衣卫,胜负乃兵家常事,输了也就找找原因,肯定有,不管是技不如人还是心浮气躁,总之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就对了,有什么要抱怨的,也往自己身上发泄。”
“至于赢了的人,”
赵悦连忙集中精神。
“也别太当一回事,这也不是歌功颂德的事。”
“明白了吗?”
“明白!”两人同时应道。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这说话也是够简单的,不过意思是传达到了。
离开了卫所,韩沦自是头也不回地走了,而赵悦走在路上,琢磨这雷雨渊话里的意思。
这段话前半段必是说给韩沦听的,让他往自己身上找原因,想来也是让他不要因为输了就找赵悦的麻烦。而后半段自是警告赵悦不要太得瑟。
站在雷雨渊的位置上,他说这些话倒是情理之中。
不过有没有用就是另一回事了,韩沦会不会真的不来找自己麻烦?而自己又能不能别那么张扬呢?
赵悦苦笑,自己也想不张扬的,但是有人不让他这样做。今晚他还要继续赴李东武的宴。
想到这里,他不禁烦躁起来。
回到岗位上,老齐又跑来找他,道:“兄弟,你赢了御前比试,今晚要不要一起去庆祝一下。”
赵悦摇头道:“算了,今晚李将军还要邀我去赴宴。”
老齐顿时肃然起敬,“恭喜了兄弟,注定了你日后要平步青云,假若真有这么一日,可千万别忘了我们这群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