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楚有才,这句话可不是吹出来的。楚都一中,在我毕业的时候,全年级只剩600多人参加高考,而高考成绩超过600分的,居然有180多人,超过一本线的更是有近400人,要知道湖北的录取分数线历来在全国都是前列。
刚入高一时,我的成绩排到班里第三名,在我沉迷于游戏机开始成绩不断下滑时,我们的校长兼高一班主任,似乎对此事并不知情,他只是把我喊去,语重心长的告诉我以我的成绩是有希望冲击清华的,不要给自己的目标定的太低。他不再像初中教育时那样给我们朗诵诗歌,或是把上课睡觉的同学一顿暴打,他把我们当朋友甚至兄弟一样的看待。他给我们分享自己在刊物上发表的小说《老马》,也会和我们一起分析当下的文学。他的衣着总是休闲得体,而头发总是整齐的偏向一边,从不变化。他的外表完全符合时常出现在媒体上的官员的特征,微胖而庄重,只不过我的校长更多了几分文艺。他说话的时候,始终如男中音般低沉而有魅力。校长鼓励我们有什么困难去找他,没曾想居然一个个沉迷游戏的学生真的问他借钱,据我所知那时他借给我们的钱差不多有一万,而直到高二文理分班,他不再是我们的班主任,依然有几个同学未能归还欠他的钱。他对此似乎毫不在意,同学们问他借钱时,也都是去到他家,他并不避讳自己的爱人在家里看着,热情招呼我们,并拿着大把的红钞票递给前来借钱的我们。也许他只是以为帮助了一个个贫困的学生,因为那时高中每月200的生活费,对于农民家庭来说也是不小的负担,也许他知道这些孩子可能误入歧途,他却没有深究。事实上,这样的帮助或许远比暴力的殴打和无力的说教要来的管用,因为在借钱无力偿还之后,大家不得不愧于面对校长那和蔼的如兄长般的微笑。
到了高一下学期,只有一两个同学去到游戏厅,而大多数同学都意识到他的危害,并在相对自由的生活中慢慢有了自制力,而我仍是那个沉迷游戏的人。时常中午休息的时候溜去休息厅,严重影响了午休和下午的学习。在一个午后,当我的父母在学校门口等我,直到上课铃省响起时,我才匆匆出现在校门口,赶回去上课。我的父母,满头大汗,似乎是焦急或者夏天确实炎热。我的父亲脸上铁青,想要开口骂我,又似乎要动手打我,沉默了几秒后,开口说道:“隔壁的老张媳妇说在城里的游戏厅门口看到,我和你妈今天专门来看,你是不是真去了”。我的内心一阵酸楚,似乎发下父亲的头发又白了不少,心里对自己发誓,一定不能再去,却又不忍伤了父母的心,只好违心说道:“中午和同学一起去外边吃饭,吃完饭去书店看参考书了”。说完,我扭头看向了猴子,猴子立即聪明的解释,“是的,叔叔,我们不去游戏厅的。上课铃响了,我俩去上课吧”。我俩转身去上课,走到一半,我发现我的父母似乎不愿离去,他们转身离开的那刻满脸的担忧,我仿佛在远处听到我父亲沉重的叹息,这让我的心情愈加沉重。回到教室,我似乎无法听进去老师讲课,在内心反复自责,发誓再也不去,而此后,我真的再也没去游戏厅。一年后,我省吃俭用,把还欠老师的200元钱,终于还上,我可不想像其他几个同学一样当个无赖。当我的校长,接过我零零散散的钱,动情的说道:“小黑,不用还了,好好学习就好”。而我终于忍不住对他坦白了我们打游戏的事情,而我的校长似乎不想深究,淡淡的说道:“戒了就好,好好学习,你们的未来都很广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