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归故地,识之异也,惊矣。微忆少时多思,亦有远志于心。几度求学,数载漂泊,梦回故里亦有声声吟唱,心何属,胡不归?曾弃众物于前行。上山路途,已见坎坷,卿心不再,流年未见芳华,总有梦魇长驻,不得戒之,于百家寻觅,然并卵。
从来输赢赢者定,岂有是非非已评。
杂乱情绪终有止时,纵为伤狗一只,亦见灯火于阴郁之中,光万丈!
(选自星语录)
“说实话,虽然搬来县城,张明对于一家人住的第一个地方却是少有印象,虽然在那里也是住了有两年。再次搬家是为了自己。张明记得很清楚,在大车上,自己坐在那今后伴随了自己十年的沙发上。新家是租的一大一小两个房子。当然,最重要的是,和小学只有一点点的距离。过马路,右拐不到三百米。”
易名感觉到怀中易小星听到学校时候微微加速的呼吸,暗暗决定一定要让这个孩子去学校,感受那种氛围。
“那时候的小学,是要在幼儿班呆一年,才会升入一年级。当然,有的会在那里呆,两年。张明唯一的记忆就是,那里的孩子们,好吵。
一年级的生活是张明没有记住的。张明还是坐在靠后的,记得那个数学女老师,长的很好看。呵呵,我居然用到好看这个词,但是,在98年那个纯真的年代,形容女老师,还没有性感等先进的词组出现。提到98年,或许没有人忘记那特大的洪灾。当然,小孩子们是不懂的。那时候在小房子内,张明看到自己的鞋漂浮在漫入家中的水上,爸爸冒雨打开门外的下水道盖子,使得积水流出家。呵呵,家中水漫金山,张明记忆中的,98年。”
“我记得那年的洪水,死了好多人。但是灾难过后死人更多。”易小星接过话。
“是啊,很不幸的一年。99年,算是灾后温暖的一年吧。张明终于可以记得住事情了。数学老师换为一个胖胖的女人。很凶的。她的女儿也是在这个班,由于作业不完成等原因,是会挨打的。语文老师和张明已然是很熟悉了。在那个年代,学习成绩比较好的同学,总是和老师有着类似朋友一样的关系。也只有这样的尖子生,可以在老师面前没有那么拘束和害怕。回家是要站成一队的。家住比较靠近的孩子们会组成一个路队,并设立路队长,虽然只是在放学回家的这一刻。所以,每个孩子都很兴奋这个长的职位。而张明不是。他总是有着更伟大,光荣,艰巨的任务:和语文老师一起走。”
易名露出一丝微笑,“经常会看到,张明在路队站好以后,被老师派上楼,去拿作业,或者老师的教材。张明对此很开心。这是老师对我的重视。我们无法批评老师懒惰或者什么,更无法鄙视孩子如何,但是那个时候,老师就是和爸爸妈妈一个级别的存在,是绝对的长辈,虽然最后,有许多长大了的孩子,可以毫不顾忌的,骂老师,甚至,殴打老师。”
“接下来要到我出生的那一年吗?”易小星显得很是期待。
“2000年的到来,使得张明终于可以自豪的说出,我们是跨世纪的一代。三年级的开始,已然是孩子们的动荡的初始。三年级的时候,发生了很暴力的事情。一次检查语文作业,张明的作业,忘记写了。对付老师的检查,一般都是说忘记带,但是面对多年的老师,张明很老实的回答了,未做。回应的,是木质教棍狠狠的两下。张明没有哭,只是很伤心的,度过了一天。再后来,是数学作业的未做完。那次的检查,是没有幸免于难的同学的。张明迎来的是,一巴掌,脸上狠狠,响亮的,一巴掌。或许,那是张明第一次懂得,心痛,是会伴随肉痛的。张明是哭着回家的。下午的数学竞赛,也是因此被取消,改换另一个平时不显山露水的同学。然后,是疯狂的学习。从小爱看电视的张明,毅然的拒绝了,电视的诱惑。那次期末的成绩,是王老师来家里通知的。语文全级第一,总成绩全班第一,年级第三。听到这消息的张明欢呼着趴在沙发,开心的哭泣着。然后,自己的照片,又回到光荣榜~由老师设置的,只有全班前三名才可以置照片于上头的,光荣榜。只是他或许永远不会想到,当多年之后,他唯一印象更深的,就只剩大学里一张张的挂科的成绩单,和众人嘲笑的声音了。”
“后来呢?”
易名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后来,他就那样上了大学,尽管是个三流的学校,尽管在四年中徘徊挣扎,终于是获得了自己梦想的自由。易小星,你要记住,当你有天可以凭借自己的实力赚钱养活自己,那时候,你才是真正的成为一个人,一个自由的人。”
“我记住了。”易小星感觉到易名的语气沉重的吓人,老老实实的回答着。
“毕业的张明很是意气风发,他手拿一点点的所谓启动资金,想着总要创出一番名堂才荣归故里,但是在现实面前,他不得不一次次的低头,一次次的装着孙子,一次次的噎着苦水,在一次考试晋升中,眼看着可以更进一步之时,他的一些举动终于引起了业内人士的不满,再加上他发布的文章被人评价内心阴暗,所以,不得不从这个行业离去,换了工种。”易名平淡的诉说,却是仿佛隐藏在火山下的岩浆,在一波波的翻滚,“可是,之后的那么多日子,他却一直在想,当时候的自己,是不是真的是阴暗如斯,还是说,他的思维本就与其他人不同,但是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对错?对于我们来说,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易名抚摸着易小星的手忽然停止,“这个世界上没有对与错,只有利与弊,每个人都是自私的。每个人都是。”感觉到那种头痛再次袭来,易名再次进入了虚无状态。
不同于以往时候,这一刻的易名忽然感觉到外面那纠缠的一堆堆的线,而此刻眼前的易小星也是有着线在自己的身上,除去几根看起来很是没有特点的线之外,有一根线最为粗,还有一堆线几乎是和自己完全的纠缠在一起,正当易名想要看清楚是什么的时候,那堆线开始了动弹。
易小星有些困乏的抓着头发,感觉到似乎是彻底散开,才是很笨拙的再次扎起马尾辫,然后揉一揉眼睛。
“原来不是所谓的因果线,是头发?”易名也是感觉眼前发涩,便是将易小星领去了卧室,然后自己拿着被子走出来。看来明天得把另一个自己放杂物的房间收拾出来作为卧室了,虽然小了点,但是放个床还是可以的。
“对了,似乎就是到了上次那个通知的时候了,自己没有钱,看来必须加入这个所谓的龙组了。”盖上被子前,易名最后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