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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黎明之光

没有任何侥幸可言,小男孩被粗暴的揪了上来,被男孩藏好的烤肉因为香气太过浓郁当然也没能幸免。

为首青年那瘦骨嶙峋的脸上,一处狰狞伤痕非常醒目,据说那是被一头变异的角虎所赐,尖锐的伤疤环绕了他整整半个脸庞,险些要了他的命。

其中甚至依稀可见森白的骨质,此刻,他正以仅剩的一只独眼狠狠的盯着男孩,居高临下。

伤疤的存在并不影响他的蛮横作风,反而成了他炫耀的资本,毕竟,能从成年角虎的爪下逃生已经足够说明了一些事情。

他今年已经十六岁了,按照堕落之地的算法已经算是个成年人,却整日干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虽然卑鄙,无耻,令人厌恶,但不得不说,他的做法并没有触犯堕落之地的规矩。。。

耸着褶皱的鼻子,独眼用力嗅了嗅烤肉上那令野狗们疯狂的肉香,然后单手从上面撕下了一大块,在四周一通口水声中咽了下去。

感受到肉质入口那令人迷醉的酥麻,青年那阴冷的独眼划过一丝狠辣,低骂道:“该死的小杂种!有好东西竟然敢自己独吞,嘿嘿嘿,你们,给我往死里打!”

独眼向着后面的跟班打了个手势,然后指了指正蜷缩在草垛之后的男孩。

这些以偷盗强抢为生的野狗们向来没有什么同情心,只要不闹出人命来,他们什么都敢做。

何况,遵守独眼的命令他们也许就能分到更多的残渣。

在压力和饥饿的驱使下,四周饥饿的野狗们纷纷围了上来。

“彭。”

一声闷响,男孩被一个瘦如干鸡的青年一脚踹倒在地,有了带头的,后面的野狗们也紧接着对他一顿拳打脚踢。

这些杂种们可没有丝毫的留手,每一击都用足了力气。

男孩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打法,他使劲的蜷缩着身子,死死的护住周身要害,以免令自己的伤势雪上加霜。

不过这样虽然减轻了他受到打击的力度,却也某种程度的激起了恶狼们的凶性,他像皮球一般被踢来踢去。

长时间的击打对不到十岁的孩子伤害是非常严重的,男孩脸上渐渐涌上阵阵潮红,然后在一声闷哼声后吐出了一大一口黯淡的血液。

发觉到男孩的异样,为首的青年摆了摆手,示意跟班们停下来,再这么打下去可是会出人命的。。。

其实,若不是极光带来的恐惧需要宣泄,恐怕一拿到吃的他就会离开。

独眼大步向前,一手紧握着抢来的“脏物”,另一只手则伸手将蜷缩在地的男孩提了起来。

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独眼的眼里,这小子可是个大主顾,他曾不止一次从男孩身上捞到好处,可不想这倒霉的家伙因为伤势过重死掉。

独眼磨了磨他那泛黄的牙齿,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恶狠狠的警告道:

“记住了,小子!要是以后再让我们发现你私藏好东西,嘿嘿,下一次就不会和现在这样轻松的算了!”

“另外,为了让你的记忆更加深刻一些,那个谁,去把那碍眼的草垛烧了!然后将他丢到猎场去!”

独眼青年放肆的朝着边上的另一个孩子叫道。

还在燃烧的烤架充当了火源,顿时在苍茫的夜色之下,燃起了熊熊的火光。

罕见的,寒冷的极地深夜竟也有了些许的温暖,但男孩的内心却一片冰冷。

没有人注意到,随着火光的燃起,男孩的眼神也在发生变化。

温暖的地方正令僵硬的四肢重新变得灵活起来。。。

男孩浑身神经质的颤抖起来,嘴唇微微的呢喃几声,好像在说着什么东西。

独眼一脸得意凑上前去,想听清楚他在说些什么,听到别人求饶的哀求对他来说也是一种不错的乐趣。

但这个莽撞的动作却要了他的命,一把尖锐的骨质匕首自前方袭来,狠辣而精确狠的插入了他的脑袋,直末刀柄。

“嗤”,一道血柱瞬间喷涌而出,自那颗丑陋的脑袋上流下一抹殷红。

那颗混浊的独眼也最后动了动,最后无力的跌倒在了青石地面上。

男孩瞬间的速度太快,以至于这倒霉的家伙至死也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

整个过程非常简单,飞刀原本就在男孩皮衣的夹层中藏着,早在被殴打的时候,男孩就已经将其悄悄的转移到袖子里面,等候着恰当的机会择人而噬。

而倒霉的独眼刚好给了他这个机会,就在他靠近男孩的时候,少年的右手闪电般的刺出。

随着一声轻响,血花夹中杂着一条肮脏的生命,永远的消逝在了这个被遗弃的世界。。。

杀人是要受到惩罚的,在堕落之地尤其如此。

杀了人的男孩几乎不可能在这里活下去,但这又有何妨?反正已经受了无法弥补的创伤,早晚都是死,为什么不拉上一个垃圾垫背?

四周的孩子们早已骇的魂飞魄散,倒不是因为青年的死,而是面前冷酷的男孩,一击必杀,整个过程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所有的孩子们心中都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若是刚才在毒打男孩的时候突然来上这么一记,那么他们的下场会比倒下的独眼好到哪去??

男孩明显已经体力不支,刚才的那一下子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但他还是摇晃的站在那里,眼神平静而冷漠的看着面前的人。

冷峻的面庞泛不起丝毫波澜,仿佛他刚才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普通的野兽一样。

男孩就这样站在雪地里,看起来弱不禁风,但就算是这样,也没有一个孩子敢上前拿到那块烤肉。

他们不傻,只要把这件事告诉那些大人,男孩自然会被处死,堕落之地的规矩可不是谁都能触犯的,他们犯不着去冒险。

之前的最先动手的瘦高个显然在小团伙里地位极高,当下便颤抖着向着男孩吼道:“你······你竟敢杀人!大人们不会放过你的!”

而对于他惊惧的狂吠,男孩眼神依旧平静,他低头,捡起尸体上的一块兽皮,细心的擦拭了那把立下战功的匕首,姿势也从站立变成了投掷的姿势,尽管他现在虚弱的已经不足以令他完成这个动作。。。

“我......我们走吧!”一个最为瘦削的孩子声音颤抖的说道,面前的男孩让他本能的畏惧,虽然他也觉得现在杀死他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但是,他不敢,谁也不知道面前的男孩有没有力气再刺出刚才的一刺。。。

连同瘦高个在内,剩下的孩子们畏惧的看了虚弱的男孩一眼,不约而同的后退一步,显然颇为赞同他的想法。

达成一致后,这些令人讨厌的鬣狗们立刻一哄而散。至于那具发臭的尸体,荒原上永远存在的食腐大军自然会处理的很好。

男孩疲倦的撇了撇嘴,然后沉重的闭上眼睛,仰面躺在了雪地上。

即便食物被抢,他也没动杀心,但那该死的家伙居然烧掉了他唯一的家,这让他彻底失去了理智。

错非如此,他说什么也不会触碰堕落之地的规则。

倒不是外面无关紧要的草屋,而是那残破的地窖里,有男孩最宝贵的回忆。。。

就在男孩躺在地上的不久,一道诡异的寒风忽然吹起,无形的气流卷起了漫天的冰雪,令本就寒冷的极地顿时又变得冰冷了几分。

徐徐燃烧的火焰竟迅速的熄灭,甚至连正在搬运食物的成年人们,身上也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但显然,并没有人会在意这些微妙的变化,他们依然在卖力的搬运着猛兽的残骸。

在这些早已崛弃了一切的人们眼中,没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而食物则是活下去的基本保障。

四周的力场诡异的不断增强,范围之大竟渐渐扩散到了整个聚集地。

与此同时,所有的人们都感觉到了无与伦比的力量压迫,纷纷呻吟着跪伏下去,强大的力量甚至使骨骼都发出“咔咔”的响声。

受到力场作用的自然也包括脱力的男孩,巨大的压力直接令得男孩紧紧的趴在地上,但他已经无力反抗,只能被动的感受这一切的变化。

此消彼长之下,一阵眩晕感袭来,男孩终于晕厥了过去。

惨白的极光之下,巨大的轰鸣声掩盖了一切的嘈杂,一艘巨大的银色战舰正从黯淡云层的隐匿状态下缓缓显露出来。

银白色的表面充斥着闪耀的华贵的金属色泽,连苍白的极光都无法掩盖它那耀眼的光芒。

这竟是一艘庞大的贵族战舰!

但奇怪的是,里面竟然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它的样式虽说不上华丽,甚至可以说是普通,但上面细密的灵力纹路以及铭刻的防御阵界却都表露了一个信息,这艘飞艇远不止表面上那么简单。

尾翼上喷出的绚烂火焰竟是耀眼的天蓝色,与大气摩擦的同时将排放的尾气净化为初始气流,略微懂行的人就会看出其燃料的材质——蓝晶。

在这个能源紧缺的时代,尤能使用蓝晶来作为飞行动力的人已经不多了。

但这仅仅是显露在外的,要是真正识货的大师在场,必然会惊讶的合不上嘴,根据联盟新法的规定,能以蓝晶作为动力的清晰的传达了一个信息,这是一艘至少五阶以上的战舰!

五阶战舰从来只属于那几位伫立在巅峰的大人物。

银白战舰的内舱,一位拥有雪白长发的英俊男子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深沉似海的目光透过特殊改造的窗弦射向了外面的大地。

白发并不意味着苍老,事实上这名男子还极为年轻,虽然不知确切的年龄,但细腻的皮肤足以证明一切。

而至于满头的白发,那是他修炼的灵决所致。

精致的面容如同女人一般,虽然他并不怎么喜欢这张无数男人梦寐以求的英俊面庞。

一身雪白长袍则隐隐显露出暗红的纹路,连同胸前那枚圣晶所制的勋章一样夺人眼目,这也凸显了他的身份,非比寻常。

就如同他从不出鞘的佩剑一般,令人感到神秘。

终于,像是做出了一个极为重要的决定一般,男子挥了挥手,示意一旁与他同行的侍卫长过来。

“殿下,有何吩咐!”侍卫长快步向前,然后单膝跪地,清澈的眼瞳中全是狂热的崇拜,然后,在男子的示意下挺身而立。

飞艇之外,惨白的极光开始渐渐消退,遥远的天边泛起一丝黯淡的光亮,那是久违的晨光。

望着越发明亮的光芒,星主脸上露出一抹罕见的微笑:“亦痕,你看,这里的天空很广阔啊!”

宫亦痕则依然一副恭敬地神色,显然,这位星主的任何语言在他的心目中便是真理,他自然不会有与之相搏的想法。

何况,这里的天空的确比所谓文明覆盖的帝都广阔多了。

“亦痕,和我下去看看,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小家伙呢。”星主淡淡的说了句,然后起身,向着窗弦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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