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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七、一耳光

我们都已经在做上班的最后一项任务了。炸薯条和肉的油每天都需要过滤过,里面存满了炸剩下的碎屑依附着油锅里的发热板,发出一股难闻的烤焦味道,刺鼻得连人都不敢靠近。今夜,我又选择了过滤炸油。取出几张废报纸,铺在地上,过滤油用的凳子上,还有油锅下面也垫了一张,以防止油锅滑裂造成意外损伤,防止虑油的不锈钢桶从凳子上滑落,伤害到人;也是防止油流到地上难以清洗。上班已经两年的时间,我已经可以熟练的完成这项工作。我也不知道自己曾经反复做过这样的动作多少次,反正我已经可以更为熟练的完成的这样的一个不断重复的过程,有时候心中想着其他事情,不知不觉间一锅油已经过滤好了。

然而,这一次我的一锅也只过滤了一半。有客人到了,我必须得停留下来为客人做餐。农村人,天生吃的是粗茶淡饭对厨艺方面的东西本来就很薄弱,看见我煮出来的东西,店里还有其他员工炫耀地说,幸亏她还有一个会做菜的男朋友,可以天天给她做好吃的。我心里有些急躁,急的不是她说了我什么,而是我还有一堆事情没有做完。我天生遗传了母亲急性子的一面,做什么事情想到的就是尽快地将它做完。中途又给了我这样的一个插曲,我比平时急得实在太多。但我还是要稳住性子,先一件事情一件事情地把它做完。有些时候,再怎么急也于事无补。我将一锅骨头汤装进锅里,里面加了各种菜。有蔬菜,也有其他肉类丸子。我开了大火,锅里很快冒了青烟,我赶紧将火关小。让小火将锅里的菜慢慢的煮熟,而我还在厨房里不停的穿梭。我将世俗的讽刺当作一种玩笑,并以玩笑给予回击。仿佛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不能听出话中的意义,为的是有的东西又何必去在乎它,越是在乎伤害的越是自己,索性把它当做一件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或者从来不会发生的事情,这一切都将与我无关,我唯有自取其乐而已。

在玩笑之际,或许我本身的急躁情绪并没有得到缓解。店中有一支绣花腿向我踢来,瞬间我脸上一阵清凉,我眼中看到的是地上满是黑色泥水。它经所有的人踩过,他们脚上的泥早已经将地上的水弄得浑浊不堪一下子全都洒在了我的脸上,我急躁的灵魂也瞬间被那潭我心自认为的脏水给激怒了,反手便是一耳光打了过去。

我曾后悔这只手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反手击了出去,她雪白的肌肤顿时印上了樱桃般的四道红映,一双大大的眼睛顿时流出了均匀剔透的泪珠,用手摸了摸那四道刚冒出来的血痕,飞踢一脚,旁边的凳子顿时以极快的速度向我身后的墙角飞了过去。’铛’的一声,撞上旁边的铁通,凳子的脚已经被弹了回来,登面还在一厢情愿的向前冲去,一时间保持不住平衡,翻了半个滚,然后成侧卧着的姿势稳稳躺在地上。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感觉到一切都已经太迟了。她脸上的四道痕迹已经历历在目。她的抽泣声已经开始散布在空气的介质当中回荡。阿姨都走了过来为我证明我不是故意的伤害,是不小心的。但是我知道这是自己心中久久压抑的火气似乎终于找到了爆发的对象,在那一瞬间之后,之前所发生的一切一下子又似乎使我回到了平时的平静之中,我感觉自己真的没有那个必要。一颗受愤怒蒙蔽了的灵魂又为刚才的举动而后悔不已,或许不管怎么样,这对我来说,我感觉到她所做的一切之前在我的眼中都罪不至死,我心中虽然也有些丝丝愁绪,只不过忍一忍就过去了。但事情已经发生,我只能放下所有的还在高高在上的架子,毫无理由的向她深深地道着我对她所做的一切的所有的歉意。我向着这样的已经发生了的事实而无条件投降,并且最终向她宣布了我的所有的一切失败。

有时候,我们都为了一口气而争夺,但随后想起来,又感觉到那又何必呢?我们可以找各种理由证明自己是正确的,但那也不过就是一种理由而已。脱开这一层心灵上的满足感,其实败了就是败了。别人也许会相信你的欺骗,但有谁又能欺骗得了自己呢?想着想着,我的生活一下子似乎又归为无意义当中,或许又该需要找种方法来解决了,要不然,对于我所犯下的错误,又该于心何安呢?

一月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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