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润干净的指甲恢复了,箫樰抽出被握着的手,低声道:“谢谢叔叔。”
温唐看着从自己掌心抽出去的柔荑,不动声色的把修剪刀放到镂空雕花的茶几上。
正了正脸色道:“为什么不去店里帮忙了?”
“……”箫樰不知他会如此直白的质问,一时愣住。
“想走就走,不需要经过我的同意了是吗?”他抬起她的脑袋,看着他的眼睛。
“嗯?我就直接被你无视了吗?”他觉得如果他不严肃一点,她就认识不到不告而别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不……不是的,我…”他误会了,她只是不想看见他,不知道怎么面对而已,并不是无视他。
箫樰知道,虽然十年不见,但是她还是清楚,她的心里对他并不讨厌。只是那种陌生的情愫令她无措。
直觉被她抛之脑后,轻易不碰罢了。
她心中有道伤口,很深很深,他的离开,父母的离世。
所以这些最深的痛一但碰到一起,她很可耻的选择了逃避。
她有点难过,她不想他用这样的语气来质问她。她并不是故意这样的。
但是她开不了那个口,她确实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擅自离开了,她觉得她没有立场反驳。
箫樰觉得委屈极了,也觉得自己懦弱极了。
“不是?那是什么?嗯?”温唐看着她一副委屈的样子,心突然有点慌慌凉的。但还是故若强硬的继续威逼。
但是他的逼问没有得到想要的效果,反而把小姑娘给吓到了。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就是倔强的不肯滴落下来。想说的话在嘴里又被吞回去。
那副模样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温唐瞬间就慌了,淡淡的爆了句粗口就一把将人往怀里抱。
“还委屈了是不是?”他本来想摆点脸色给她看,让她知道知道这样一声不响就走的后果。
虽然彼此住的不远,但是她这种逃避的样子,着实让他困扰。
在她面前好不容易摆正的威严,被她两滴眼泪给打怏了。
心疼的把她楼怀里,却还不忘厉声呵两句。
都说先爱上的人先输。他温唐这下是输的够彻底的。但是这小姑娘还一副懵懂的样子。
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温唐觉得脑袋都疼了。
现在连大声一点都舍不得,以后会是什么光景?
我们的温唐先生在感情方面倒是挺简单粗暴,像极了那自由散漫的心。
这么一抱,也不知人家小姑娘吃不吃得消。
箫樰被那么一抱,整个人晕乎乎的,找不着北,也完了要挣脱开来。
眼眶的泪水终于一滴一滴的往下掉,脸颊也异常红晕。不知是他抱的太久,还是太害羞。
“不哭,我并不是什么吃人的野兽,你不要怕我,嗯?”
温唐轻轻揉着她的脸,温柔的拥抱给人一种安全的归属感。
她小时候这么黏他,应该也是因为从小在母亲身边缺少安全感的原因吧。
这种味道,这种温度,好熟悉,好怀念。
如果这个怀抱永远都在身边,那该有多好。
也许萧樰现在还不明白,这种朦胧的感觉,将会在不久的将来,让她陷入一场的爱盛宴。
“没有,我不怕”
她狼狈的擦了擦眼泪,语气颇为稚气的反驳。
温唐柔柔的笑了,也没有拆穿她。
伸手拿过一边的纸巾,给她擤鼻涕。
“既然不怕,那就跟我回去,好不好?”
“你也知道,竺尨那么不靠谱的一个人。栖诺在她手里,我也不放心。”狡猾如他,已经开始他同情牌了。
我就靠谱了吗?萧樰自己都不觉得好吗?他是哪里来的自信?
虽然竺尨有时候是挺不靠谱的,但是她在管理方面还是挺有自己的一套的。
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啦。
虽然在某些时候比较难缠一点,比较固执一点。
“嗯?”他又再一次加强语气,虽然只是一个预期差,但是却让萧樰无法不答应。
他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还有拒绝的理由吗?
何况原本就是‘无缘故’逃避。所以她觉得如果再拒绝就不太合适了。
“嗯。”她轻轻的应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她好像还是在那个过于被动的位置,这好像一点都不像她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样一种致命的东西存在?
难道是因为世故的变动,亲人的离世?
一直以来,她都这么小心翼翼,就怕一不小心,打破一个看似规划有序,但是却没有尽头的生活,失去更多她所珍惜的东西。
那种痛的感觉,就好像有人伸手在心脏处狠狠拔下一根刺。
她是一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人,所以她一直都缩在半年前甚至更遥远的年轮中,做一个躲避现实的人。
她还没有学会去解救自己,她还在等待救赎的途中,慢慢的匍匐前进着。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还是九点半营业,及得开门让阿姨打扫,知道吗?”温柔的嗓音中带着一丝欣慰的笑意,摸着她柔软发丝的手都舍不得松,
看着美人泪眼微垂,欲坠不坠。两肌红赤,明**人。那副小娇俏的模样,让他有点难吞咽的窒息感。
但是即使对她的想法越来越多,在她面前他却只能小心翼翼的,做一个长辈该做得事。不可逾越那见不着的鸿沟。
“乖,去洗把脸。”
复又嘱咐了两句就像来时那般消失了。
萧樰满脸水渍却一脸的惊愕,他刚刚是从哪里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