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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星夜梦怀 湘山望海

昌宁管家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手里笔一颤,差点就污了整个账本,心里哀叹:“这熊孩子是又要折腾了哟……”

闻人喻策睡过了整个白天才醒,稍微洗漱了一下就跑过来找昌宁,恰好正赶上昌宁吃饭,倒是坐下来和他一同吃了,不过他吃的是早饭,昌宁吃的是晚饭而已。

“昌宁叔,你说最近几天的岑蓝价格大概是多少?”昌宁一听他喊叔,顿时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接下来的话倒是让他对闻人喻策高看了一眼,不过嘴下却没手软,嘴炮实力嘲讽max开启:“哟呵,你小子才想起关心下家里的产业啊?”他心知闻人喻策是个没什么架子的贵族少年,甚至在他看来,可能也没什么贵族习惯,就像一个白纸一样的少年,很好相处的。

闻人喻策这次来没什么心情接着玩笑话,只是问了一下生意上的问题就草草地走了,惹得昌宁一脸奇怪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自己这个少爷是不是有双重人格,就是术士口中说的一体双魂……

闻人喻策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就反手搭上了门栓,他很确定自己来之前甚至都不知道岑蓝是什么,对它的价钱更应该是一无所知,那么倘若梦中的价格是对的,整件事情就值得深思了,想到那种恐怖的虚空魔影,闻人喻策的手心都出了汗。拿出两张纸片,拆开来,闻人喻策心中咯噔一跳,两张纸上同时写着:每斤3银币508铜币。

就像失去所有力气一般,闻人喻策直挺挺地倒在床上,眼神幽幽地盯着屋顶,过了一会,他突然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自己未免有些杞人忧天了,车到山前必有路,随缘吧。

他默默念想着,果然,过不多久,一篇晦涩难懂的文章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虽然他闭着眼睛,却好像亲手翻开一本书一样真切,脑海中的书页一页一页翻过,闻人喻策的表情却变得很是古怪,原本他以为自己应该很轻松就看懂了这篇《观星海》冥想法的,但事实偏偏不如所料,尽管梦中那个前世的他修炼这东西都有十几年的时间了,可他甚至觉得这东西有些陌生,就像从小被长辈要求着背四书五经的孩子一样,能够一丝不差的记得,却毫厘精味都体会不到。

思考了许久,想来大概是因为记忆不全的原因吧。闻人喻策从床下抽出了笔纸,开始写些什么。说到瀚海星的纸,早在安顺王朝的时候就被发明出来了,不过那时候居然用作了拭秽的东西,后来开始发现它真正的用途的时候,就用烧好的木炭在上面写写画画,再后来呢,又出现了竹炭制作的笔,但这东西用起来容易脏手,所以古时候的读书人又被称之为了“染墨”,不过随着时代的发展,人们往竹炭上包覆上几层纸,就做成了铅笔一类的东西,但这笔用起来舒适,写的字却留存不久,不过至今还有人在使用,近些年的时候又有人用一种矿石切割成长条状,算是做成了真正的铅笔。直到今天,人们用的都还是铅笔,墨水倒是在这个世界很少见到,听说禾国有个流派的画师用这东西来绘画,但北偃的主流还是写实素描。

这一点灯,又是一个通宵,闻人喻策见天光大亮了,就稍微洗漱了下,和衣睡了。

屋外的积雪有了些许解冻的气象,但仍是寒气逼人,一个冬天的无聊时光让昌宁笔直的腰杆都佝偻几分,大清早的鸡鸣叫醒了他,却不能把他从床上叫起来,直到太阳露了个头的时候,他才在被窝里穿了三件厚厚的棉衣把自己裹得和粽子一般哆哆嗦嗦地起了床,生火做饭,去灶火房的路上他还看见闻人少爷的房间亮着通明的灯火,到了灶火房回头一看,就熄了……

昌宁很是自觉地只做了自己的那一份早饭,趁着还热气腾腾的时候吃完,浑身也有了暖意,棉衣都脱了两件。一天最难的时间算是过去了,这冬天也没什么事,就是扫扫自家门前的雪,有人上门买点岑蓝就卖点,然后拉住人家喝点暖身酒,唠唠嗑。其实这点东西不值几个钱,真正大批的岑蓝收下来那几天就被城里的大商铺买走了,剩下这些纯粹是卖着玩的,让冬天不至于太过冷清,有时候遇到个四处游荡的野医师图便宜来这里买东西,那可是不可多得的好事,这些野医师就像本野史游记一般,说起来话来有趣得紧,只要你备上一壶老酒,炒几个小菜,他能和你吹上一天不带重样的,这样的生活让昌宁管家觉得很是不错,毕竟有对比才有差距。

闻人少爷这几天的状态有点不太好,因为大病了一场之后,整个人倒了个时差,变成了白天睡觉晚上活动,这让整个庄园白天就只有昌宁管家一个人在活动,无趣地很。

昌宁就搬了张桌子在屋外懒懒地晒着太阳,谁知中午的时候天色阴了,下起了点点小雨,昌宁暗骂一声晦气,就搬回了屋里去,这雨下着下着,就变成了白色的雪屑。茫茫的一片,农田阡陌间一个人也不见了。

闻人喻策在晚上吃饭的时候醒了,他循着食物的气息摸到了门口,房门却自己打开了,一阵冷风让得闻人喻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吓得来人一跳。昌宁一脸无语地调侃道:“感情您这一天就在这门后等我送饭了?”

“当然不是……”闻人喻策一时不知所言,干脆接过了饭菜,把昌宁往屋里带,事情他都懒得解释了,先吃饭要紧,大概那么十几分钟的时间,闻人喻策终于第一次用看起来斯文的吃相结束了这顿早饭。他拿起边上的水正漱口的时候,昌宁就说开了,大抵就是说要他赶紧调整过来,再过几天就要准备春耕了,什么岑蓝是及早种下去的好,明天就要雇些工人来翻翻地,疏松下土质,这事以前是我在管,现在你自己拿捏下主意吧,杂七杂八的东西絮絮叨叨了一大堆,闻人喻策看他一点结束的样子都没有。

闻人喻策记得梦中关于这个管家的记忆似乎不多,没想到是个这么有趣的人,倒也乐了,把自己喝过的水推给了他,笑眯眯地问道:“要不要喝口水接着说?”

昌宁管家看他一幅你说你说我不听的模样,顿时没了脾气,接过水来喝了一口,看闻人喻策有什么想说的。

“昌宁叔,你可是管家诶,我这人生地不熟的,这些事情你照以前的做就好了,我这外行人凑什么热闹……”闻人喻策说的很是随意。

昌宁管家一开始气不过啊,“你这话说的……似乎还是有点道理……”不过他一拍脑袋:“不行,你也得跟着看看,好歹这也是你的产业,我指不定哪天就不做了。”

闻人喻策心里暗自苦笑:恐怕是我哪天先不做了。不过他毕竟没有那么直白,只是搪塞了一下就起身把残羹剩饭提去灶火房倒了,留下昌宁一个人一路生着闷气就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透过窗户还可以看见闻人喻策房间的亮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一直亮着,亮到昌宁迷迷糊糊睡着了也没有熄灭……

闻人喻策晚上无事,就看着自己写下来的东西,就是《观星海》冥想法,他试着修习了下,但怎么也没什么感觉,想来想去只能归咎于这天地之间魔力太稀薄的缘故,按着记忆中来说的话,观星海这冥想法是一等一的冥想法,是一名原来是占星术士的术士强者创造的,不过前世的时候因为恒昼时代的原因,导致能修这一冥想法的人不是很多,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恒昼时代时是没有星空的。

想起自己也不是很了解头顶的这片星空,闻人喻策找了个楼梯就爬到房顶去,扫了扫积雪,就躺下来看着这片星空,谁知躺下没多久,猛地打了一个巨响的喷嚏,擦了擦鼻涕,闻人喻策很明智地下去抱了一床被子上来,在被窝里面仰望星空……

谁知这看着看着,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等清醒的时候,是被冻醒的,又是一个巨大的喷嚏,闻人喻策就醒了,半夜飘下来的鹅毛大雪已经快把他埋在屋顶了……

火急火燎地抖掉身上、被子上的雪,闻人喻策吸溜着鼻涕就下了屋顶,躲进房间里去。

星夜梦怀,湘山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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