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忍着浑身鸡皮疙瘩,赶紧点头,慌忙应道,“嗯,嗯!我知道了!”
医院。
司徒夜去了院长办公室,而顾笙则直奔病房。
一推门,顾父和顾母又感到惊讶,“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要到外地去考察么?”
她什么时候说要去外地考察了?转念一想,这大概是司徒夜叫人这么传话的,于是含糊其辞地应道,“哦,本来是要外地考察的,可后来又临时起了变动,决定派男同事出差。”
顾父是个老实人,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因为上次**的事情,他还对顾笙愧疚在心。
但是她母亲不同,她是个聪明人。
“她爸,我有些饿了,你去帮我买点儿吃的垫垫肚子。”
顾父应声,出去了。
“笙笙,你过来。”
顾笙多少对她母亲还是有些敬畏的,尽管她母亲其实是个很随和的女人。
“妈。”顾笙在床边坐下,心里有些七上八下。
顾母立刻抓住她的手,问道,“跟妈妈说实话,楚先生究竟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帮我们?”
顾母是人生经验丰富的人,看人的眼光也很准,当初昨夜司徒夜派人把他们连夜接到这里来,她就觉得可疑。
知女莫如母,依着顾笙的性子,知道她生病了,一定会第一时间跑回家,而这次,女儿没出现,来接他们两老的却是陌生男人。从半夜来访的陌生男人的打扮及言行上,她就深知,这男人绝对不一般。
她本不愿来,无奈丈夫却坚持要来。她知道丈夫是被她的病情逼得走投无路了,说到底,都是为了她好。她不是那种固执到胡搅蛮缠的女人,也不是那种不懂得知恩图报的女人,顾父这些年来对她千万般的好,她都记在心里。顾父穷,人却憨厚,就是有点贪赌的坏毛病。
她不爱顾笙的养父,但是,一起过了那么多年,感情总是有的。
不愿意看见真心关爱自己的人伤心难过,所以,她来了。
“妈,你说哪个?”楚先生是谁?她根本不认识。
昨晚的面具舞会,司徒夜、徐礼彦、流风一直都在,散场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那么,去接的人不可能是到过舞会现场的人……那也就意味着司徒夜另找了人去接!意识到自己漏嘴,顾笙一惊。
“果然有问题,你居然连来接我们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顾母一直留意顾笙的神色,此时见她这样,异常激动,把顾笙吓住了。
这时,司徒夜推门进来,而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那男人长了双丹凤眼,刘海斜分,着装正式,手上戴着白手套,看人的时候专注而礼貌,不过给人的感觉确实那种惜字如金的人。
可后来,顾笙发觉,完全错了,人不可貌相用在这男人身上是再合适不过的。
“伯母好。”司徒夜笑吟吟的,温雅而礼貌,言行举止间可以让人感受到他极好的个人修养,“刚才走到门口,正好听见您和笙笙的谈话,真是抱歉。不过关于这点,还是我来跟伯母解释一下比较好。楚先生是我派过去的。”说到这儿,他的笑容变得有些无奈,“其实,这件事,是我自作主张,笙笙今天才知道。”
楚流钥这时也开了口,解释道,“顾太太。我们是有意瞒着顾小姐的,顾小姐个性太要强,我们实在担心她不接受。与其花时间劝说她,不如先斩后奏,这样也免得耽误诊疗时间。”
司徒夜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再多做解释的意思。
顾笙的妈妈听他们这么说,貌似稍稍放了心。目光一直打量司徒夜,半晌问道,“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流玥正要开口,却被司徒夜一个眼神制止,他自己笑着答道,“伯母,我叫司徒,您叫我小炀就好。”
他在刻意隐瞒了姓氏!楚流玥恍然大悟,便退到一边不再多言。
顾母以为他叫司叶,心口一松,紧绷的神色这才真正放松了些。
“这样麻烦你们,真是太过意不去了。”顾母见司徒夜坦荡万分,神色之间,并没见任何阴霾戾气,心里的戒备也就松弛下来。
“伯母这是哪里话,我和笙笙是好朋友,她有困难我当然要竭尽所能地帮助她。您放心治疗,手术费医药费这些你们都不要担心,我可以想办法。”
“这……”顾母拧眉。
司徒夜安抚地笑道,“伯母放心,我和笙笙是好朋友,这个是我借给她的,人么,都会有遇上困难的时候,等将来她有能力了,再还给我就是。”这番话说得在情在理,顾母反而没话可说了。
司徒夜这会儿的表现,让顾笙惊得下巴都要落地上,他居然能这么坦荡地说出这么虚伪的话来!如果不是见识了他的卑鄙,如果,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的话,她一定会认为司徒夜是个谦谦君子,是个值得信赖的朋友,值得托付的男人!
然而,这不是!
他这样的表现,只让她觉得司徒夜更加可怕!
出了医院,司徒夜并没立刻上车,而是走向离医院最近的水果店。
顾笙愣愣的跟进去,才走到进门口,司徒夜已经拎着水果篮往外走。
“这个,你替我带进去给你妈妈,我有点事要处理,一会儿过来接你,你给我老实地在医院等着。”
这时,顾笙的父亲正好买饭回来看见他们。
“爸爸。”顾笙迎上去两步。
顾父应了顾笙,目光看向司徒夜,上次在**,他事先离开并没有见过后面赶来的司徒夜。
然后赶紧把手里的油条换到另一只手上,然后随意在身上揩了揩,将依然有些油腻的手伸出去,“你好。”
他并不太会这些礼节,也只是平时在电视上见过,这会儿看司徒夜气度不凡,想着握手大概是打招呼的最佳方式了。
司徒夜这种人喜怒无常,又心高气傲,永远都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帝王般的姿态,顾笙担心他不甩面子的话,那她父亲会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