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要的茶来了。”老板娘端着一壶茶站在了天字八号房门口,轻叩了几下门,倚在门口笑谈。
白衣男子听见了,放下了手中正在檫拭的箫。或许是习惯,标志性的嘴角上扬走去开门。白衣男子打开了门,说道“老板娘服务如此贴心,不过,我好像没有要茶”白衣公子开门,明为笑陪,实则上用身体挡住了门口,防止老板娘趁机进入。
“公子真说笑了。俗话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公子远道是客,主人家奉上一壶茶也是应该。”说着老板娘将眼光向门里瞧了瞧“怎么,公子不欢迎我娇娘这位半老徐娘了。”
“哪里哪里。娇娘里面请”说着便让开了道,娇娘一扭一扭的走了进来。
“来,给公子尝尝本店有名的毛尖。”娇娘斟上了茶,递给了白衣公子。白衣接过了茶,往里面看了,左侧嘴角仍是上扬三十度。
“此茶色泽翠绿,明亮,叶底绿亮,香气清新扑鼻,实乃好茶。”白衣公子嗅了嗅茶,说道,并未入口,端详了一会“不过……”
“不过什么?”娇娘问道。
“没什么,只是奇怪娇娘来与我论茶?”白衣笑笑,说道。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公子”娇娘装作难为情的样子。“其实,是有有一件鸡毛小事,需要公子抬抬手。”娇娘顿了顿,看着白衣,接着说道。“今儿不是有一父女来客栈休息嘛,谁知那当女儿身体不适加上又是个瞎子,做父亲的又不肯女儿受罪,偏要个好房间。我一想,这父女情深,也不忍拒绝,这不是就来求公子了吗?公子也知道做生意的不容易,还希望公子能行个方便”
“瞎子……”白衣公子思量了一下,嘴里轻声念着。说:“娇娘既然开口,一切听娇娘的便是,不过,还望请娇娘告知,夜晚,早些休息,我不喜欢吵闹。”
“这么说,公子是答应了。”娇娘微笑地站了起来,说道“多谢公子,公子在这客栈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开口,娇娘绝不推迟。”之后便扭着自己的小蛮腰准备离开。
白衣公子看着娇娘离开,接着檫拭起了自己的箫。嘴角仍是上扬,不过眉宇间多了几道利光。
“钟叔,其实不用那么麻烦的。”绿衣女子坐在圆桌凳上对那个老者说道。
“小姐,你就不用操心了。老爷待老奴不薄,怎么能忍心让小姐吃苦了。况且小姐现在眼睛又不方便……”钟叔一脸正气的说道。
“得得得,钟叔我听你的”绿衣女子用手势马上做了一个停,转而对绿绕说:“绿绕啊,你老了以后千万别像钟叔那样啊,多费劲啊。”
“小姐惯会取笑于我。”绿绕娇嗔的回了句嘴,却引得了绿衣女子和钟叔的一阵笑声。
“说什么,这么高兴呢?”客栈老板娘走了进来。
绿衣女子看不见,绿绕在旁边对她说了声是客栈老板娘来了。钟叔起身,双手抱拳,问道:“不知老板娘来,可否?”
“我娇娘出马,有什么办不成的。”娇娘打断了杨钟的话,“不过丑话我说在前面啊,在我客不来客栈呢,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该吃饭就要吃饭,该睡觉就应睡觉,不该问的别问。”
“娇娘说的是,是”钟叔连忙附和。
“好了,我待会儿会叫小二领这位姑娘过去的。我再多说一句啊,姑娘行动不便,晚上定要早些歇息。”说完娇娘便转身离开去了。
“这老板娘语气可不友善。”绿绕有些不悦的说道。绿衣女子倒是不在意,而是被另一件事吸引。
“钟叔,这是客不来客栈?”绿衣女子满脸期待的望向钟叔。
“是啊,小姐为何这样问?”钟叔满脸疑惑。
“早闻客不来客栈是由一位青楼女子创办的,我以为这会是一家寻花问柳之地呢,没想到这就是一家普通的客栈。”绿衣女子说道。
“小姐不知又从那个说书人口中听说?”钟叔无奈道,绿衣女子生性淘气,小时候还和她师傅‘鬼混’了几年,不知到脑袋里都装了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
“唉,找不到共同言语。”绿衣女子无奈到,将头耷拉在桌子上。
绿绕和钟叔相视一笑。
钟叔想到客栈的事解决了,便应该吃点东西,劳累了一天,也打算早些休息,对着绿绕说:“绿绕,照顾好小姐,我下去看看叫点晚饭上来。”
钟叔走后,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就变得轻松了许多。绿绕也愉快地坐了下来。
“小姐,你说你眼睛什么时候好呀?”绿绕细声地问。
“明天吧,估计过了今晚之后!”绿衣女子答道,想了想自己的眼睛,陷入了自己的回忆。此次来京城已经走了大半个月了,幸好爹爹在那边已安顿好,并且派了钟叔来接应,谁知在路上借宿的一家农户,唯一一位男丁被五毒蛇咬伤,无钱医治便拖着,已经临近等死,自己不得已出手,用寒蝉解了毒,自己被寒毒侵伤,寒气转入眼睛。寒气入侵四十九个时辰彻底排除,绿衣女子算算时间,明一早应该就能去除绸布了。
“小姐,小姐”绿绕看绿衣女子陷入沉思,便摇了摇她的手。
“啊?绿绕、怎么啦?”绿衣女子回过神来。
“没事,小姐,我想问一下,这客不来客栈真的是由青楼女子创办的吗?”绿绕眨巴着眼睛。
“是呀,这是我在扬州那一带和师傅学医时听见一个老先生讲的。”绿衣女子顿了顿。“不过,算一下时间,应该那个女子已不在人事了吧”
“客不来本由一名女子所建。女子原是青楼女子,仰慕当代的一位将军,女子按捺不住仰慕之意,决定私下拜会将军,几经波折终得一见。将军惊讶于女子的容貌,更是钦佩女子的才智与胆识,两人相见倾心,私自定下终生。谁知此事被将军家人所知,其母以性命相逼将军,要其与女子断绝往来,将军权宜之计,暂时答应。但之后私下,与女子来往减少。女子后来听说将军要成亲了,新娘是一名闺秀。众人皆以为女子会要么会深深的埋怨将军薄情,断绝往来,要么会有轻生行为。可女子并没有埋怨将军,只是送去了一首诗便生活依如原样。之后朝廷传来边疆告急,将军授命出征,女子问讯要求相见,将军拒绝了,回赠了一首诗。女子读诗后便不再要求,生活又如原来一样,只不过女子日益消瘦。三个月后,边疆传来捷报,只是将军与女子已天人永隔。女子当时已过花样之年,便用尽毕生积蓄买下一块地,建造了一家面向边关的客栈,命名曰“客不归”,后来之人以此名不吉便改名为“客不来”客栈,后人看这种客栈的盈利,并以女子的故事为噱头,越来越多的客不来客栈出现了,因此女子的故事被流传下来。”绿衣女子平淡的说完这个故事,未加任何修饰的词藻,却也经的人思考。
“哦,嗯”绿绕点了点头,感觉自己已经被这个故事深深的吸引了。
杨钟三人吃完了晚饭已过戌时,杨钟送绿绕和绿衣女子去了天字八号房,嘱咐了叫绿绕照顾好绿衣女子之后便离开了,自己回房休息去了。
绿衣女子仍是被绿绕搀扶着进入了房间,而此时白衣男子闲坐在走廊上背靠着她们,眼睛半睁半闭,不过会武功的人都明白,白衣男子此时的目光注视着客栈大堂的一切,可余光却始终注视这着主仆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