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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雕塑下的偶遇

二零零五年,八月的夏天,正是开学季。

8月15,不是中秋节,而是阳历8月15号。

我走在街道上,看着大街上或匆忙或悠闲的行人,心里有些淡淡的烦躁。街道两旁,往来的多数是些和我同龄的少年人,不过,他们和我不一样,要么是三五成群,要么是大人陪伴。

八月的夏季,在我看来并不美好。特别是在FS县这个地方,显得十分闷热。FS县四面环山,是个小盆地,所以一到夏天特别闷热。我对FS县的印象很有限,只是因为姑姑在这个县城教书,所以来过几次,充其量只能算这个小城市的一个匆匆过客。

不过这一次,我不再是过客。我将要在这个尚且还算陌生的城市,度过我三年的高中生涯!现在,我正在前往学校报名的路上。

这个时候,应该是带着期待,带着向往才对吧?年轻人,不都是喜新厌旧嘛!可是我很烦躁,莫名的烦躁,没有一丝高兴和开心。这种烦躁还找不到源头,不知道从何而起!

是因为离家太远?或许,还有一点,是因为看到了其他同龄者都有亲人相伴,所以嫉妒?呵,我在奢求什么呢,真是愚蠢!

愣愣的走着,脑海里想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不知不觉,耳边传来一丝异样的嘈杂。这种声音,不同于街市上的叫卖吆喝,充斥着一股青春的味道。

街道的对面,是一堵两米多高的围墙,围墙显得有些历史了。粉刷层污迹片片,已经看不出来原有的颜色。到处坑坑洼洼,露出了里边暗红色的砖块。围墙上,依稀还可以看到一些嫩绿,不过看起来并不美好,反而如同生了暗疮的癞子头,有些恶心。

那异样的嘈杂,就是从围墙内传出来的。

我跨过马路,沿着围墙继续前行。

阳光被围墙挡住了,我走在阴影下。明明天气是炎热的,我却感觉到了一丝寒冷。不过,这大抵是我自己的原因吧,那寒冷来自于内心的深处。

围墙的尽头到了,不再往前延伸,而是往内凹进去了。那内凹的地方形成了一块空地,空地上有一处花坛。花坛上的花草显得有些杂乱,看来负责维护的人并不是个多尽心的家伙。

花坛后边,是一处大门,很大,但是显得很是寒酸,洞开的铁门上,斑驳的锈迹有些刺眼。大门的右边,墙体被垒得很高大,上边有浮雕楷书:凤山高中。估计常年的风吹雨打,让这几个字也遭受了一些灾难,高字的上面一点,已经不见了。这样一来,这几个字显得有些滑稽。

整个大门处,显得有些破败寒酸,唯一的亮点,或许就是花坛正中间那个金光闪闪的雕塑了。这雕塑明显是新打造的,雕塑外表光滑如镜,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不过,这也太格格不入了吧,好似把一粒黄金丢在了一堆石块中间一样,非常扎眼。而且,我越看就越觉得这雕怪怪的。

反正要报名时间还多的是,没有急着走进大门,我又站到了那雕塑前。

大门朝东,此时正是午后,我选了个不合适的角度,被刺眼的阳光和金属反射光逼得眯起了眼。

不过我没有挪开,微微眯着眼,看着在阳光下变成一团阴影的雕塑。我不懂什么艺术,但是我就是觉得,这雕塑看着像个翘起腿撒尿的小狗,特别是在这种阴影中模模糊糊的时候。

我还以为是错觉呢,特意选了这个角度,一看还真的是这样。

这学校的领导有毛病吧,不花钱整修一下那破破烂烂的铁门,整这么个玩意干嘛?难道说,这才是真正的抽象艺术?

“同学,你在看什么呢?”

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惊醒了胡思乱想的我。微微侧头,发现一个女孩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边上。

她梳着马尾辫,将整个圆圆的小脸蛋都释放在外。乌黑的大眼,小巧的鼻子,长相不算特别精致,但看起来很舒服。皮肤不算白皙,特别是鼻翼间还有一些小雀斑。不过,这却让她看起来有些别样的可爱。

此时,她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脸好奇的看着我。她个子矮矮的,比我还低半个头,所以和我搭话的时候,得微微昂着头。阳光因此得以照在她的脸上,细细的绒毛清晰可见,那闪动的瞳孔里,因此而泛着光亮。

她凑得太近,我有些不大适应的后退了一些,挠了挠头,指着雕塑道:“啊,我在看这个雕塑……它……它看起来像只在撒尿的狗……”

“是嘛?”她转过头,学着我那样微微眯着眼睛看着那雕塑。

“哇,还真的是很像呢!好有趣!”她突然惊呼一声,笑了起来,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

我不知道怎么接话,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阳光照耀在她的脸上,似乎让那些雀斑消失了一般,那一刻,她美得纯净无暇。

“哎,你是怎么发现的。我刚来的时候怎么就没发现呢!”她脸上的雀斑跳跃着,两支大眼睛瞪得圆圆的,可爱极了。

“那个……不小心就发现了……”我有些局促,不敢看她的眼睛。和女孩子接触,我总是这样,明明平时自认还是一个健谈的人。我想多聊几句,却发现在这一刻自己的词句匮乏得可怕。

“思思!”

随着一声呼唤,有一个女孩子从校门里跑了出来。这女孩一头短发飘扬着,显得很是干练。

看着她径直跑过来了,我有些慌乱的让到了一边。我倒是没过多关注她长什么样,她的身高似乎有些高。看起来,她和我也就同龄,但是,目测之下竟然比我还高一点的样子。

我站在旁边,看到两个女孩子凑到了一起。她们似乎把我忘了,有说有笑的说着什么。不过也是,我很多时候,就是那么不起眼,无论在哪里。

默默的离开,我也该去报名了。

快要进大门时,我回头看了一下,两个女孩子已经不在那了。

原来她叫思思,真是个好名字!她和我是同校的么?看着好像刚报名出来一样。她笑起来很好看,秀气的眉毛微微弯起,脸颊两边还会泛起两个浅浅的酒窝。

哎呀,似乎开始有些期待高中生活的开始了!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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