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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入梦

坐在禅房边侧的护士小王正聚精会神听着圆通大师有条不紊讲述曾经发生在这里的往事,她从故事一就开始投入进去,随着故事跌宕起伏渐渐心愫不宁,讲到董妍妍和爹娘失散,独自乞讨,流落他乡,果不食腹,心里顿感阵阵刺痛,片刻情绪低落,不由自主萌生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说起董妍妍被罗老夫人收为养女,从此生活开始幸福快乐,心情瞬间舒畅,但她怎么也想不通,圆通大师不紧不慢,平淡无奇的语速中故事主角董妍妍的命运仿佛与自己有种休戚相关,唇齿相依的感觉,现在讲她在普济寺放生池边,怀疑已由生孕,小王情不自禁伸出玉手轻柔自己平坦小腹,心里却空荡荡一片,眼眶渐渐湿润,转而小声抽泣。

小王虽然低声抽泣,但在狭小的房内还是被众人所发觉,一时成为关注的对象,从而也打断了圆通大师的讲述,唐小静和魏副院长则惊讶侧过脸看着她。小王这莫名的哭泣不知不觉给故事披上一层神秘的面纱,反应敏捷的唐小静忽然想起圆通大师作为一代佛学大师不可能无缘无故讲一个发生在明代的故事,里面肯定和着人不知,恰恰和她们息息相关的事情,小王的哭泣或许就在证明这一点。现在自己也不好意思询问她如何回事,况且张大夫刚刚苏醒过来,看样子身体十分虚弱,是否应该停顿或者休息片刻,思忖完毕,于是一边从包里拿出一包餐巾纸递给身旁的小王,一边征求魏副院长的意思说道:“魏副,你看今天天色已晚,张大夫身体尚未恢复,我看大家是不是换个时间,好好听大师讲述如何?“

魏副院长听后点点头道:“恩,的确应该如此,要不这样,张大夫今晚哪都不要去,就在这安心静养,至于家里如何解释,那要看张大夫你自己的本事,毕竟嫂夫人一天都在医院里吵闹,等会如果她要过来,也随他,只不过又是要麻烦大师,反正人没事一切都好说,小王呢,我开车把她送回家,这二天,医院上班的事,就不用你们二人操心,我会和你们科室领导商量,让其他同事代为上班,姑且放你们几天假,只是现在小静的任务最重,好好陪一陪你唐爷爷和大师,我们再过几天,再一起登门致谢,大师,这安排是否妥当?“

“阿弥陀佛,魏施主如此安排甚可,寺门随时向你们敞开,况且这位张施主和我寺颇多渊源,老衲求之不得!“圆通大师唱了一个诺,微笑道。

待安排完毕,尴尬的小王擦去眼角的泪水,这才一脸歉意的向大师说道:“大师,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打断您的话题!“

“呵呵,一件小事,何必耿耿于怀!”圆通大师安慰道。

小王随着魏副院长一起出了普济寺寺门,在车上老魏努力控制自己的好奇心,不去打探小王为何哭泣的缘由,因为他知道,如果小王想说,肯定会自动讲起,如果她不想,自己又何必为难与她,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作为一个优秀的医院领导,最起码必须做到这一点。就这样车内二人相对无语,一片安静,没过多久,随着车辆的摇晃,身心疲惫的小王却昏昏睡去。

刚一入梦,她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变成普济寺放生池边上愁云密布的董妍妍,仿佛她俩本根本就是相同的一个人,有种血肉相连的感觉。同时又忘却小王这一身份。

董妍妍心不在焉返回方丈会客厅,魂不守舍陪着娘亲在普济寺用过餐,在禅房跟着一干僧尼诵过经,直至傍晚,才坐上马车返回罗麻。今天小姐巨大反差,搞得罗老夫人和赵丫头二人在马车上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但也说不出所由。

如果说早霞是一位清纯羞涩的少女,那晚霞就是一位成熟奔放的少妇,看,一身绚丽多彩锦缎,烟霞笼罩,婀娜多姿,不时变幻着各种色彩和动人形状,似热情,似豪放,散发出娇媚的动人气韵,欲说还休,让人看得如痴如醉。现在的晚霞又似一位好客的主人热情洋溢迎接罗老夫人的回归,由于罗府和依春院分属二条不同的路线,董妍妍借口提前下车,披着七色霞光独自踱步迈向倚春院,这时的晚霞又像一位深居闺阁的怨妇或许嫉妒她的美丽,带着怨恨的眼神依依不舍离去,留下无尽的遗憾和叹息,仿佛董妍妍的出现才是她归去的真正缘由。

罗麻的坊间百姓一到雨天或者傍晚闲来无事,喜欢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或巷口,或巷尾,凑到一块儿七嘴八舌,添油加醋,对县里发生的奇异趣事评头论足,八卦一番,这才是他们业余生活的主要消遣方式,毕竟他们没有过多的财富下酒楼,也没有过多的精力逛窑子,更没有过多的胆色上赌场。所以只能通过闲聊这样的方式打发寂寞同时又证实自己的存在或者满足自己的好奇,有时甚至会对所讲故事的主人公彻头彻尾评论一番,仿佛自己才是故事的主导者和裁决者。现在的柳月巷边上的各个小巷口已经聚集起不少劳作归来的人们,他们对徒步的董小姐情不自禁暗暗欣赏一番,却不敢当面评论,因为他们知道这样的女子可不是自个能够得罪。但只要她一离去,定会有各种各样的八卦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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