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桶?!
一想到这个事物,胡一吟的脑中某处就似亮起了一缕亮光。似远似近,忽明忽暗。犹如黑暗中的一根丝线,在自己的手掌边游走,握不住,却时时碰到一下。
垃圾桶?
这是什么鬼?
胡一吟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对垃圾桶这个词这么敏感?像是和自己某根神经元末端莫名地吻合起来,就在那里的某处,提醒着自己,垃——圾——桶!但当自己努力想在一堆记忆中寻找起那根神经元的时候,却又迷了路,离着它越来越远。
莫名其妙!
印象中自己跟垃圾桶应该没有过什么深入的,或者别开生面的交流,应该是自己的感觉在哪里出了差错。
可能是近期的遭遇太过离奇,以致有了幻觉了吧?胡一吟暗暗摇了摇头。把对垃圾桶的莫名亲近感暂时放在了一边。
…………
叶兰一身职业装,俏生生地坐在胡一吟面对,脸上并没有升职的喜悦,反倒是露出丝丝愁容。很显然,升职的事,在她心里并没有放下,面对可以预料的种种诽议,她并没有做好准备。
“怎么?不就请个饭而已嘛,看你心疼成这个样子,还让不让我吃了?”胡一吟知道她心里的纠结,也不说破,只是插科打诨。
叶兰白他一眼,又习惯性地用右手食指抵着嘴唇:“你来纯粹就是为了吃饭的?我这烦着呢,也不知道安慰我一下。”
“哎。”胡一吟收回在她身上乱窜的眼神,以眼观鼻,以鼻观心,“不就是升职嘛,明明是个大好事,到了你这里,却成了大悲剧一样,你这是何苦来哉。”
“切,你又不是不知道具体情况。别人知道后都会怎么说?如果你是我,你受得了?”叶兰继续皱眉。
“有什么受不了的?只要自己没像他们所说的那样,便心安理得就是。你这样瞻前顾后畏畏缩缩的样子,反而容易让别人想多了。对自己有点信心好不好?”
“那你老实说,听了这事后,你对我有信心么?”叶兰的一双美目,现在盯着胡一吟,满是希冀。
这个时候,胡一吟不敢再有嬉笑,正了正脸色,一本正经地答:“当然,我对你有信心。同时也对自己的眼光有信心。”
听了这话,叶兰眼中的希冀顿时化作一股温柔,满满的几乎要溢将出来。脸上的愁容也被一种坚定所取代。她毕竟也是市场部出来的人,这么多年的经历,也不是白混的。
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件事,总是会有压力相随。做好自己的人,做好自己的事,让其他人去说吧。
至少眼前有一个人,是会一直支持自己的。
“怎么样?现在可以点餐了么?”胡一吟看着她的表情,知道心结已经打开。故意委屈地揉揉自己的肚子,轻声提醒着。
“当然。不过——”叶兰的眼睛里有另外的神情闪过,“我在想我们是不是要邀请另外一个人来和我们一起——”
“啊?”胡一吟张大了嘴巴,“原来你还请了另外的人么?”
NND,敢情这次还不是请自己一个?刚才自己的那股子兴奋劲和优越感似乎是白瞎了。
叶兰抿嘴一笑:“不是我请,是刚好遇到了嘛。而且,这人并不是我的朋友,是你的。”说完,下巴向胡一吟的身后仰了仰。
我的?朋友?
胡一吟有些懵。印象中,自己有什么朋友是叶兰认识的咩?顺着她的下巴,向自己的身后望去。
擦!黄薇!
又是她!
不知道什么时候,在离着胡一吟一张桌子的距离,黄薇身着便装又坐在了那里。慢条斯理地喝着东西,眼睛时不时向他们这边看着。
这叫什么事?你一个警察不去好好上你的班,破你的案,老盯着我作什么?胡一吟的眉头拧成了疙瘩。如果说上次,他对叶兰说是巧遇,那这次?还是巧遇?时隔才多长时间?这也忒巧了吧?
巧到一定程度,那就成了缘份了。
看着叶兰似笑非笑的样子,胡一吟下意识地拦住了她:“你是说请她?请她干嘛?”
“不请?”叶兰笑着反问一句,“我只是好奇,你们偶遇的频率蛮高的。”
胡一吟抬手抹了抹额头,却发现没有汗。
“你刚才可是刚对我说过,凡事,对自己要有信心的。”对面的叶兰不依不饶。
“嗯嗯嗯。”胡一吟还能说什么?只是胡乱点着头。
“那行。不请就不请,只是到时候你别说我怠慢了你的朋友。”叶兰终于把这个话题放下,优雅地招来服务生:“点菜——”
“吁——”胡一吟深深地呼一口气,却再也没了刚才的胃口。
这一顿饭简直是吃得稀里糊涂,莫名其妙。好不容易吃完结账,却发现后面黄薇的位置已经空了,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离开的。
由于明天才是周五,二人并没有做过多的安排,只是像往常一样回了住处。
房间里的胡一吟并没有睡意,心里想着叶兰升职的事,脑中又闪过钱多多那张阴险笑意的脸。这货,现在在干嘛呢?自己可是对叶兰打了保镖的:凡事有我!
看着自己房间角落里刚吃过东西的那只鸽子在咕咕叫唤,干脆,打开窗户,再一次把自己的意识附到它的身上,由它的身体带着自己的意识,消失在夜空里。
有了上次的飞翔经验,这次的胡一吟,已经没有太多的惊奇和激动。心里想着的,只是去钱多多的住处,看看能不能探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自从留意了钱多多之后,胡一吟已经从公司里打听到了他的住处。那应该是本市的一处高档住宅,有着严谨的物业管理,如果是胡一吟本人想进去,特别是晚上,未必就能成功。
好在现在他是一只鸽子,这座城市,能够抵挡他进入的地方,并不算多。
灯光流淌,风声呼啸。转眼间,胡一吟便看到了钱多多房子的所在。不得不说,在城市里,一只鸽子的行为,要比人来得自由得多。
那是一幢三层的独院别墅,四周很是开阔。现在已是晚上十一点的样子,这幢房子,静静地竖立在那里,任由旁边的树叶发出沙沙声响,反衬出房子的安宁。
也不知道钱多多这货现在在不在的?
一般来说,像他这样的花花公子,夜生活是何其丰富?如果现在还在哪个夜店里流恋,也是再正常不过。
一到二层,没有任何灯光,在三层的某个房间,透过窗帘缝隙,有亮光从中间透出来。
就是那里了!不管怎么样,去看看再说。
扑棱着翅膀,还没站到窗沿,竟然隐约听得里面有人声传来。钱多多这货竟然是在家的,而且还不是他一个人!
尽量轻巧地在窗沿落下,才发现,某扇窗户,并没有关到位,所以有空气流通,把窗帘掀起一条缝隙,并且能够把里面的人声传将出来。
透过那条缝隙,胡一吟堪堪能看到房间里一半的地方。但就是这一半的地方,着实吓了他一跳。
只见房间里的地上,乱七八糟地摔落着各式器具,有杯子、书籍、烟缸,还有明显是人力破坏了的一张木椅。立式台灯不知道什么情况,被拦腰折断,偌大的台灯碎成了一地的玻璃渣渣,而且,那堆渣渣上面,竟然还有血迹,整整一滩的血迹。
这是什么情况?!
胡一吟一下子就警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