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途把看了又看,最后小心翼翼的把画卷重新卷好,郑重的放进自己的袖口,之后还拍了拍,看放好没有,“我一定会好好珍藏的。谢谢。”这算个承诺,半途觉得。
齐瑶脸上荡漾着的笑容说明了她有多欢喜,见他喜欢,紧绷的心也放下来。绞在一起的手指也放松了,双手微抬,嘟着小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色,其中还参杂着些微的羞涩。微微点点头,嗫嚅着嗯了一声,像是赞成了半途的珍藏要求,但更多的事赞成了他珍藏的自己的那份心意。“那个,我们走吧,爷爷该担心了。”
半途同意的点点头,跟在齐瑶身后,闻着她身上的香味,他知道,自己对眼前的女孩,已经失去了任何抵抗的能力。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不仅对半途来说是这样,对界回夫妇和严卫夫妇也是如此。今晚的祝寿很顺利,当几个孩子送上自己做的茶盘茶杯的时候,整个祝寿宴达的气氛达到了顶峰,虽然最后留下喝茶的人不多,但莫不觉得这几个孩子的乖巧懂事。连几个孩子的家长也没想到,平时捣蛋调皮的熊孩子会做出这样的东西,虽然不是很名贵,但确是整个宴会中最有心意的礼物了,跟自己送的礼物一比,反倒是自己的落了下乘。
齐达用手摩挲着质感光滑的茶杯,笑得合不拢嘴,对于一个老人来说,没什么比子孙满堂,儿孙孝顺来的更加愉快的了。宴席很晚才散,界回走之前被齐达叫住,没说什么多余的话,只是给了他一封信,白色厚实的信封,封口处红蜡还在,表明这封信还未开启过,界回询问了下谁的,齐达只是让他回去看,看了之后自然就明白了。于此同时,自认为跟齐双不是很熟的严卫也被齐双叫住了,同样的一封信,也没说什么,只说自己是一个送信的,内容她也不清楚。
回到家,怀着好奇而忐忑的心情,严卫打开信封,里面博博的几张信纸,信纸背面画着一朵六色花瓣的落英花。落英花是葬天城的标志,六色花瓣,花开终年不败。葬天城地处南部,温度适中,极易适合落英花的生长,遍地都是。
葬天城也叫花城,里面长满了各种各样的花卉,像落英花一样常年不败的花卉就有十几种,当然最出名的就是这种美丽至极的落英花了。只是严卫看到这朵花后,不仅不觉得它美,反而对这朵花有种淡淡的惶恐。小心的打开信纸,上面朱红色的笔迹映入眼帘,字迹很清秀,一笔一划恰到好处,让人看上去很舒服。首行字迹稍大,写着严卫,菊儿亲起,信中用词精炼,用词不多,但都能很简单的把想表达的意思说明白。
半途越看脸色越沉重,但看到最后,也没见自己最担心的部分,慢慢的放松下来,采菊牵着彩儿的手,站在他旁边,见他看完,关心的问道:“怎么了,谁的信啊?”严卫把信递给采菊,认为这件事情还是她自己拿主意比较好。采菊还没拿到信,就先看到那朵落英花,脸色瞬间惨白,只是一眼,她就知道这是谁的信,手臂有些颤抖的接过信纸,仿佛信有万斤沉重。
看完信,两人相互对视,脸色凝重,都想从对方的眼中寻求点鼓励!严卫开口道:“你准备怎么办?”
采菊摇摇头,心里也没底,看彩儿也困了,柔声先让她先去休息。彩儿走了后,剩下两人,严卫走来走去的拿不定注意,采菊安静的坐着,脸色不太好,心里也没外表看起来的那么冷静。最后还是严卫叹口气,坐下,半商量半试探的口气问道:“要不就让她去吧,正好可以跟半途一道,这样有个人照顾我们也放心一点。”
采菊皱着眉头,没有接话。严卫知道她拿不定注意,他何尝又能拿定注意呢,但是不管怎样,就算有再大的仇恨,那个人都算是彩儿的外婆,一个老人想见自己的外孙女,这怎么说都合情合理。
其实严卫知道采菊是顾忌他的感受,当年自己的心海被废,这件事情跟采菊的母亲有一定的关系,因为这件事情,采菊一直在责怪她的母亲,这么多年,两边一直都没有联系,两人也闭口不谈那件事,但他们心里都清楚,这是他们必须面对的问题,严卫虽然不想承认,但这么多年下来,他也慢慢悟透了,与其怀着以前的仇恨沉甸甸地过日子,还不如选择释怀来的容易一些。有时候仇恨可以毁掉一个人的一生,就像半途的师傅秦光一样,每天都沉侵以往的痛苦中不可自拔,他看多了,终于知道选择原谅固然难,但是有时候真的可以拯救很多东西,可能是自己,也可能是身边关心自己的人。所以严卫情愿选择原谅,也不想看见自己的妻子痛苦,毕竟是血肉相连的母女,不可能这样老死一辈子不相往来的。
采菊站起来,神情有些疲惫,没有接这个话题,说自己有些累了,这件事啥时候再说吧!她知道这件事对严卫的伤害有多深,纵然他选择了原谅,但她怎么的都过不了当年的坎,她清晰的记得严卫躺在在血薄之中的那种绝望,她实在是没勇气让这种伤害再来一次,哪怕是这种可能微乎其微,她也绝对不允许这一丁点的可能性存在。她了解母亲的性格,当年如果不是自己以死相逼,现在她跟严卫只怕已经永隔一方,永远都不可能再见了。
严卫拉住她,轻轻的把她拥入怀中,安慰开导道:“你不用担心我的,我没事。我答应让彩儿去其实也有我的考虑,你想啊,现在断魔城越来越不安全,而且这个地方总归小了一些,你总不能期望彩儿一辈子不出来风城吧!你我都知道,总有一天她会离开,去外面寻找自己的人生,现在与其拦着,还不如让她跟半途出去看看。”采菊把头枕在丈夫的肩上,轻轻的摇摇头,半途无奈,只好继续说道:“要不这样吧,我们不让彩儿去葬天城,只让她跟半途去华府,如果她真的想看孙女,完成可以去华府,而且你发现没,女儿也不小了,总不能一辈子满着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