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再冲动了!......”
“草头黄”在内心深处呐喊着,请求女人的宽恕。忽然,有人爆喝道:
“卧槽!死哑巴!你再给老子嚎一个!”
“草头黄”一激灵,将闪念般的回忆收住,回到了现实中。见大熊正挥舞雨点般的拳头招呼自己,便一把将身前的老婆扒拉到身后,像山一样护住了女人。
“大熊”边骂边挥掌击打“草头黄”的脸和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一时间,小小的档口里热闹非凡起来。少帝那帮人哪里还有心思吃酒,都“呼啦啦”从棚子里围了出来,助威的、拍照的、录像的,开心得不亦乐乎。
这边厢的棚子下,除了子堃外,还没走的,就是那个早前嫌“尖椒牛柳”太咸的胖墩食客了,这会他也很兴奋,没心没肺地在一旁给大熊助威:
“好好好!”
还掏出手机拍照录像,忙得来手舞足蹈。
“啊——噗!”
不知从哪儿飞出一只拖鞋,正砸在大胖墩神采飞扬的脸上,激起圈圈肥肉向耳廓边荡开去。
“哎呦!”
胖墩大叫一声,使劲摇晃起脑袋来,顽固的拖鞋仿佛被胶水粘住了一样,硬是不肯掉下来。滑稽的画面引得少帝一伙哄堂大笑。看官们纷纷点评道:
“这死胖子一手拿手机,一手吃东西,就是想不到用手去拿鞋子!太搞笑了!”
“就是啊,这种幸灾乐祸的家伙就该弄他!”
胖墩知道自己错了,但是错在哪里,他并不知道。在这样糟糕的局面下,居然能坚持到最后都没走,说明他胆子不小。胆子大,没有错;竟高调地趋炎附势,为打手喝彩,说明他智商很低;智商低,也不算是很要命的大错。
错,就错在他太胖,胖,搁在平时也不算啥,可在这会就麻烦了,因为他居然比少帝胖,那就大错特错了。少帝是一个不能容忍别人比他强的人,比胖?当然不行。尤其当他马尿喝多了的时候。刚才有一位不识相的老兄陪着少帝撒尿,就因为尿得比少帝远,尿得多,回过身就被少帝招呼手下将其灌醉,估计那厮在天亮前,只能将自己的裤裆当尿壶了,因为他早已醉得不省人事。
少帝慢慢地将胖墩脸上的拖鞋摘了下来,吹了口气,用力甩了几下,说道:
“老子刚买的LV拖鞋,别弄脏了。”
胖墩傻乎乎地陪着笑脸:
“是啊是啊,我的脸太油了,万一把大哥的拖鞋弄脏了,就不好意思了啊。”
说完,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用纸巾在脸上狠命擦了几遍,然后亮出油腻腻的一面,谄媚地对少帝说道:
“是吧,都是油腻,很脏的……”
话还没说完,只觉两眼金星四溅,接着听到“啪!”的一声!胖子很纳闷,难道又有什么东西甩在脸上了?
是的,这次更惨,是一只留有残羹的菜盆扣在了胖墩的脑袋上,汤汁瀑布般泄下,胖墩眼前一黑,心说:
“我还是装死算了……”
“噗通”一声巨响,往地上一倒,便不再动弹了。半空中这才传来少帝的声音:
“傻鸟,把手机录的东西都给老子删了!……”
……悠悠然,另一个声音弱弱地飘来,打断了少帝的话语:
“那也不该往死里打吧?”
……少帝脸上竖起一排黑线,心说:
“妈蛋,谁又喝多了马尿?找死啊?”
斜着眼睛在自己的小伙伴堆里扫来扫去,希望找到这个该死的家伙。只见小伙伴们个个目瞪口呆地盯着少帝的身后,夸张的神情分明是告诉少帝,他们已经惊呆了!似乎他身后站着一个什么怪物。
“呃?”
少帝从不信邪,在这个小镇,最厉害的怪物就是自己,不,是最厉害的神!神的职责就是降服怪物!问题是真有怪物吗?当然不会有怪物,站在少帝身后仗义执言的正是白净小哥——子堃,不过就当前情况下,子堃的突兀举动,却和怪物无异。有人窃窃私语:
“没事找事,奇葩的醉了……”
“胆太肥了吧,啧啧……”
通灵人身临其境地想起了当时自己的真实想法,他确实是忍无可忍,实在看不下去了,所以便挺身而出。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其实是心虚的。似乎有种神秘的力量在遏制他的勇气,直到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通灵人正好趁机再次确认下当时到底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一缕秋风拂过,轻易地将子堃所剩无几的醉意卷走,悄悄地撒向河面,化成微澜,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浑身一哆嗦,寒意袭来,两条腿不禁在秋风中微颤,子堃掩饰性地扶住了桌子,生怕晃得动静大了,会跌份。但是一切的努力,在他再次仗义执言的时候,都变得不那么奇怪,而是有点滑稽了:
“哥们,是吧,我们要做遵纪守法的人,不可以打架的,对吧……”
通灵人摇了摇头,没有感到任何奇怪的异动。心说:
“哎,莫非是通灵人的感觉生疏久了,竟也胆怯了?真不如小时候……哎!”
少帝上下左右地打量着眼前这个面白瘦长的家伙,用十分不开心来形容此刻的心情是恰当的,因为少帝发现这厮居然比自己长得帅,当然,在街上顺手一抓就是大把比他帅的人,但,对手比自己帅,那是无论如何不可以接受的。于是,少帝发誓要让他出丑:
“对了,你刚才说什么?”
而在这之前,名不见经传的子堃根本不足以让少帝这样的“大人物”多看上一眼。但此时,却被少帝死死地盯着,就像是看着一头困兽。
子堃嗫嚅道:
“哥们,我们要做守法公民。”
子堃有点丧气,通灵人在面对邪恶势力的时候,难道不都是小宇宙爆发,以一己之力将其消灭的吗!?哪里是现在这样的状态,一点气魄都没有了?怎么会这样?真是久疏阵仗了吗?
“我靠!你牛!”
少帝用手上下点着子堃,突然调转身就走。心说:
“少来这一套!老子怎么可能上当?”
在武侠故事里,但凡装傻充楞的人都很有可能是高手,所谓不叫的狗才最凶么。此人若不是一个能打的狠角,这会替人出头不是找死吗?而且这人还装的出奇的冷静,这让少帝非常不舒服。于是,少帝决定把危险留给别人,自己见机行事,随时开溜或许更是一种明智的选择。
子堃松了口气,心说:
“走了?看样子邪恶终究不是正义的对手啊!”
顿觉涨了大脸了,膀子一晃,俨然顶天立地的救世英雄一般,眯起眼向欢呼的人群招手示意,这一刻的感觉似乎很熟悉?子堃心中寻思道:
“二十年前的我?通灵小英雄终于归来!”
可在当时,郭爸爸却没有让这一幕发生,子堃只有在梦中一遍遍地彩排自己接受世人礼赞的场景。和以往相比,这会多了一个月儿妹妹,她捧着鲜花,在无数相机的频闪中,轻轻地依偎在自己的身旁,爱怜地问道:
“你的眼眶疼吗?”
“哎呦——疼!”
子堃喊了一句,就要去抵住月儿妹妹碰触自己眼眶的手。然而,等到的却不是月儿妹妹继续关心的话语,而是炸响在耳边的一声狂吼:
“我靠!你还敢还手!”
子堃偷眼瞧去,只见朦胧中,月儿妹妹变身一头“熊”!正扑在面前,气势汹汹地朝自己抡着拳头!
“大熊”!
子堃瞬时清醒了,什么闪光灯!分明是眼冒金星!那相机的“咔嚓”声也是拳头砸在自己脸上的爆皮声!
“完了,正义被揍了。”
通灵人艾斯达拉也是痛苦万分,紧紧地闭上双眼,心说:
“不堪回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