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准备好了么?”
“那是自然,想来现在赵国的公子恪、魏国的公子穆都不在各自的国家,此次必然可行!”
“当真?若果真如此,我家主子必然重赏!”
“您多虑了,这是在下的荣幸,何至于赏赐?”
两道低沉的声音,在漆黑的夜色下交织在一起,周围是一片荒无人烟的大漠,夜风肆虐地吹着,鞭打着他们的面颊,却吹不熄他们的狂热。
“咚——咚——”黑夜中有重物落地的声音,其中一人勉强站起身,扶着腰,显得很是疲惫:“妈的,这玩意儿怎么这么重啊?”
另一人的声音较为沉稳:“你就别抱怨了,主子说什么就做什么吧,别一杯黄汤下肚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嘿嘿,你还别说,我就好这口。”
那个沉稳的声音像是发出了一声叹息,摇了摇头,看了看这片大漠中的某一个方向:“时间不早了,我们快……”
然而,他的话只说了一半便戛然而止,另一人不解地看了看他,却看到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耳畔是一阵悠远的琴声,依稀之间还夹杂着轻轻的风声,可是风声竟像是流泪了一般,隐约可以听到低低的哭泣声。
如幽如诉,荒漠之中的黄沙与风分离开来,夜空中显出明亮的星斗,不多时,便有月光透了出来。
月光倾洒在这片大漠上,随着起伏的云层,又一点一点地回归黑暗。
在最后的琴声弥散之际,二人皆是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瞪大了双眼。
他们全身上下并无伤口,可是就是这样软软地倒了下去,挣扎一番之后,便断气了。
或许就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月阑人息,寂风霜雪,无喜无忧,见魂之所归。”一个轻轻的女声在黑暗中响起,一字一顿。那双仿佛洞察一切的漆黑眸子中映着残缺的月光。
“这曲《亡魂》,便送给你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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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老管家一行人抱着石块,在荒凉的大漠上前行,偶尔有出没的野兽,也被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他们悄然解决了。
“快点!”老管家压低声音,身后的人连忙应和,像是对他十分畏惧。
他看了看天空,不知何时,月光从云层中透了出来,照耀着这片大地,就连荒漠也似乎变得富有生气了。
可是,没过多久,月亮便又归于黑暗,一丝一毫的光明都未曾留下。
他的眸子刹那间暗淡下来。
“管……管家……”身后有一人语无伦次道,这令他不满地皱起了眉,“何事?”
老管家回头,见那人的手指颤抖地指向一个方向,他顺着那个方向看去,只见地上躺着两个人,身上有野兽撕咬过的痕迹,有些地方还露出了森森的白骨。
他蹲下身察看,这两人早已断气。面容虽然模糊,可还是能够依稀看出轮廓。
“怎么是他们……”他喃喃道,声音极低,身后众人即便听到了也不敢多问什么。
“走!”老管家站起身,面容变得严肃起来。无论如何,这两人的死让他不得不疑心。
“如果今天办不好这些事,两天后赵国的公子恪就会到达邺城,我们就没有机会了!”
暗处的人影冷然地看着这一切,那双星辰般的眸子此刻却蒙上了一层阴影。他的指尖搭在腰间的剑鞘上,冰冷的长剑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出鞘。
一只白皙的手按住了他的剑鞘,他一惊,下意识地劈掌而去,却被身后的人轻飘飘地躲过了。
“是谁?”正在行进中的老管家停了下来,厉声喝问。
暗处有片刻的沉寂,随即几只乌鹊振翅飞出,寂静的夜色下只有翅膀“扑棱棱”的声音。
“墨管家,您是不是太紧张了?”有一人小心翼翼地道,向上托了托手中的巨石,“不过这乌鹊实乃不祥之兆,您怎么看?”
乌鹊么?墨管家看着那与黑夜融为一体的乌鹊,心下也觉得不安。
他不再久留,手中的巨石似乎变得更加炽热,每一块巨石上都有一个不同的字,此时,那些古老的文字在暗夜中闪烁着幽幽的光泽。
他并不认识赵恪,他只知道,赵国公子恪还有两日才会到达邺城,他甚至不知道此次赵国除了公子恪,根本就没有其他的使臣会来。
在他眼中毫无威胁的那两个人,甚至被他当作了利用的工具。
墨管家一边走,一边凝神仔细查探,可惜结果令他失望了。
原本一路上他还能感觉到那个少年的气息,可是现在却微弱得多了,想来是早已离开了吧。
“可惜了。”他莫名地说出这句话来,身后众人虽然不懂他在说什么,也不敢多问。
可惜那个少年没有跟来,否则……
他的面容上勾起一丝嘲讽的冷笑。
这片大漠中有一片难得的泉水,越往前走,就越能看到那一片泉水似乎比以往开阔了许多,就连泉水也比以往更加清澈。
“就是这了。”墨管家松了一口气,命令众人将石块放下。
他带领着众人跪倒在地,双手交叠覆于额上,再恭敬地向着那片泉水行了一个大礼。
“远古诸神哪——希望你们喜欢这一次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