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衣服和吃食回来的半途,见师傅醒了,也没说什么,把衣服扔给他,让他换上,一会吃饭,然后安静的摆放食物。
“听你严叔说,回归日之后你就要去华府了?”收拾干净,上桌之后,秦光道。
半途喝着碗里的小米粥,微微点了下头,嗯了一声。气氛有些压抑,他有时候真的很想狠狠的教训师傅一顿,他不喜欢看他每天浑浑噩噩,醉生梦死的过日子,每次看到他的那副窝囊样,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我这次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严叔说华府里面有很多光耀阵列的高手,让我好好的去学些东西,我走之后,你少喝点酒,要不然喝死都没人管你。还有就是你给我的光耀叠加器,不懂的问题我都写在本子上了,你抽时间给我讲一下,你自己也加紧点,赶紧把东西做出来。”半途的语气算不得好,他知道师傅的脾气,劝是一点作用都没有的,有时候教训几句反倒还有点作用。
秦光嘿嘿的点点头,拿起筷子开始吃东西,只是酒喝得太多,他的味觉有些退化,那些稀粥他吃不出什么味道来,喝完稀粥,从皱巴巴的怀里拿出一叠厚厚的草纸,纸张被一根粗线穿起来,纸张还大小不一,很丑,但半途知道,这些纸张对于师傅来说,是比他的命还重要的东西。抚摸着手上的稿纸,秦光道:“你要走了,你看师傅也没什么送你的,就是这堆破纸,我一个糟老头子留着也没用,你拿去,没事的时候多看看,看懂多少算多少。”
半途停下手中的筷子,感觉胸口有些堵,眼眶红了,这糟老头头啥都不好,就是对他太好,伸手拿过这本还没有名字的纸张,纸张上是秦光这一生中对光耀研究的感悟,虽然看起来值不了几个钱,但是珍贵程度远远高与那本看起来很狂野的《光耀矩阵阵列图解》。把东西放在怀里,道:“我会看的。”这是半途的承诺,没有说的多么感人,但秦光知道,他是真的会去看的,心里颇感安慰,没想到他秦光在潦倒绝望的时候还能遇到个这么孝顺的弟子,也许前半生老天对他太不公,以至于后半生让他遇到半途,让他不至于后继无人。
走出秦光石屋的时候,半途好不忍住的泪水终是落了下来,从他懂事起,他就觉得师傅很可怜,孤零零的一个人,经常喝的醉生梦死的,以前还有他管,那他走之后呢,会不会喝倒在大街上没人管,会不会被那些小屁孩扔石子,甚至死在这栋没人管的房子里面,也不会有谁知道。他有想过带上师傅一起去华府,但是一提到去华府,秦光情绪就会很激动,仿佛那里有什么让他不愿意触及的洪水猛兽,没办法,半途只好放弃,回去之后让严叔和彩姨帮他多照看一下秦光。
离开之后,半途去了陈默家,只可惜没见到外出办事的陈默,把东西放下,跟杨大娘扯了会家常,就往齐老那儿赶去,也是最近他才知道齐老叫齐峰,也真信了齐峰就是齐达的弟弟,但这些对他来说,知道不知道都没什么两样,日子还是照样要过。只是这次让他有些觉得不寻常,齐老的院子很少有人去,今天他推门进去之后却看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冷酷小孩跟齐老坐在一张桌上,两人好像都不怎么会交流,干巴巴的坐着喝茶,有时会尴尬的笑笑。
这几天对于齐老来说,是值得喜庆的日子,几天前齐双来到小院的时候,他自己都有点不相信,手足无措的招呼两人进屋,他的昏暗的眼神里,仿佛又从新焕发了活力,这几天接触下来,齐双虽然还没叫过他一句父亲,但是他从女儿的眼神里能看出,她已经原谅他了,他相信以后只要好好相处,父女两的关系是能够修复的。现在让他头疼的是眼前的这个孩子,他想了很多办法,就是想跟这个叫他外公的孩子多说上几句话,奈何这孩子话少,几天下来,和他说过的话绝超过十句,这还是他无话找话,硬生生给逼出来的,要不然平时这孩子就只会点头摇头,让他误以为孩子不会说话。今天齐双去厨房忙,爷孙两仿佛又陷入了那种相顾无言境地。这时看到半途推门进来,齐老仿佛看到了救星,赶紧站起来招呼他坐下。
半途认识齐饶,但没想到会在这儿看见他,他不是一个很八卦的人,自然不知道齐老和这孩子的关系,直到齐老介绍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齐老不仅有一个女儿,连外孙都有了。这么些年,他一直以为齐老是老无所依的孤寡老人,听到厨房中传来的响声,心想那里面应该就是齐老的女儿吧?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不过看见齐老有人照顾,他也放心了许多。跟齐饶打了声招呼,当然只得到一个冷冷的点头,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就这样,三个人捧着手中的茶杯,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之中。齐老本来还以为齐饶和半途年纪相仿,两人应该有聊的话题,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种结局。
诡异的沉默终被厨房中走出的女子打破,今天齐双没有戴面纱,那张不施粉黛,却依旧祸国殃民的脸蛋让看惯美女的半途也一阵失神,他没想到世界上还有如此漂亮的女人,不,漂亮已经不足以形容眼前的绝色样貌,也许只有天上的仙子才能拥有这样一张一貌倾城的脸吧?但是失神是短暂的,他迅速的从呆滞中恢复清明,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就像一个努力讨好长辈的孩子一样。齐双看到呆滞的半途,并没有就此把眼前的男孩看轻半点,反而有些惊讶他能这么快的从她的美貌中清醒过来。她很清楚自己这张脸有多大的力量,就算是那些雄霸一方的大佬,有时也会被这张脸所迷惑,更不用说那些普通人了。齐双笑笑,用她那足以让男人臣服的声线道:“你就是半途吧?我们在你家见过一次,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