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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臭丫头

五点多的时候村里的大喇叭又开始响了起来,刚开始放了一点戏,然后村支书又开始用那独特的嗓音宣传着乡里的政策,母亲已经回来了,正在厨房里作饭,张涛想去帮母亲帮忙烧火被母亲劝阻了。平常都是自己喊着让这臭小子帮忙,他还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今天这是怎么了,变得这么乖,知道给自己帮忙了。朱玉萍心里正纳闷着,女儿萌萌回来了,

刚进门就问道:妈,我弟弟找回来了没。话还没说完就闻到一股香味,嗯,妈做的什么这么香。

朱玉萍听到女儿的声音,知道女儿现在放学回来了,就回道;萌萌回来了,赶过来帮我烧锅,我一个人有点忙不过来。

张萌把书包往堂屋的桌子上一放,看见张涛在床上躺着,正瞪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咧着嘴巴笑嘻嘻的看着自己。立马把自己刚才的担心抛到九霄云外,有点嫉妒的道;我弟弟在家呢,你怎么不让他帮忙,还躺在床上睡大觉也不知道帮家里干活。说完又狠狠的瞪了张涛一眼恶狠狠地道,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挖掉。然后露出她长长的指甲盖做了一个挖眼珠的动作。

朱玉萍听到女儿在欺负她弟弟的话怒道:死妮子干什么呢,你弟弟生病了,赶快给我死过来烧锅。在欺负你弟弟你信不信我大耳巴子抽你。

看着姐姐一脸不情愿的噘着嘴的样子,张涛笑的更欢了,一张黑脸黑的就只能看见俩眼珠外加一口大白牙了。张涛的姐姐叫张萌,比张涛大一岁,天使般的面庞却长了一颗恶魔般的心肠,从小到大就爱有事没事欺负他,每次张涛都被她揍的屁滚尿流满地求饶,现在想想还是往事不堪回首,说多了到处都是泪啊。

小时候因为自家老一辈都是重男轻女的老思想,家里就张涛一个独苗苗,当然更是宠的厉害,以前他听他母亲说过自己的老奶奶都九十多了,生姐姐的时候听说是个女孩,一年都没有来看过一次,连自己的家门都没登过。后来张涛出生了,听说是个带把的,把自己老奶奶乐的,每天都要拄着她的小拐棍过来看看张涛,风雨无阻,后来年纪大了,走不动了还不时念叨着自己的小重孙孙,不时地让母亲抱过去让她瞅瞅。

每年过年或者爷爷奶奶有好吃的时候总是第一个想着张涛,家里来客人了也要专门把张涛叫过去,这更惹得姐姐对自己一脸看不惯。动不动就欺负他。每当自己家有好吃的姐姐就把好吃的东西偷偷地藏起来,然后留着自己好慢慢的单独享用。自己母亲总是念叨着这刚买回来的东西怎么吃得这么快,直到后来母亲有一次收拾屋子时发现了姐姐藏的东西,才知道原来家里的东西都让这只小贪吃嘴给偷偷藏起来了,从那以后姐姐在家里有一个叫偷吃嘴的外号。张涛很难想象未来的号称女魔头的白领丽人现在就是一个贪吃嘴的黄毛丫头。

涛涛下床吃饭了,听到母亲在厨房喊自己吃饭张涛蹦下床床上那双破旧的黑色布鞋,给自己加了个外套。就出去洗手准备吃饭了。看到姐姐正眼巴巴地看着那晚鸡蛋膏,张涛心里不由得一乐,臭丫头上辈子我被你欺负的跟孙子似的,让我每天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看这辈子我怎么收拾你这个臭丫头,怎样也要报自己上辈子的一箭之仇,

张萌哪里会想到眼前正有一个人想着报仇呢,她的眼里只有那碗滴着香油的鸡蛋膏,鸡蛋膏在他们家可不常见,一般每天的饭就是白面膜稀饭咸菜,或者就是面条,自己早就吃腻了。臭小子这病生得好,我也得跟着沾光了,这碗鸡蛋膏怎么也得有自己的三分之一吧,三分之一太少了,妈妈那么疼自己,怎么也得分我一半,过会我要主动请缨分鸡蛋膏,把多的那一半留给自己,少的那一半给弟弟,张萌正在心底盘算着怎么分鸡蛋膏呢。

朱玉萍看着女儿满眼小星星的望着那碗鸡蛋膏发愣,心里一盘算就知道女儿正在惦记那碗鸡蛋膏,她就点了点女儿的额头道,丫头在想什么呢,该不会是在惦记那碗鸡蛋膏吧。你可别多想了,那又不是给你吃的,那是给你弟弟吃的,你弟弟病了,你是姐姐要让着他点,

张萌一听说那整碗都是给弟弟的,没自己的份,眼里的泪直接就流出来了,她可是深得一哭二闹三喝药的精髓,每次弟弟只要有好吃的,只要她一哭,妈妈就会连忙的哄自己,不是把弟弟的好吃的分她一半,就是专门在补偿自己。然后她在偷偷地威胁一下弟弟,让他乖乖的把好吃的再分给自己一点,一来二去她的比他弟弟的好吃的还要多。这一招百试不爽。

她眼泪巴巴的望着母亲道,我知道了,弟弟生病了,我不吃就是闻一闻。要是不了解的人肯定会被她骗过去。以为这个当姐姐的真疼弟弟,太懂事了。哪里知道这个小女魔头偷偷地向自己下毒手啊,每次欺负完他还不忘记威胁他要是敢告诉爸妈,就把他怎么怎么样。哪里知道自己可是长期生活在女魔头的淫威之下啊。

朱玉萍看着自己女儿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不由得一软。想想自己女儿也好久没有吃过荤的了,自家的鸡蛋都让她存起来拿到集市上卖去了。就道这样吧就分给你一小半,另外的一大半留给弟弟吃。说完她把鸡蛋膏从碗里用勺子挖出来一部分,放到另一个碗里。好了你端过去吧。

张萌喜滋滋的端着两个碗出了厨房,在自己老妈看不见的地方喊了一声弟弟弟弟,你的鸡蛋膏来了,你手洗好了没有。张涛抬头望着自己姐姐,就在这时他看见自己亲爱的姐姐地往那个盛的多的那个碗里偷偷地吐了几口唾沫,吐完还故意向张涛眨眨眼,露出一脸奸计得逞的样子,恶心的张涛在心底暗暗骂道,你个臭丫头真够狠的,为了一口好吃的也不嫌恶心。

等一家人坐到饭桌上准备吃饭时,张萌一脸充满爱意的对张涛说道,来,弟弟你吃这碗,这碗鸡蛋膏多,张涛一脸恶心的看着那碗鸡蛋膏,恶狠狠地瞪了张萌一眼道,那什么我不饿,我就吃那碗少的吧。

涛涛你怎么吃那碗少的啊。吃这碗多的,生病了就要多吃点好的补补身子母亲一脸关切的表情道。

是啊是啊,吃这碗多的吧。张萌还在一边假模假意的劝着,嘴上还挂着一脸关心弟弟的表情。

张涛在心底恶狠狠地想着,那一碗都是臭丫头的唾沫,让我怎么吃啊,臭丫头你等着早晚让你可怜兮兮的来求我。最终那一碗多的还是让那个小魔女吃了,张涛看着一边正吃得津津有味的臭丫头一点也不嫌弃自己的唾沫不由得一阵无语,不愧是未来当上老总级的人物,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啊。

第二天张涛一大早正睡得正香,忽然觉得喘不过气来,他猛然睁开眼看见自己那个可恶的姐姐正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姐,你干嘛,捏我鼻子干嘛。你个大懒虫还不快起床,我都上完早自习回来了,你竟然还在睡觉,快起来咱妈让我喊你吃饭了。张涛看了看墙上的钟表,才七点十分,张涛这才想起来现在不是前世了,没办法老老实实的穿上衣服到压井前刷牙洗脸,吃完早饭姐姐就和邻居家的琼琼一块上学去了,琼琼是自家臭丫头的闺蜜,张涛则是和琼琼的哥哥是哥们,他们几个年龄差不多,又都是一块光着屁股玩大的,关系特别好。

母亲正在厨房里刷锅,张涛一个人在家待着有点无聊,家里连个黑白电视都没有更不用提电脑手机了。等母亲把牛牵出来拴好就准备去上班去了,看母亲走了以后家里就剩自己一个了,张涛觉得自己现在无聊的已经快要爆炸了,就在家开始翻腾东西,没想到在床底下翻腾出来一个RB刀。

看到这个RB刀张涛就有点想笑了,这把刀是邻居佳佳的父亲打工时花了三百多块钱买的,买来后就扔在家里当装饰品,后来也就渐渐忘记了。这个RB刀是自己用五毛钱的零食从佳佳手里骗过来的,这把刀虽然不是以前抗日战争时期遗留下来的的,只是一个现代工艺品,但这把刀卖相很好,做工特别精致,红木的刀鞘裹上小牛皮拿在手里特别有质感。刀柄先是用小牛皮裹了一圈后又用绳子在外面裹了一层,握在手里既能吸汗又能防滑。把刀从刀鞘里拔出来寒气逼人,一看就是纯手工打造的,那种金属的光泽可不是后来他高中时玩的地摊货可比的,让人一看就觉得有阵阵寒意从刀身上散发出来,整体拿在手里有点压手,很有质感,张涛仔仔细细抚摸了一阵的确算得上是一把好刀了。

只可惜这把刀后来让自己卖给同班同学,卖了十块钱买了一个皮带,算是小小的赚了一笔。现在这把刀还没卖出去呢,他准备有机会还是要把这把刀拿到学校给卖掉,不过他可不会在卖给同班同学了,自己同学都是穷光蛋,十块钱都算是大钱了,

他知道学校小卖部经常有几个刚刚初中毕业的小混混每天都在那里玩,他们那个混混头刘春他爹是做兽医的,是在乡里很出名的一个兽医叫刘善堂,每当庄里养的东西只要一生病首先想到的就是刘善堂,刘善堂这靠着自己的手艺和名声这几年赚了不少钱,他又是老来得子,平常对自己的小儿子宝贝的不行,真心是拿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这也就造成刘春从小就不学好,平常后面跟着几个他们庄子上的小弟,其实都是跟着他混吃混喝的主,初中毕业后没事就在学校周围乱咣当,以那小子的脾气他肯定会对这把做工精良的RB刀感兴趣。

把刀放在一边张涛继续接着翻腾,最终在写字台下面的柜子里发现了一摞书,还有旧报纸什么的,这些书都是母亲从学校带回来的,他们学校有个小图书馆,里面的书是教育局为了让学生们多读书,就一个初中弄了一个小图书馆。可惜本意是好的,刚开始还有学生去借书看,后来慢慢地就变成无人问津了,母亲也给自己姐弟俩借了十来本。有的是中英双文版西方神话故事,有的是中外名著,还有几本名人名言。张涛小时候的悠闲时光就靠这些小说打发掉的。可惜的是后来换了个校长把那些书全当废纸给卖了,真是糟蹋东西。

张涛无聊的躺在大床上看着一本中英双文版的西方神话故事,其实主要就是西方基督教圣经里的故事。其他的那些名著他都看过了,也就这本记忆不深,他准备只看英文版的,看不懂时就对着中文看看什么意思,就算是挑战一下自己的英语水平,结果张涛真的是高估了自己的英文水平。就这样张涛在床上看了一上午看了三页。张涛想着自己上辈子英语水平太差,这辈子估计也没了上辈子的运气,倒不如从现在做起,怎么说看英文小说总比背英语课文有意思吧。就在张涛研究英语津津有味的时候,听到外面的大门响了,原来是自己老妈放学回来了。张涛就下床去想帮着母亲做点家务,朱玉萍看到自家儿子精神很好也高兴的道,涛涛今天上午在家做什么呢,看书呢,张涛随口回了一句,

朱玉萍还以为儿子是在看他自己的课本不由得一阵诧异,这还是自己儿子吗,什么时候这么用功了,看的什么书。

就是柜子里的小说啊,张涛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朱玉萍听了儿子的话不由得感叹真是让自己白高兴一场。对了今天下午我没课,你跟我一块到苹果地里摘花去,我刚才回来顺便去地里一趟,看着花已经开个差不多了,到了该授粉的时候了,

张涛听到母亲喊自己干活了就知道自己的苦日子要来了,说实话自家地里那四五亩苹果树绝对算得上是自己最痛恨的,暑假里隔两个星期都要打一次药,父亲又不在家,全靠一家三口,每次都累得张涛和臭丫头跟死狗一样。自己家种的是红富士苹果,不能自花授粉,只能靠人工授粉或者用蜜蜂授粉,可哪来的蜜蜂啊,只能靠人工授粉了。

人工授粉其实就是把没完全开的雄花摘下来经过晾晒烘干筛选后出来的花粉装进小瓶子里,然后用个小棍子绑上一个长条状泡沫,用泡沫蘸取一个一个的点在雌花上,四五亩的苹果树一朵一朵的点过去可不是个小工程。

就在张涛为自己悲催的生活痛苦万分时,臭丫头一蹦一跳的哼着歌到家了,张涛可不想一个人痛苦,怎么也要把自己的痛苦和家人分享一下,看见臭丫头回来了张涛就喊道姐姐过来跟你说件事。张萌看见自己弟弟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不由得好奇,就说道;什么事啊。

明天开始家里的苹果树就开始授粉了,妈妈说我病了就不让我下地了,所以这的艰巨而又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张涛半真半假的道。

果然臭丫头一听又要开始授粉了,刚才的高兴劲早没了,一张脸拉的老长。可见家里的苹果地同样给她留下了痛苦万分的回忆。看着自家姐姐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张涛本来不好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

张萌心里真的是要崩溃了,这个消息真的可以算得上是晴天霹雳啊。忽然念头一转,凭什么这个臭小子可以不去,看他活蹦乱跳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有病。不行我得找老妈告状去,死也要拖个垫背的。姐弟俩都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朱玉萍听完女儿的小报告就回了一句,不用想了,你俩谁也逃不了的,乖乖的准备干活吧。吃完午饭臭丫头就出去上学了,看的张涛羡慕不已,臭丫头好歹今天下午还能逃过一劫,他可是想逃都逃不了。

母子二人拿了两个篮子用来装花朵。等母子二人来到果园,离得老远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不过张涛可没心情欣赏他们的美丽,对他来说这里就是一个地狱。今天下午主要是采花,来到地了看着一朵朵粉红色正准备含苞待放,张涛不由得头皮发麻,再不想干硬着头皮也要干,每采满一篮子的时候,母亲就会拿回家放在屋里的一个床单上晾着,再回来接着采。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五点半的时候,朱玉萍看看时间觉得差不多已经要做饭了,就说到涛涛你先回家跟你姐姐做饭,我在干一会就回去,看着自己母亲也是满头大汗的,张涛心里想着,不行怎么的也要找个轻松点的赚钱的方法,自家的苹果树每年累的要死要活的,还挣不了几个钱。

张涛回到家里臭丫头正和琼琼一块在家门口玩沙包,看她那满脸幸福的表情张涛就气不打一出来,真是个能偷懒的家伙,放学也不知道去地里帮帮忙啊。张涛就喊道,姐,姐,咱妈让你做饭呢.快回家了。

张萌看见自己弟弟正挎着一篮子苹果花就知道这臭小子累了一下午了,一脸笑嘻嘻道;“知道了”,

张涛看着臭丫头笑心里就不爽了。有点吃醋的想着,你不用笑,明天有你累的。张涛垮者一篮子苹果花回到家里把苹果花均匀的撒在单子上,前世他做过好多次,轻车熟路。弄完花就把自家院子里的两头牛牵回牛屋里,出来又淘好草料把牛喂了,弄完这些累的他有点腰酸背痛,想了想明天还有一天的活等着自己,心里不由得有点崩溃。

张涛在床上躺了一会,听到臭丫头喊自己吃饭,心想着臭丫头饭做得够快的啊,来到厨房一看,好家伙,一个厨房弄得跟战场似得。就烧了一锅粥蒸了几个馍,不对啊,这粥怎么有种生面味。掀开锅盖一看,这哪是粥啊,这是浆糊好不好,张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怎么喝啊。

没办法只好舀出来,重新做吧,张涛让臭丫头烧锅兑上水,烧滚以后打了点面疙瘩烧成面疙瘩清汤。又用小锅炒了点黄豆芽,做好饭就让臭丫头去喊母亲吃饭,等吃完晚饭张涛回到床上累的动也不想动。

等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张涛真是浑身腰酸背痛,没办法还要起来干活,不干活等花期过了就完了,臭丫头刚开始还打扮一下自己,浑身上下穿的整整齐齐的。还弄个帽子戴上,生怕把她的皮肤晒黑了,等到一家人加班加点大干了两天,终于把这四亩苹果树弄完以后,张涛就感觉自己要死了一般,臭丫头现在也是累的也不管她那美丽无比的形象了,就像一条死狗一般趴在床上,怎么叫都不起来了,生怕再叫她干家务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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