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忘记了是如何与亦子相识。最初印象是那个与子尧相提并论的校草,高冷,不爱说话。相处了后才知道,他的逗比程度丝毫不亚于子尧。
那时候子尧还没毕业,我也刚上初一。某天下午放学,我和子尧还是照常走向学校后门外的烧烤铺。好吧,亦子这时候就站在那儿,满嘴油腻的看着子尧,手上拿着吃了一半且淌着油汁的肉串:“呦,子尧,带女盆友来撸串啊?”......
和亦子就算这样草草相识了。
说来也奇怪,每次放学总能在亦子在烧烤摊撸串,子尧班级拖堂时,我和他一边等子尧,一边在学校附近瞎逛悠,久而久之,亦子也成了必不可少的好友。当然,这也会引来很多女生嫉妒的目光。
“你和子尧,在班上,谁更讨女生喜欢?”那天嘴贱问了一句。
“你更喜欢谁谁就更讨女生喜欢。”他漫不经心地回我,噎的我有些无语。
后来,我像知道了惊天秘密一样喳喳哇哇告诉子尧:“我觉得亦子对我有意思唉!”
“你才知道啊?”子尧一脸宠溺:“那你对他什么感觉?”我一脸嫌弃看着他:“是很好的盆友,但没有动心的感觉。”
“唉”子尧轻叹一口气。
之后几天对亦子多少有些躲闪,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说真的,他很有魅力,那双深黑色的大眼睛总是泛着一层薄薄的水雾,有些时候,你会觉得他在看着你,但他迷离的眼神也说不清楚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在看谁,在和谁说话。
“哀!”这个星期,亦子终于发现了异样,在我跳上陈子尧单车后座那一刻,他叫住了我。
知道自己逃不过,我只好厚着脸皮上了:“子尧你先回去吧,我跟亦子一起。”
很不义气的陈子尧骑着车悠哉悠哉地走了...
不等亦子说话,我先开口:“亦子,你喜欢我么?”亦子瞪着大眼睛看了我一眼,我第一次看见他眼里的那层薄雾消失了。亦子大大咧咧地把手搭在我肩膀上:“放心,不喜欢。”
“那,子尧说…你……”“说着玩的。”亦子打断我:“子尧那天逼着我问我喜欢谁,实在没法就说你咯。”亦子不自然地伸出手,拍拍我的头。
“好!”我咧着嘴笑了:“那我也喜欢你!但也是说着玩的!”
亦子也笑,很好看。
又见到了米蓝。和亦子肩并肩走在林**,她笑的跟烂柿花一样,所有牙齿全露出来了,一个劲儿往亦子身上靠。
“烂表字,发春啦?”我低声骂了一句,和她擦肩而过,我相信她一定听见了。我承认我又不想理亦子了,有些时候,他总是会做出一些让我匪夷所思的事。
米蓝的前男友突然来追我,很烦。这男的长得不好看,我甚至都不记得他的名字,满脸痘痘,小眼睛,龅牙。我们学校的败类,废物。勾搭上了校花,做了。因为有钱。不久前看上了没人要的米蓝,因为有钱,结果没几天就分了。全TM看钱的表字,看脸的男人。
那货每天一放学就在门口堵我,抢我的书包,说要帮我背。每次我都用同样的方式打发他:“让开,我男盆友在等我。”说这话的时候有一点点心虚,毕竟我也不知道我男盆友是谁,但每次,脑子里蹦出来的都是亦子看我时迷离的表情。
或许就是这样,亦子成了我名义上的男盆友。我们没牵过手,没有拥抱过。走在我们旁边的永远是子尧,他自陈是一枚帅气的电灯泡,但他时不时还会和年级某漂亮妹子走在一起,不过见到我们时,都会用各种手段把她打发走。其实有时我会感觉,亦子才是电灯泡。
不久后我爱上了口香糖,不知道为什么。
之前非常反感口香糖这种东西,小学时候矫牙,嘴馋抢了同学的口香糖来吃,结果...口香糖把牙钉粘下来了,疼,很疼。放学后我躲进了陈子尧家,怕回家了被妈拿着扫把追的到处乱跑。我用一只手捂着左半边脸,在他床上打滚。陈子尧拽着被子,站在一旁手忙脚乱地对我大喊:“我帮你打电话给你妈!”
“滚!”我一把推开他,陈子尧一个踉跄,差点撞在书桌的尖脚上。他也懵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任由我把床单弄了无数个褶子。那时我三年级,子尧小五。
亦子开始没事找事给我买口香糖,哈密瓜味。每天我都笑着吃进嘴里,亦子走后拽着子尧到垃圾桶干呕。是的,我吃腻了,可我不想告诉亦子,我喜欢看到他在我吃了之后的幸福感和满足感,那时笨到根本没看出来他喜欢我。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了,在他拿给我那一刻,我推开了他的手:“亦子,我不吃了,知道吗?在吃我就要吐了,你以后也不用买了。”
沉默了。
天气很热,周围没有一丝风。剔透的汗水顺着亦子的脖子滑下,进到衣领里。吵杂的喇叭声刺着我的耳膜,我没听清楚亦子说了什么,但我看见了,他眼睛里的薄雾又一次消失了,眼里一闪而过失望颤动我的心,我拽住了子尧的书包带。
就这样吧,亦子,我错了,又错了。多希望可以在电话里大吼:“亦子!别走!我每天吃你买的口香糖好不好?别走,算我求你了!”如果亦子没有挂电话的话,一切或许又可以回到从前,我还是那样单纯地笑着,嘴里嚼着口香糖,含糊不清的和亦子叽叽喳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