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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窗户上的人影

55:在元芳赶往封乐县衙的时候,狄公已经在迎宾客栈开始案子了。

狄公是最后一个回到迎宾客栈的,他一回来一切已经准备好了,如燕已经安排人把王宝送到狄公的房间了。而且早已嘱咐过了不要在屋里守着王宝,而是让人进去陪他聊天,这个聊天的任务自然是李朗的了。现在两个人只是喝茶闲聊让王宝放松,两个人喝茶聊了一会儿王宝就极其放松了,跟李朗聊得天高海阔。就在这时候狄公回来了,狄公回来也直奔自己的房间。他在进来的时候,嘱咐好了如燕由她亲自去记口供,在门外偷听王宝说了什么,并且要一字不差的如实记载下来。狄公安排完这些迈步就进了屋,王宝李朗一看狄公进来了,两个人一起站了起来,狄公满面慈祥的冲二人笑了笑:“你们也坐,你们也坐。”狄公坐下以后,他们两个也坐下来。狄公坐下也没有磨叽,因为刚刚李朗已经让王宝放松下来了他也没必要再去做徒劳功。狄公马上就切入主题了:“王宝啊,你还认识我吗?”王宝机械化的点了点头:“嗯嗯嗯,你不是那个算命先生嘛,然后又被当官的请走了。”。狄公笑着点了点头:“对啊,对啊!我跟你说实话,我被抓进去是真的,但是我不是算命先生我是上面派下来的官。我能管扬州城所以的官员。”王宝虽然在狄公被带走的时候,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他肯定不是一般人,但是从来没有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大人物。一听了连坐都坐不稳了,腿已经发软了直往下出溜。幸好李朗就坐在他旁边,一把就把王宝扶住了:“哎哎,你这是怎么了,不至于吧,坐坐坐。”李朗硬把王宝拽到了椅子上,狄公一看也忍不住笑了一下。狄公忍住一丝笑意,用最和蔼的语气继续说道:“我被封乐县县令抓进去这是真的,我带着我的人,已经去你家看过了有很多的漏洞,这些漏洞可以证明人不是你们杀的。但是跟柯坤起了一点分歧,所以他就把我跟抓进了大牢。但是抓进去倒好了不抓进去我还不能知道真相呢。”王宝一听狄公去过他的家而且相信人不是他们杀的,有意给他洗冤。他在也坐不住了。“扑通”一下就给狄公跪下了,与此同时泪如泉涌,一连给狄公磕了五个头。紧跟着如泣如诉的对狄公说道:“谢大人,谢大人!多谢大人能为草民申冤,要是别的大人拿我们开刀算了。只有您还愿意给我们这种草民申冤!您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狄公等他说完亲自把王宝双手搀起来,他站起来以后,狄公以长辈的口吻说道:“这些都是我们为官之人应该做的,不过还真有一个事情需要你配合一下,虽然你在大牢里对我一个人道出了实情。但是,其他人都不知道,难以服众。所以麻烦你现在说一说,让大家知道知道。”王宝一听点了点头:“好,没问题!”王宝答应了一声,紧跟着就把在大牢里对狄公说的话又说了一遍。如燕在外面一字不差的记载了下来,记载完了就进来了,伸手就递给了王宝:“你看看是不是你刚才说的,如果是的话就签字画押。”如燕把口供递到王宝面前说道,狄公一看微微一皱眉,伸手把这个份口供接过来了,冲王宝笑了笑:“我给你念一下啊!”狄公为了照顾王宝的尊严所以嘴上没有说,但是用眼睛怒斥如燕:“他这样的人你觉得有可能认识字吗?你这不是给他难看下不来台吗?他万一恼火了不画押我看你怎么办!”如燕一经看懂就蔫了。狄公在警告如燕的同时,也在给王宝念口供,很快念完了,王宝摁了个手印。他们刚做这些颖儿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说:“县里的官员要见你们,我已经找借口拖了一段时间了,但是实在拖不住了。”颖儿嚼着嘴里的冰糖麻花,乌里乌涂的说道。如燕看了一眼狄公,狄公点了点头示意她没问题,然后条不紊的安排道:“李朗,你带着王宝躲起来千万不要让他们发现,带着人严加保护千万不能出半点儿问题。另外,你把这个口供收起来,千万不要把它丢了。”

狄仁杰走后柯坤就有点儿坐不住了,毕竟他是梁王武三思的门生,有些事情是他派人去做的,万一王宝吐露出一点点线索,他们顺着这点线索去调查,极有可能查出自己的问题。其实,在我们的现实生活中也不乏这种人,自己虽然原本是一个较好的人,但是他的领导让他去做一些事情,例如商业间谍。明知道自己这样做会伤害到别人的利益,有甚者会导致别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但是他接到命令就必须这样做因为这是他的任务与工作。做完这些事情他的上司虽然不以为然,因为这件事并不是他做的他没有心理负担,可是这个商业间谍有极重的心理负担。因为每一次出任务都要在那个公司待上几个月,甚至会待上半年的时间。他在自己的公司待的时间,都没有在其他公司待得时间长,他会跟任务公司的人产生一点儿细微的感情。一旦他的心理产生了这种细微的变化,一旦任务成功,他就会觉得是他害的朋友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最重要的是,他怕有警方介入查出是他做的这一切,而且他见过这样的事情发生老板并没有保。时时刻刻都有一种绝望,有一种无依无靠濒临死亡的感觉,每一刻都是在恐惧中度过的。现在的柯坤就是这样的感觉,时时刻刻如坐针毡,这一次他实在是坐不住了。让人在本县最好的酒店“宴宾楼”叫了一桌最好的酒席装到食盒搭着,以给狄仁杰他们接风洗尘的名义,他亲自带着人赶往迎宾客栈。来到客栈里有千牛卫穿着便衣守着,柯坤过来恭恭敬敬的问道:“几位狄——”他想说狄公,但是一看他们穿的都是便装,说这个称呼不合适,赶紧改口:“老人家,在吗?”如燕早已安排好,不管是谁哪怕是武三思他们来了也不许进。再说了他们这种千牛卫最低的阶品都是六品官,都比他高一级,所以说话也不客气。“老人家在,但是现在休息了一概不见客,几位走吧!”千牛卫们颐指气使的说道,而且有几个人做了一个请出的手势,还有几个人上前阻拦,不让他们继续前进。柯坤极其恭敬地解释:“诸位,我今天刚知道老人家到了这里特备了酒席接风洗尘,我今天特为在本县最好的酒店宴宾楼叫的酒席。来来来往里搭往里搭,这是犒劳诸位的。”柯坤往后一撤身,让宴宾楼的伙计搭着食盒往里进。千牛卫们还是挡着:“别进别进啊,要在硬往里闯我们就翻脸了!”就在两方人僵持不下之际,颖儿在楼梯上下来玩正好撞见了。她听了听就想学着她娘亲的模样去处理这件事,她学着她娘亲的模样迈着方步走了过来,询问事情的经过。千牛卫一看不说也不是,她是如燕的女儿,说吧八成她也听不懂,所以就让一个没什么大事的千牛卫跟她说一说事情的经过。颖儿听了还是学着如燕的样子点了点头,然后就装模作样的说道:“你们让开嘛,让他们进来也无妨。”众多千牛卫一听都傻了,她人小鬼大说的头头是道的,也有可能是跟爸妈学的。有几个千牛卫在一块儿咬了一会儿耳朵,“要不咱们就听她的,反正咱们的命令也是如燕下的他是如燕的女儿,有什么事儿让她担着呗。”,“行啊,反正有错也是她女儿的错,咱们不求在这里立功但求不挨罚!”这些千牛卫一这么想就听了颖儿的指挥。大家让开一条道儿让柯坤他们进来,柯坤一看这个小孩儿说了几句话他们就让自己进了,他知道这个小孩儿一定不是一般人但是不知道她是谁。他跟旁边的一个千牛卫打听:“这位兄弟,这个小姑娘是谁呀,看着气质不错啊!”这个千牛卫一看颖儿不让拦也就不那么凶了。再加上他们这么多大人忒听一个小孩儿的指挥,心里自然是不服了:“她啊,她叫李颖儿,是李元芳将军和狄如燕阁领的千金小姐!”这个千牛卫的语气中不满和不懈谁都能听出来。柯坤一听他是如燕和元芳的女儿他就开始巴结,他知道巴结上颖儿就能见到狄公,最重要的一点,小孩儿嘴不严有可能直接就打听出来。他打开其中一个食盒,在里面拿出了一节冰糖麻花,递给颖儿:“小姐拿着,下官叫柯坤,我想拜见一下老爷子,你看——”“你们进来吧,先坐。”颖儿不但让他们进来了,而且还找了张桌子让他们坐下让人把食盒也放下。一开始这些千牛卫更不屑了,以为颖儿就是图这里面的吃的,但是颖儿后来的做法让她折服。他们坐下以后颖儿笑着嘱咐柯坤等人:“老爷子,你也知道老爷子是我们这绝对说的算的,老爷子一休息我们也都休息了就不干活儿。你现在别说见老爷子了就是见我娘亲都难呢!你说他们整天早出晚归日以继夜的,好不容易有时间休息休息你这事儿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因为吃饭的一点儿小事儿把他们叫起来也不好,您说是吗?”。柯坤一听颖儿这么说,就赶紧附和:“是啊,是啊!我这点儿小事儿不叫事儿就让他们休息吧,再说了吃饭不就是休息好之后的事情嘛,我在这等一会儿。”柯坤虽然嘴里说不慌,心里都已经变成了草原。但是他觉得见到颖儿也可以,毕竟小孩子嘴松,比试探狄仁杰他们容易多了。但是,颖儿下一步的做法真是让柯坤醉了,颖儿又拿了块麻花迈步上楼了,在临上楼之前嘱咐千牛卫们柯坤好好招呼。她来到楼上就偷看着下面,又拖了半个小时柯坤实在是坐不住了,硬要见狄仁杰他们。颖儿一看赶紧去狄仁杰的房间报信。

颖儿这个小孩可以说是古灵精怪,但是比她大成年人,茜雪虽然是第一次自己调查信息也是十分谨慎的嘛。元芳离开后茜雪确实听不容易的,也不能出去,怕被人发现,一听见有人在门口经过就忒把嗓子弄粗一点装作两个人说话,这样度过了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吧。——也就是那几个小堂主想要去兴师问罪,元芳紧跟着出来想回去报信,就是在两者的时间差茜雪出来了,也就是说三拨人谁都没见到谁。茜雪本来出来只不过是想出来透透气转一转,没想到误打误撞到了很重要的信息。茜雪在王府里兜兜转转几乎都转过来了,转来转去就转到主院儿了,也就是王兴发住的院子里。因为茜雪前一段时间来过这里,再加上她是客人来到这里也就没人注意。茜雪在这转来转去,看看这里面的花花草草,转了一会儿就觉得没意思了,她正在窗户底下看几株曼莎花呢,看着看着就听屋里有吵架的声音,茜雪一听吵架的声音就八卦心泛滥。眼睛还是盯着曼莎花耳朵已经竖起来了,吵架声透过窗户悠悠的传了出来。“你忘了你这个员外是怎么当得,你忘了让你当这个员外是为了什么,几天没人管你你忘了本了。还杀起自己人来了!”,“草泥马!我杀谁用你管嘛你管得着嘛!忘本?你们口中的本不就是任务吗!我如果不忘本我能为了任务把我的姓都改了,我不但忘本我还欺祖呢!我这一辈子为了什么破任务,刀头舔血多少年!”……茜雪听到改性、欺祖、忘本、几个字就是一惊。把耳朵竖的更尖了,而且把他们每一个字都记到心里,并不像刚刚那样纯粹听着玩儿了。

“你忘本还忘得怎么理直气壮,你刀头舔血!你别忘了你是什么东西!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喽啰,是爵主可怜你让你来当这个员外!你还嫌什么改姓,你好有尊严哦,你的尊严跟我养的狗差不多呀!”屋里其中一个女人满含讥讽的说道,“你,你,”屋里的男声听声音只有王兴发自己,把他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了。就在王兴发说不出话的时候,又有一道女声响起:“你,你你个屁呀你,说不出话来了,你杀灵儿的时候你怎么不想一想,现在你又说不出话了。他已经不是我们忠诚的狗,既然只是条狗没用了就可以干掉了!李林受死吧!”进去的那几个小堂主本来就是来清理门户的,说完这些开场白也就开始了她们的工作,里面的王兴发,不,应该是李林。一听她们要杀自己亦大吓一声:“想要我李林的命没那么容易,接招!”紧跟着就传来“叮当叮当”的兵器撞击声和“稀里哗啦”撞倒家具的声音,到这时候茜雪就没心思听了。她把听到的这些话整理了一下,大概有三点。第一点,这个王兴发并不叫王兴发,他的真正名字叫李林。第二点,他到这里来当庄主是爵主派来的,这里好像是他们的一个分坛。第三点,这个李林杀了个人名字叫灵儿,灵儿她认识也是紫灵的心腹,她是个女人。极有可能这次他们调查的中心,那具女尸就是灵儿。她整理完这些信息就离开王府。

迎宾客栈,楼下大堂。“柯县令,久等久等,是老朽失礼呀!”,狄公接到颖儿的报信,不慌不忙的下来了。“大人休息下官理应侯等,没有什么失礼之说。”,“柯县令理解就好。”。两个人刚说了两句话,如燕带着人步履匆匆的在楼上跑下来了,边跑边喊:“快!集合人马快给我追!”楼下的一些千牛卫内卫不明所以,但是既然如燕下令了就赶紧组织紧急集合。也跟在如燕身后跑了出去,大队人马正好在狄公他们身边经过。柯坤一看就有些愣,赶紧向狄公打听:“狄公,这是怎么回事呀,她们追谁去了?”,狄公一看柯坤问了故弄玄虚的往前凑了凑:“你不要声张,王宝丢了!”狄公把音量降得只有他们两个能够听见,柯坤一听惊骇不已。“王宝怎么丢了,下一步该怎么办?”柯坤也把音量降了下去。狄公摇了摇头,不想在谈这件事情,柯坤也十分识趣的不谈了了。让人把酒宴摆上,过了一会儿如燕垂头丧气的回来了,往桌前一坐,十分沮丧的向狄公汇报:“叔父,我们都把县城翻遍了也没找着他!”如燕说完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狄公不出所料的摆了摆手:“我早就知道是这样,你们找不到他也没什么。至于下一步计划,以后再议吧,大家先吃饭先休息一下吧。”他们一回来整个大堂的气氛都不是很好,都因为没完成任务而沮丧,柯坤本来想问一问审出什么来没有,看到现在这种状况也不用问了。陪狄仁杰用完饭,就回县衙了。

半夜,客栈后墙。一道黑影通过后墙翻了进来,疾步来到狄公的房间门口,连续敲了三下半。狄公他们都在这呢,“如燕你演的很好嘛,把自己的兵弄得都无精打采了!”如燕呵呵一笑:“这完全是听您的吩咐吗?”——狄公料定,柯坤这次来一定是打听王宝的事情,但是狄公觉得自己对柯坤还不是很了解,到现在还不明白是敌是友,所以就对他有所隐晦不想让他知道案情的进展。所以狄公就跟如燕想了这么个主意,让她做出一副人犯丢了的表情,而且要把这个事儿当成真的。而且对她的每一个手下对不许说真情,就带他们出去追,等跑出一段儿以后,如燕一跺脚说人犯这是彻底丢了。这样带人回来是绝对发现不了。“大人你放心吧,我足足派了一百多精锐守着王宝一个人,他就是自己想跑也跑不了,而且我安排的藏身之地可以说是极其隐秘。”李朗极其自信的向狄公汇报道

几个人正在说话之际,门外就响起了三下半的敲门声,屋里的人听到这样独特的敲门声都很高兴。狄公一听就去开门,边往门前走边自言自语的说:“元芳可算回来了,不知道也没有消息带回来。”狄公开门一看果然是元芳回来了,一开门元芳一步就进来了。“叔父,我大概看看确定是谁杀得了!”元芳一边脱伪装的外衣一边说道。元芳在黑洞洞的隧道里,怕被人发现,所以就以最快的速度把那一身华丽的外衣脱掉,元芳在出去的时候就考虑到,回来的时候被人发现不好说,所以在里面套了一套家丁的褴褛衣服,现在元芳身上穿的就是家丁的衣服。元芳把衣服脱掉仔细说。“叔父我跟茜雪去了趟杨柳村,我们在杨柳村以买地的名义转了一圈,在那个村子里有一家妓院……”元芳简单截要的汇报着……

深夜,柯坤书房之中。柯坤这次去狄公那一点儿收获都没有,回来就很郁闷坐在书房里看书。柯坤正看书呢,突然间,在窗户纸上映出一道纤细的身影。柯坤看到这道影子马上就把手上的书放下了:“你怎么了来了,小心被发现!你有什么事吗?”柯坤一开始看到黑影来了,十分不满意有点申斥,后来意识到,她能冒险过来肯定有事。“主人,那些人开始干自己本门户的活儿了,这个事情跟我们的事情没有冲突。您说我告诉他们吗?”屋里很久也没有声音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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