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清晨,程嬷嬷急步走入内室,低声对沁雪说道:”姑娘,刚刚张姨娘院子里的红珞递来消息,小张氏和张氏正在密谋夫人的嫁妆,估计近期会有大动作。“
沁雪愣了一下,奇怪道:“她们哪日没有肖想娘的嫁妆?兵来将当水来土掩就是,我怕了她们不成?”
“姑娘,老奴估计这次恐怕不同已往。听红珞的意思,他们好像从外面请了帮手来对付咱们。”
“莫非她们还有胆子勾结外人入府盗窃?”沁雪都不知道是不是该赞赏她们“勇气可嘉”了,这绝对是作死的节奏啊。
“红珞昨晚藏在小张氏的窗户下偷听到的,小张氏得意地向跟前的宋嬷嬷炫耀,她这次和张氏一共花了两万两银子,请来的人非常厉害,必定万无一失。”程嬷嬷说话时已气得脸都有些扭曲了。
沁雪低头想了下,抬头问道:“红珞没被人发现吧?”
“没有,她是一大早背着人过来的,没人瞧到,姑娘不必担心。”程嬷嬷心下也是有些怜惜红珞的,当初红珞的弟弟和娘病得都快要死了,一家人原也是指着红珞的月钱过活,根本没有多余的钱去治病买药,红珞心知小张氏本性,也不敢去求她。程嬷嬷就是在这时找上红珞的,帮红珞弟弟和娘亲请医治病,红珞投桃报李,就做了她们的眼线。为防后患,程嬷嬷利索地将红珞的娘和弟弟送到了京都远郊的一个村子里落户,同时对外宣称二人病逝。至此红珞再无后顾之忧。
“嗯。”沁雪心下飞速想着对策。
现在祖父虽然不在府内,但是威慑力在,小张氏和张氏势必不敢明目张胆地强抢,那么只剩一条路,偷。只要没有被当场抓到,事后她们大可以一推三不知。
程氏的嫁妆太多了,雪意苑的小库房根本放不下,所以有一大半放在了大库房里。大库房的负责人王总管是祖父的人,忠实可靠,素有手腕。有他镇守在侧,对张氏也是一种威慑。
张氏想必也不敢动他,那么最便宜的手段就是在那天提前引他离府。
小张氏她们既然肯拿出两万两银子买凶入府盗窃,主要目标定然是大库房无疑,就是不知道她们还会不会惦记雪意苑的小库房。
张氏和小张氏能用的人也就是张氏的弟弟张忠了,哼,虽然叫张忠,可是一点都不忠,十足一狡诈阴狠之辈。原主的记忆中曾见过此人一次,中等身材,相貌普通,倒三角小眼总是不安分转来转去,时有精光一闪,看向沁雪时就好似饿狗盯着一块肥肉,恶心贪婪;性好渔色,是烟柳之地的常客,喜欢结交江湖中人,时常吆五喝六地出入京都大的酒楼,出手十分阔气。
既然理清了思路,余下的就相对简单多了。沉声吩咐梅香,让她通知她的哥哥顾海这几天盯紧王总管,尤其注意王总管家里的突发情况;同时嘱咐程嬷嬷、朱嬷嬷和几个大丫鬟夜间警醒些,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狗急跳墙。
沁雪又仔细想了想,一防万一,还是需要想办法在张氏行动之前把娘的嫁妆转移到空间中去。小库房的东西好转移,库房钥匙就在程嬷嬷手里,大库房那边就麻烦些了。
心中有了对策,也不再那么紧张了。
当晚深夜,一只信鸽从雪意苑扑棱着翅膀飞出。
之后,沁雪像平常一样白天跟程嬷嬷学习打理嫁妆,晚上进入空间修炼,看不出任何异样。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张氏和小张氏也意外地安静了下来,虽然仍是少不了冷言冷语,却没再主动找雪意苑的麻烦。沁雪心知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心中更是警惕。
这几日,雪意苑中的两位嬷嬷和几个大丫鬟突然不停地跑茅房,惹得大家心中生疑。
程嬷嬷警觉心最强,立刻就阴谋化了,认为是小张氏他们在暗中投毒,登时搞得整个雪意苑紧张了好几天。
沁雪心知是因为灵泉水的关系,所以看着程嬷嬷高度紧张的模样,很是心虚,却又不知如何解释。
只是这种心虚马上就被愤怒替代了。
沁雪已经连续多日给哥哥和润哥儿服用灵泉水,却奇怪地发现两人仍然每日都会有毒素排出。
哥哥年纪大了杂质、毒素多,需要时间长点,这个可以理解,可是润哥儿才一周岁啊,能有多少毒素呢?
唯一可能的是,他们日常的饮食中有人在持续投毒。
想到这一点,沁雪先是十分愤怒,接着就感到了后怕。
若非自己机缘巧合得到了芥子空间,拥有一口灵泉,自已,还有哥哥和润哥儿,是不是就会在不久的某一天失去性命?
是谁?
小张氏吗?
张氏又有没有参与其中?
她怎么忍心?何其心狠!
沁雪有时也觉得张氏脑回路异于常人,自己兄妹三人再怎么不是,也是她张氏的嫡亲血脉,何至于视他们如仇,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喊来程嬷嬷、朱嬷嬷还有三个大丫鬟,吩咐她们继续加大力度排查,不仅要查院里每个丫头仆子的行踪,还得清查厨房里的厨具,包括煲汤的盖子,吃饭用的碗筷。
沁雪记得前世某部电视剧中,反派就是用毒药薰蒸女主熬药用的罐子的罐子盖儿,这样,在熬药的时候,水蒸汽就会浸润罐子盖儿,毒药就会随着水蒸汽融入女主的药中。
当时看剧的时候只是赞叹下毒之人好聪明,然后也就没其他想法了,可是当这种事情真实地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心情就不是一两句话可以形容得出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