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静。
段天语望着竹桌上的两碗酒，心里在想穆青说的话。穆青这话说的很有意思，他说知道黑衣人的来历，那么这其中就有耐人寻味的细节值得推敲了。
回想起第一次见到黑衣人的时候，地点是在青云榜，当时黑衣人一出手，轻松击败了全力防御的唐不安，正当唐不安祭出天悸的时候，远处莫名的传来一个老者的咳嗽声，惊退了杀意凛然的黑衣人。
这就可以肯定当时有高人在暗中观察，只是不愿现身，之所以出声阻止这场争斗，大概是出于同宗弟子不可互相残杀这一原则。
黑衣人杀意如此猛烈，但是在听到这声咳嗽之后，却立刻退场，这说明黑衣人知道出声的人是谁，不然不至于因为一声咳嗽就退出。
而现在，穆青一开口便说知道黑衣人的来历，两下一分析后，段天语望向穆青的目光有了微妙的变化，看来躲在暗中观察的高人就是穆青，而且穆青和黑衣人关系不一般。
他撇开自己的猜想，直言问道：“穆青长老，黑衣人实力恐怖，您就不怕他出手杀了唐不安和我？我一个外门弟子人微言轻，可唐不安是宗门杰出的内门弟子，万一伤了他，您不心疼吗？”
穆青只是笑，但却不说话。
见穆青没有反应，段天语接着说道：“您大概还不知道吧，在尚武台我和唐不安又见到了黑衣人，那一次，我们差点就丢了小命。”
穆青还是笑，不过这一次他说话了：“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当时如果不是你小子突然爆发，你们都得吃好些苦头。”
“啊？”段天语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听穆青这话，原来当时这老头子也在暗中观察着，“那您也见识到黑衣人的手段了吧，可您为什么没出面制止？”
“我倒是想出面来的，可你小子手段更厉害，直接打破了月光结界，我还用的着出面吗？”
“好吧，那您还是告诉我黑衣人的来历吧，这酒，我喝！”段天语岔开话题，端起了桌上的一碗酒。
他不想提及自己的手段，神识之海有锦灵的存在，这是他唯一的底牌，既然穆青当时也看到了，那他就更不能再重复这个话题了。
“还有两碗。”穆青似乎没看出他在故意撇开话题，拿起酒葫芦，示意他接着喝。
一碗喝尽，段天语刚才好不容易恢复一点的脑袋又变的沉重，可穆青不管不顾，老头子像是不在意一个少年会不会喝多了，第二碗酒已经递到了他面前。
第二碗喝尽，他的舌头变得有些发麻，视线也开始模糊。
“还有最后一碗。”穆青拿着手里的酒葫芦给桌上的空碗满上。
接连两碗酒下肚，段天语体内的五脏六腑都开始翻腾，这第三碗酒，他无论如何也喝不下去了。
“不喝的话，前面两碗酒可就相当于白喝了。”穆青在一旁很适当的提了一句。
催动体内灵力压制住不断翻涌的酒劲，段天语一鼓作气，将第三碗酒喝尽。脑袋越发沉重的厉害，有了一种嗜睡的冲动。
穆青作为一个嗜酒如命的人，自然知道段天语这是醉酒的前兆：“小子，你还记得你在圣泪池救过的雪儿吗？”
“雪儿？”脑袋依旧很沉，不过依稀间还是有这么一个印象——那是一个绝美的少女，美的令人惊心动魄。
穆青意味深长：“现在只有我和你，你老实和我说说，那****在圣泪池底，对雪儿做了些什么？”
“我做什么了？”酒劲依旧很冲，思维有些混乱，段天语凭借散碎的记忆努力回想，真是想不起来什么具体的细节了，唯一还能想起的，是那绝美少女温柔的双唇。
那双唇柔软娇嫩，对他来讲确实充满了诱惑力。
“仔细想想看，是不是还做了其他的事情。”穆青并没有喝醉，可他现在的样子，对着段天语循循善诱，一副为老不尊的模样，这没醉的比醉了的更加有意思。
段天语望向穆青的眼神已经有些迷离，脑袋昏昏沉沉，很想趴在桌上睡一会儿，可他的神志不模糊，该听清的话，他依旧听得清。
若真要说他做了什么，无非就是情急之下，亲吻了那绝美的少女，可当着穆青的面，他能说吗？
“长老，我真什么也没做。”
“你小子还不说实话？”穆青很笃定，似乎拿准了他一定对雪儿做了什么。
借着酒劲儿，段天语干脆装傻充愣，说道：“长老，你到底什么意思？我酒也喝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干嘛老把话题扯这么远？”
“小子，我知道你还没有醉呢，不过你既然不愿意说，那我也就不问了，不过，接下来我的话，你要听清楚了。”
穆青停顿了会儿，接着说道：“黑衣人，就是雪儿。”
“什么！”段天语惊起，差点没把肚中的酒喷了出来，脑中一个激灵，意识顿时清楚了许多，“您说黑衣人就是我在圣泪池救上来的雪儿？”
穆青早料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说道：“所以我才问你，你到底对雪儿做了什么，让这丫头对你恨之入骨，誓要取你小命。”
“这……，这……”支支吾吾大半天，他最终也没说出口。
事情真相太出乎他的意料，难怪黑衣人对他有滔天的杀意，这下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当初雪儿在他怀里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不是一块美玉，反而是一块烫手的山芋，现在一语成谶，这可不仅仅是烫手，而是要玩命。
不过真的有必要这样吗？段天语在思考这样一个问题，只不过一个吻，真的就要用他的命来偿还吗？况且当时他是为了救她才做出的无奈之举，没感谢也就算了，反而弄成现在的僵局。
不过话说回来，雪儿不仅容貌绝美，就连一身实力也是世间超绝，不仅手段逆天，年纪那么轻，却已经是正阳境界了。
“长老，看来您对这件事很了解。”段天语问道。
“当然，因为雪儿，可是我的义女。”穆青不紧不慢，回答却惊的前者一身的鸡皮疙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