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短短的月余时间，他们家小瑾受尽了他十九年来都没受过的委屈，而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他。
若不是他拿顾氏去逼顾瑾和他在一起，顾瑾也不会因为对他大打出手入拘留所，也不会去找赫连袭，更不会发生现在这么多的破事。
顾酒卿生自己的气，同时也生顾瑾的气。
眼不见为净，他驱车离开了公司，开着车漫无目的地乱转了半天，待胸口的郁结疏散了些，他才拨出一个电话，戴上车上的蓝牙耳机，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大律师，这会忙不忙。”
“如果我说忙，你是不起就不给我打电话了？嗯？”电话那头的女声略带调侃。
“珊珊，我和你说正事！”
对面的女孩话锋一转，跟着正色道，“好，你说吧，找我到底什么事？”
顾酒卿脚下油门一踩，靠在路边道：“帮我做份财产转让，顾氏的股份。”
电话那头的女孩听到这种话，立马提高声音，“那些股份你不是费尽心思才拿到，要转给谁？！你可别被外面些个形形色色的女人给骗了。”
顾酒卿微微皱眉，“别瞎说，我想把股份还给小瑾，这本来就是顾家的东西。”
“哦。”那边声音缓和了些，“可是我听说，顾瑾现在持有的股份比你的还多，你把股份都转给了他，不怕他掌了权把你踹出去？还是说你终于想通了，准备抛下顾氏那个烂摊子回来了？啧啧，要我说伯父也挺可怜的，这么多年了，你要是肯早点回来……”
“别说了，你知道的，这辈子我都不会回去那里。”顾酒卿厉声止住唐代珊的话题。
“……”
似乎也察觉自己态度似乎有点太激烈，顾酒卿缓和了一下，闷闷道，“抱歉，我刚刚有些激动，你别说了，我不想提这个话题。还有，我相信顾瑾不是那样的人，就算是我赌输了，我也认了。”
别说顾瑾不会。
就算顾瑾真的那样做，他也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没事，也是我不对，不该说这些，行了不提了，我相信你的眼光，他肯定不是那样的人，这件事我帮你去办！”
“那就麻烦你了，下次有空我请你吃饭。”顾酒卿说完摘下蓝牙耳机，在前方一个路口调转方向，按原路开了回去。
车子停到公司，站在电梯里，顾酒卿满心的懊恼，刚刚突然跑出来，现在这样子回去好像有些尴尬。
电梯“叮”的一声停住，顾酒卿几步来到顾瑾办公室门前，犹豫了一下，才推开门。
办公室没人？
顾酒卿转了一圈，才在步入式的衣柜里听到动静。
原来在换衣服，他松了口气。
静静地回到办公室，顾酒卿有些懒散的躺在待客的沙发上，后脑勺枕着手臂，看着落地窗外的天空发呆，漫天云朵倒映在他大睁的眼里，像一片孤独的海。
他这辈子最幸运是生命中有顾瑾，最不幸是他可能无法用最特殊的身份参与顾瑾的一生了。
衣柜里，顾瑾急匆匆的脱去一身西装，换了身白色针织薄毛衣和蓝色牛仔裤，脚踩白色运动鞋，收拾的青春洋溢，像是刚出校门的大学生，特别纯良无害。
顾瑾照了照镜子，他早上在头发上打了啫喱，梳上去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衬的他颇为严肃。
不想再去洗头了，顾瑾随手抓了两把，让头发随意的松散下来，这才准备出去找顾酒卿。
他已经想好了，就算说出尴尬，他也不想一直瞒着顾酒卿了。
毕竟他和帝御的协议不是一天两天，而是一年的，他总不能一直这样支吾过去，毕竟逃避是没用的，这件事他迟早要跟顾酒卿挑明了。
顾瑾抓了一旁的车钥匙，英勇就义的推开休息室的门，没想到他一出门，就撞见了顾酒卿头枕着一只手臂，懒散的躺在他的沙发上。
顾瑾被他吓了一跳，有些紧张的止步，“你，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还正要去找你呢。”
“嗯？你找我做什么？我也刚刚回来。”顾酒卿翻身坐起，看着顾瑾：“刚好我找你也有事，不过……还是你先说。”
“我想和你说一说帝御的事......”顾瑾欲言又止。
他不是个磨唧吞吐的人，可在这件事上却微有犹豫。
他知道许阴阳打电话时顾酒卿突然出去一定是故意的，或许顾酒卿是生气了，他一要做点什么才好受，可是他不能保证，他如果说了顾酒卿会不会更生气？
“嗯？有些事你不想说的话，就不要说了，毕竟都过去了，不要再想了。”顾酒卿笑了笑，用最大的宽容安慰着他。
“不！我一定要说。”
他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准备坦白的。
“这样的话，那我就洗耳恭听。”顾酒卿微笑。
“小舅舅，我和帝御的交易你到底清楚多少？”
“略有所知。”
顾瑾缓了口气息，出了一手心汗，“或许你知道，我和帝御签订了一份协议。嗯，上面规定我要为帝御打工一年，我之前去那边不是去玩，是去还债，这是我欠了的，我没有选择权。”顾瑾咬了咬牙，一口气说了出来。
多么明显的不平等卖身协议，他那时也是脑子进了许多水才签下的吧？
“都怪我。”顾酒卿微微震惊以后，却是满心的愧疚与自责，“小瑾，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你不会招惹上赫连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