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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回忆记忆

这天,蓝汐送哥哥去医院透析,遇到一个人,这个人对她来说意义非凡,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她的初恋。

张晓岩是蓝汐第一个喜欢的男生,他们是初中同学。蓝汐虽然不是张晓岩的初恋,却是他喜欢过最长久的一个女生,也是他学生时代最在乎的女生,张晓岩曾这么和他的哥们说过,第一次看到蓝汐就喜欢上了她,却因为不在同班,只能默默地关注。

他们的相识对蓝汐来说是一个偶然,对张晓岩来说确实刻意相识。没跟蓝汐做朋友的时候,张晓岩一直因为她是个文静温柔的女孩,认识以后才发现,她的文静只针对陌生人,在好朋友面前,她完全是另外一个人。很霸道,很喜欢让别人背关于她的一些事情。例如她家的电话号码,她的QQ号码,再后来是她手机号码。她还很粗心,每次给她发简讯,很久都会不回复,总以为她是没看到,然后每一次都要发两次。见面的时候,她会问你手机有问题,为什么每条简讯都发两次。

呵呵呵,要怎么跟她说,说自己怕她收不到,说自己等不到回复心急。张晓岩不知道,蓝汐懂不懂自己对她的情感,所以也一直不敢对她表白。因为看过她拒绝男生,所以害怕说了连朋友都没得做。

那时候,她总是喜欢挖苦自己,每天都已挖苦他为乐。偶尔,开玩笑的时候,蓝汐会说,“张晓岩,我喜欢你。”

每次她这么说,不管是真心,还是玩笑,自己都很开心,然后会厚脸皮的回复她,“我也喜欢你。”

奇怪,即使知道她有很多的不好,还是会想要见到她。一直在努力做她喜欢的样子,不吸烟,不喝酒,出门时帮她拿包,买她爱吃的。大学时不在同一个城市上,每次从上海回南京,最期待的事情就是可以见到她。每次下车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她的学校找她报导。那时候蓝汐很忙,没时间搭理他。即使那样,只要有时间,就会买好吃的等她。

张晓岩以为一直这么等下去,总有一天蓝汐能看到自己的真心。大三的时候,一切都变了。她开始喜欢上一个台湾歌手,从此之后她的话题在没离开过那个男人。

一个人在上海读读书,寂寞的时候遇到不错的人,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自从有了女友后,蓝汐就没再跟自己联系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眼前的蓝汐,和他最后一次见的时候一样,感觉一点都没变,仔细看看又好像变了,比以前漂亮了,也更有女人味了。想着这些,他说道,“你还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

“怎么没变,都是孩子的妈了。”

“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

“十二年了!”

“时间过的真快。”

“是呀,这么快我们都长大了,不再是那个没有梦想,天天都目无目的悠闲自在的学生了。”

蓝汐略带忧伤地说,“谁说不是呢,这几年你是怎样,忙的都没时间找我了?”

“这几年,我有找过你,但是没找到。男人能忙什么,当然忙事业呀!”

“我以为你在忙着泡妞。”

“怎么会,我很专情好不好。”

上下的打量他一遍,蓝汐挖苦他,“我怎么没看出来。”这个冤家多年不见,还是不愿给张晓岩留一点颜面。

“是呀,是呀,如果我不专情,怎么会等了一个人六年。”

蓝汐知道他地言下之意,即使到了现在,她还是不能给他一个准确的答案。回忆起学生时代的幸福时光,张晓岩是占据整个学生时光的风衣人物。

学生时代,他会在自己不开心的时候,递来一封信。在自己失落的时候,买来不爱吃的冰糖葫芦。只因为他曾看到蓝汐在卖冰糖葫芦的摊位前停下,因此误以为蓝汐爱吃。多年后,他依然不知道当年蓝汐会停下来是偶然。

一开始,蓝汐就习惯了张晓岩的付出,到后来她分不清自己是喜欢他,还是习惯他对自己的好。当年对爱情懵懵懂懂的彼此,在高中毕业时,还曾有过一个约定。等到他们二十五岁时,彼此都还没结婚就结婚。现在回想起那时候的彼此,真的好单纯。

后来的后来,他们会失去联系,是因为张晓岩的女友给蓝汐打过一个电话,女孩跟蓝汐说,“如果你不喜欢他,就别打扰他的生活了。”那次之后,蓝汐就在没找过张晓岩,张晓岩也没再找过蓝汐。

回想起曾经的美好,心中难免会遗憾,张晓岩说,“如果当年我们都不是那么年少轻狂,现在会不会我们在一起呢?是不是跟当年约定好的一样,做彼此人生的伴侣呢?”

蓝汐惋惜,“也许吧,可是最终我们还是错过了,不是吗?”

“是呀,那些都过去了,这些年你过的好吗?”

蓝汐淡淡的笑着,她说“这些年,我的经历丰富了从前单一的生活,说了可能你都不会相信。”

“什么经历,快跟我聊聊。”张晓岩还是改不掉当年八卦的本性。

从遇到Byron和Shelley到她去伦敦留学,到后来和叶恪冉在一起,离开台湾嫁给Byron,Byron离世后自己一边读神学一边带思思。一步一步走过来,现在去回忆,已经没有当初那般痛苦,然而记忆是骗不了人的。这些年走过的路,经历过得事情可以写一本书了。

离开台北的这些年,她第一次跟外人聊起台北的生活,也聊到了叶恪冉。聊起往事,蓝汐很平静,象是那些悲惨的遭遇,不曾发生在自己身上过。聊到叶恪冉的时候,她露出难得的笑容。说道女儿思思的俏皮,她脸上的笑容从开始的微笑到甜蜜幸福。

听完蓝汐这些年的经历,张晓岩目瞪口呆。直呼可惜自己不曾参与她所经历过的奇迹,真实遗憾。蓝汐骂他没良心,都不知道心疼自己的经历。

话题从中学聊到高中,从高中聊到大学,再聊大学后的工作。不知不觉天黑了,他们又要去往不同的地方,过回彼此的生活。分开时,张晓岩问蓝汐,“可以在抱你一下吗?”

蓝汐张开双臂,“来吧。”

拥抱时,张晓岩在蓝汐耳边说,“我爱你,曾经。”

回家的路上,蓝汐收到张晓岩发来的一条很长信息,张晓岩说,这么多年了,终于鼓足勇气跟你表白了,生命又少了一个遗憾。别怕,那么多风雨都过去了,要对自己有信心。只要你愿意,我还是你最好的朋友。”

很多爱情在朦胧中被扼杀,源于你喜欢,他也喜欢,谁都不说,便谁都不知道你们其实可以试着在一起。

看完这条简讯,蓝汐回忆起多年前的自己的感情。当年她是真的很喜欢张晓岩,但是他对每个女生都很好,因为对自己没有信心,只能半开玩笑半表白。现在回想起来很后悔,学生时代怎么没让自己有过一段恋情。

她在心中又一次问自己,这几年,你一直在逃避,不愿意直面叶恪冉,是因为害怕他忘记自己,害怕他结婚了,还是害怕他恨自己呢?

蓝汐很晚才回到家中,思思已经睡着了,蓝妈妈给蓝汐热饭。“妈,老爸最近都忙什么呢,我好像很多天都没见到他了。”

“嗯,你张叔家最近有事,他去帮忙了。”

“哦,思思今天乖吗?”

“你不在,她能乖吗,时刻喊着要妈妈,真枉费我那么疼她。”

“她是我的女儿,能不想我吗?”

“困吗?”蓝妈妈为蓝汐盛好饭,递给她。

“不困。”蓝汐边吃饭边回答。

“妈妈有事情想跟你聊聊。”

“如果是相亲的事情,就别说了,我不去。”

“哎,你这个孩子,怎么那么死心眼呢?”蓝妈妈叹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妈,我现在没有心思去想那些事情。”妈妈的话,让蓝汐没有心情吃饭,放下手中的碗筷,“以后别说这个话题,不然我立刻带思思回伦敦。”

叹了一口气,“妈妈这是为你好。”

这几年,她不敢让自己空闲,每次闲下来,自己会胡思乱想,会害怕,会担忧。她不敢去想自己的未来,她怕自己会一辈子都是一个人。她不敢想象一个人要怎么度过寒冬,一个人要怎么面对病痛。她很多时候问自己,要怎么继续下去吗?真的一辈子都不需要依靠吗?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女儿,她总需要一个爸爸陪她成长。

她不敢想下去,于是她跟妈妈说,“妈,我累了,改天在聊。”

回到房间时,听到思思在说梦话,凑上前仔细听,“爸比,这个怎么玩。”听到孩子在梦里都在找爸比,蓝汐的心很痛。当年,选择分手,是不是错的太离谱。

生下女儿以后,蓝汐的身体一直很虚弱,有一夜家里没有人,思思突然发高热,来势汹汹。自己一边咳嗽一边带她去医院,那一夜,她整个人都崩溃了。她哭的像个孩子,她不明白为什么上帝要带走Byron。Byron走的第一年,是她人生中最艰难的一年。很长一段时间,她的精神失常很恍惚,她总是思考着未来该怎么办。记得有一次,她和女儿一起在医院的急诊室打吊水,那是她第一次去思索,当年自己的选择是不是错了,如果自己那时不是那么胆小,如果那时候对恪冉对一些信任,把Byron的故事全部告诉叶恪冉,是不是这时候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人生有过去,现在,和未来,就是没有想象之中的如果。后来她去了教堂,接受牧师给她受洗。她跟牧师聊了自己的事情,牧师对她说,“你要相信,这是上帝的安排。你现在所经历的这一切,是上帝在试炼你,也许他需要你。”

那一天,蓝汐想起在台北,她遇到叶恪冉的前一个晚自己做过的梦,“你信靠我,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上帝让自己遇到了叶恪冉,即便后来他们分开,至少自己曾经拥有过。即便是她离开了,上帝还是给了她一个可爱懂事的女儿。蓝汐想,她应该要回报。这样的理由,她选择回到校园,读了神学,读了神学后一切仿佛回到了正常轨迹。

小时候,蓝汐得到的关爱很少,遇到Byron以后,Byron给了她安全感,给了她需要的疼爱,他还帮她找到了自信。她清楚自己得到他的爱,就要懂得去付出自己的爱,所以那时有勇气有决心,不顾一切的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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