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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永律者

所谓命运之说,在这个世界是存在的。来自异界的人们,就如同使雨水脱离原有轨迹的风一般,改变了这个世界的命运轨迹。他们的行为不受本世界固有命运的左右,最终起到了一系列蝴蝶效应,致使世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而我那坑爹的系统,便是搜集被我切割的命运线,将他们化作点数,然后以类似许愿术的机制,帮助我改变自己,改变这个世界。

这是我在过去的三百余年里所了解到的,当然,我也不知这结论是否是偶然,直到我无意中翻看一本一开始被我归类为垃圾一类的书。

《浅谈世界线的收束效应》,是这本书的名字,其内容大抵为只要在收束范围内,无论如何跳线,指向的结果都是同一个。世界线就像绳子,一捆绳子代表一个收束范围。不同的绳子构成α,β等不同范围的指向不同结果的世界线,因为在某条时间线上已经发生的结果,即使你回到了过去试图改变,但世界为了保持因果的平衡会把你的行为修正成为无用功。书中举了数个例子,其中记载最为详实的,就是一个名为天际的世界在七次浩劫中灰飞烟灭的故事。然而,我所处的这个世界的名字,就是——天际。

平行世界观、梦到异界的预知者,穿越时间和空间限制的先知之流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早有先例,当然,他们现在基本上都在精神病院里安度余生,可是,作为穿越者的我,却成功的来到了书中所写的历史当中。

既然已经知道了那艹蛋的命运轨迹,作为掌控自己命运的穿越者,我又怎么会看到这一切发生?这是一开始我的想法。于是,我尝试着做了很多事情,企图改变命运,颠覆这个世界,让命运的车轮偏离它原有的轨迹。

可惜的是,在一系列“机缘巧合”之后,我的努力统统化为虚无——我失败了,败得一塌糊涂,历史的洪流,在轻轻松松的将我淹没后,更是让一切都回归了原点。现在的世界与书中所记载的几乎别无二致,除了一个本不该存在的名为昆汀丶埃里克斯丶烯的凡人在死了又死之后,以巫妖的身份苟活于世。

可是,即使是这样又如何?我永远都不会放弃努力,即使是强自支这一副不成人形的躯体,即使努力维持着这残缺不全的灵魂,我也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的积蓄力量,改变这所谓的必然。

“所谓命运、必然都是愚者的借口。我,必将改变这固有的命运,拯救这个世界,拯救我生活了三百余年的美丽天际!”慷慨激昂的灵魂之音冲天而起,仿佛不屈的意志正在其中氤氲。

“巫妖大人,您觉得现在这种情况下真的适合你在这里慷慨激昂吗?您看看后面追着的都是些什么?”一个弱弱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慷慨激昂——身旁史诗阶的高等精灵气喘吁吁的指着后面说道。

“那是......诺拉德巨蜥?!该死,它们怎么会出现在街上?!”宗师阶的地精工程师与侏儒老者的尖叫声远远传来,显而易见的,落在逃亡队伍最末端的他们即将成为兽群打牙祭的绝佳美味。

诺拉德巨蜥,诺基山脉中最强大的巨兽,也是全天际血统最纯正的巨龙亚种。作为青铜巨龙和不知名异兽克服生殖隔离的杂交产物,身长十余米的它身上覆满了古铜色的尖刀状鳞片,它扭动着墨绿色光泽的利爪尖牙上拥有着能够在一秒钟内毒杀一头猛犸的剧烈毒性,毫不夸张的说,成年的诺拉德巨蜥甚至可以和青年龙匹敌。

“该死,该死,该死!!!”侏儒老者疯狂的从背包中掏出大把大把的小机械,将它们与地精工程师扔出的造物一起丢在了兽群前进的道路上:“求求你们吃了这些鲜美的小玩意吧,我和罗兹瓦尔可是一点都不好吃啊!!!”

还别说,竟然正有不怕死的巨兽犹豫的用舌头卷起几个看上去像是骨头的东西吞入嘴里——几声低沉的轰鸣后,口中冒着浓烟的巨兽便吐着舌头翻着白眼的倒在了地上,鲜血混杂着爆破后的机械残片在街上流淌,再一次用血的教训向我们讲述了侏儒/地精工程学的“安全稳定”。

“斯坦纳!你们“天命重工”炸了吗?这、这......还有这,这些巨兽怎么都跑出来了?!”地精工程师罗兹瓦尔怒吼,用力的向前方全力飞奔的高等精灵丢出一块读作“自动洗洁器”的塑胶炸弹。

只见冲在最前方的诺拉德巨蜥头上“活体标本”的铭牌正在迎风飘扬,它的一条腿枯瘦如柴,而另一条腿却臃肿不堪。接受惨无人道生化实验的伤口也在急奔中撕裂,被实验污染到腐蚀性的血液在地上蚀刻出一个个孔洞。

“你和贝塔尼斯两个死矮子还好意思说?!难道不是你们“逆熵核心”先捅出的篓子吗?这么一大群机甲的暴走,大人要是知道了,管教你们整个部门上下一起喝西北风去!!!”高等精灵斯坦纳一巴掌拍开那一块“塑胶炸弹”,目露凶光的指着“兽潮”的末端,那你铺天盖地的尘土之下,正有一台台失控暴走的机甲疯狂的追杀着巨兽们,猩红的鲜血染红了繁华的街道。

“丢你雷姆,我刚刚清洁完的街道啊啊啊!”某巫妖愤怒的大吼,可我的声音却被贝塔尼斯冷到冰点的声音所打断:“长耳朵的!你想死啊?!”面色铁青的罗兹瓦尔与贝塔尼斯的手中凝聚起了五环奥术【熔岩爆裂】,惊人的魔力波动仿佛可以把一座小山丘夷为平地。

“死矮子!来就来,谁怕谁啊?!”斯坦纳不屑的嗤笑道,六环奥术【从顺日轮的死亡】构造出的三个散发着炽烈光芒的炎环在他的身旁缓缓旋转起来,高温的炙烤之下,就连大地都有了融化的迹象。

“你们三个混蛋给我住手!”队伍最前方传说阶的牛头人突然一个急停,流动着古铜色光华的铁拳击碎了三人的法术后竟毫发未伤:“你们一个二个的就知道给大人捅娄子,今天这个的工程机器自爆,明天那个又是实验事故原料泄露,就不能让人省省心吗?你看看我们装备部,那一次给大人添——过——麻——烦?!”

诱导弹连同从暴走的机甲上发射的飞弹群接连爆裂掀起的气浪将牛头人的声音拉的颤抖而细长,狂野的连续爆炸声令人一听就知道是装备部的那群爆炸狂的杰作。

“噗哈哈哈哈......佛瑞克斯,你刚才说什么?爆炸声音太大我听不见!”刚才还剑拔弩张的地精侏儒高等精灵不谋而合的捧腹大笑,可他们脚下的步伐却仍旧迅捷。

“干!这帮兔崽子是要翻天啊?!有你们这么“缴械”的吗?!”牛头人佛瑞克斯怒吼,双目中满是愤怒:“给我用高爆弹洗地啊!弄这些温和的手段做什么?!”

这TMD还叫温和手段?你暴露自己爆炸狂的本性了吧魂淡!

“我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或许可以解决我们现在的问题。”我强压下心中吐槽的欲望,轻笑着从随身空间中取出一块有无数不规则突起的七彩立方体,在手中如陀螺般的转了起来:“介绍一下,这是我新近完成的完美作品,它能够......”

“得了吧,您老的“作品”们可是我们炽炎城三大毒瘤之一啊!”斯坦纳不屑的撇撇嘴,皱眉道:“你难道忘了三周前的“百鬼夜行”、一个月前的“群魔乱舞”和三个月前的“死灵狂热事件”吗?虽然没有哪怕是一丝一毫的证据指明你就是这一切事件的元凶,可那充满了浓浓“那个傻逼巫妖”风格的“灾难”足以证明一切!”

“那你们给我解释一下,两周前同性表白的“雏菊绽放事件”、一个月前震惊全城的“城管驻地连环爆炸案”和两个多月前聚众裸奔的“自然回归运动”又是怎么一回事?”“完美作品”遭到鄙夷的我与斯坦纳针锋相对。

“那是为了宣扬柏拉图式的爱情!”

“那是为了解决城市的隐患!”

“那是为了弘扬自然之道!”

“我们可是老好人啊!!!”四个“老好人”异口同声道。

“我呸!我还是为了维护城市环境,整治环境污染呢!你们且看好了!!!”我恼羞成怒的将手中的七彩立方体用尽全力的向地下摔去,霎时间,它的表面便布满了蜘蛛网般密集的裂纹。

“卧槽!快跑!”四个“老好人”飞速向路边一滚,躲入掩体之后。

一秒过去了......两秒过去了......半分钟过去了,七彩立方体却没有发出任何动静,只见满脸尴尬的巫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个......我好像把它摔坏了......”

“特么的你吓我们啊!揍他!”“老好人”们愤怒的从掩体后冲了出来,准备对这个乱发警报的“难兄难弟”饱以老拳,可他们没有注意的是。某巫妖嘴角早已挑起了诡异的弧度。

一道庞大的传送法阵毫无征兆的出现在空中,一艘飘扬着“城管执法”旗帜的浮空战舰出现在其中,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春雷般的怒吼:“混蛋们,这次一定要把你们一网打尽!”

突然出现的浮空战舰开始缓缓下落,可能顾忌到对居民设施的损坏,它并没有直接降落下来,而是在距离地面还有一段高度的地方停止了下降,然后,战舰下方伸出了一个平台,一个穿着厚重碧蓝色动力机甲的身影出现了,然后,更多的身影从平台后走了上来,出现在那个穿着全身机甲的人身后,然后突然间直接跳了下来!

“糟糕,城管来了,快跑!”四个惊慌失措的“老好人”们四散逃命,可身着不断喷出赤红烈焰的机甲的执法者们却从天而降,瞬间堵住了可能逃亡的一切通路。她们迈着一致而坚定的步伐向我们逼来,组成的“人墙”将我们活动的空间越压越小。

“真是不好意思呢,混蛋们。”穿着厚重碧蓝色动力机甲的身影从战舰上一跃而下,却在反重力推进系统的帮助下如一根羽毛般轻盈的落在了我们面前,合金面罩缓缓打开,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俏脸:“我们又~见~面~了~”

“这是......LZ—06型陆战动力机甲?!私自挪用军用设备,你......你......你这是犯法的!”侏儒老者贝塔尼斯的声音颤抖而绝望。

“哦?”暗精灵城管队长不屑的笑笑,声音中满是嘲弄:“莫非你们天真的认为,你们进了拘留所后,还会有人知道这事吗?”

“老好人”们沉默的低下了头,可一阵尖锐的笑声却打破了这令人感到压抑的沉默。

“喂,巫妖,失心疯了吗?”见我并没有对她的挑衅做出任何反应,暗精灵队长嗤笑着走上前来,将我的“完美作品”踩在脚下:“这又是你的什么新发明吗?很好,它很快就会化为......一地粉末。”

沉重而冰冷的机械脚掌用力的向下一踏,还不忘在化为齑粉的“完美作品”上碾上几下。

可是我的笑声却依旧没有断绝,反而更加愉悦。

“真是欠收拾啊,那我就替这几个月来受过你们毒害的姐妹们讨回点利息吧!”暗精灵队长向后一退,然后全力向我冲来,她的身旁,不少暗精灵城管在为她加油助威。

“干得好,大姐头!”

“给安妮的晚餐报仇!”

“还有我的欧金金!”

“我的妈啊,你是扶他吗?”

“去你妹的,欧金金是我养的猫!”

......

暗精灵队长轻笑了两声,摆手一击精准而犀利的右勾拳直冲我的面门而来——可能是因为她知道巫妖的肉体是不死的存在吧。

但是,这一切,又真的能够让她得偿所愿吗?

“嗡——”轻微到难以分辨的气流声缓缓拂过,霎时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无论是奔腾的兽群,暴走的机甲,亦或是正在挥拳向我打来的暗精灵队长和正在想办法逃走的“老好人四人组”,全都在那“气流”的冲击之下静默在了原地。

“这......是......什么......妖术?!”暗精灵队长拼尽全力的挣扎,可她的身体却如朽木般死死的定在原地。

“哦?妖术?”我转过身去,轻笑道:“这便是我的完美作品!“动力触发式生物神经/机械能量通路抑制信号发生器”,还配有回声石粉末信号扩大器哟~~~没错!就是你刚刚碾成粉末的那个~”

说罢,我便迈起迅捷的步伐逃离了“案发现场”。笑话,拥有【抗魔皮肤】的暗精灵们岂是那么容易被控制住的?我若是再不跑,恐怕追兵刹那间就来到我的眼前了!

突然,系统的提示音在我的耳边回响了起来。

“叮,日常任务:投毒,已完成。任务目标:给暗精灵的晚餐里加入毒药,完成进度:1/1,任务评价:B,奖励罪恶点数10点。“

“讲道理,巨龙鳞片抛光用的药水无色无味,然而威力......估计那些暗精灵在厕所里度过了美好的一夜。”

“叮,日常任务:背叛,已完成。任务目标:背叛一个信任你的人,完成进度:3/1,任务评价:S+,奖励罪恶点数30点。“

“果然,那一群变态是最棒的陷害目标。”

好了,曰常任务做完,奖励到手,剩下的,就是真正的跑路时间了,不过,我可是有特殊的跑路技巧......

跑到一个僻静的转角,我飞速披上了一身印满奇异纹路的金色薄纱法袍,带上了一个雕满符文的奥铁面具,摸出一根梨木雕文手杖,杖上是金色的玫瑰蔷薇纹路,杖柄处雕刻着两个并列的天使,双翼展开,似乎正在仰天长啸。我就在那里静静的站着,等候追兵的到来。

由远及近的机械的脚步声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阵阵惊呼。

“永......永律者大人?!您......怎么会......”

是的,我,巫妖昆汀丶埃里克斯丶烯的另外一个身份,就是这座城市的统治者之一,最受人们尊崇的大科学家,科学、魔动机械学与机械造物学的发明者——无名无冕无貌之王永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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