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变幻不定,刘小华的手指不断的敲击着桌面,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最后长吐一口气停了下来。
“既然你连这个都不知道,或许我该重新考虑考虑和你交易的问题了,”神色莫名的盯着韩轩看了一会儿,刘小华收回视线,“不知道就算了,该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何必再问?”
“正是因为不知道,才会问。当然,你可以选择不说。”
“不说?那就不合作了是吧?”刘小华似乎想通了什么,嘿嘿笑着转头问齐亮,“小师傅,能不能准确的告诉我,韩兄,到底是不是‘小半仙’?”
“这还用问吗?当然……”齐亮小声的嘀咕一句,明白了他的意思,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刘小华问的不是韩轩的师承身份,而是他半仙继承人的身份,想了想,斟酌着道,“韩师兄,是我师伯陈半仙的弟子,寻找了几十年的,唯一的弟子,事情没发生之前,没谁能保证师兄一定能继承半仙的衣钵,但除他之外,再无其他人选。”
这么说,刘小华就懂了,半仙的名头,迟早要挂在韩轩头顶,修行界的秘闻,没有什么是不可对半仙及其传人公开的。
“既然如此,在座的人都没什么不可谈的,其实大家或多或少都听过一些,我就简单说说。”
眼看事情不说清楚韩轩就不行动,刘小华暗自骂了一句,清了清嗓子说道,“现在修行界的格局,基本上可以分成三山五岳八寨子,大的格局就不用我说了,反正真正的修士,都出自这十六个地方,其他的都是散修和一些不入流的修行者。你们半仙门人虽然不多,但几乎每一代都有扛鼎班的人物,属于最顶尖的三山中的青龙山。”
“我一直不知道,就我师门那么小猫三两只的货,都变成最顶尖的存在了。”韩轩吐槽了一句,心中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难道末法时代,修行者都堕落成这样了?怪不得遇到的鬼怪都那么low……”
“我现在可以很确定的对诸位说,至少在眼下,除了三山五岳八寨子外的修行者,其他的都是不入流的,也就是说,他们的境界前面,必须加一个伪字。”刘小华接着说道,“一方面是修行的功法问题,另一方面是正邪双方高层的协议,非正统的家伙修行起来不按照大佬们定的规矩走,自然手段弱的可怜。”
这说法有趣,韩轩还从没听说过修行还要按照前辈的规矩来的!
都是修行中人,不过是先行者和后来者的区别罢了,凭什么我非得按你的规矩来?
“什么协议?”扳指更是不以为然,“还能约束的了天下数不清的修士?”
“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齐亮一耸肩,“我知道,那协议是正道带头的那几个人,求着咱圣地大佬签的,那一代的半仙还是见证者呢。”
“邪不压正!”刘老汉插了一句,伸出手拍在桌子上,“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那可不一定哦,”刘小华笑得很得意,拍拍刘老汉的手,“师傅,不是我故意抬杠,可百年之前开始,这世道就变了,您虽然在赶尸这道上名气不小,可毕竟没真正参加过多少修士大会……这话儿,早就变成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了。”
“一尺、一丈,越来越有趣了。”韩轩点点桌子,“站在顶端的那群家伙,都是老古董般的存在吧?让他们握手言和,看来,外部危机不小呀。”
桌子旁的四人同时看向韩轩,眼神有茫然,有不解,有诧异,也有惊奇。
刘小华深深的看了韩轩一眼,眼神惊奇不定,摇摇头,接着说道,“这种事儿,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也不敢猜测。只能说,高层之间有协议,对我们这些人来说,就是多了个限制……怎么说呢,修为到了一定的地步,基本上就冲不上去了,似乎有个人造的上限,这种限制只能积年累月的修行慢慢磨,等水到渠成的时候,才能冲击到下一个境界。所以,你们如果见到其他圣地出来的人,哪怕是个刚入修习境界不高的弟子,遇到个野生的鬼王正面硬扛,也不要太惊讶。协议的约束性,虽然对各大势力的后辈境界晋升影响很大,可基础同样打的牢固,跨界挑战不是事儿……韩兄感觉遇到的鬼怪太弱,大概是没遇到圣地弟子。”
“安排好了没有,该出发了吧?”韩轩不置可否,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走着?”
这转折太突兀,刘小华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傻傻的看着韩轩“哈?”
“不要以为你的小动作能瞒过所有人,”韩轩眼中闪过一道亮光,“从开始扯淡的时候,某人就开始安排了,不过这并不妨碍我的事儿,所以你和其他楼主的沟通也好交易也罢,我不在乎,甚至可以完全无视门外那群掩盖在黑雾中的一双双嗜血的眸子……老实说,你的故事编的太无趣了,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你扯淡了,所以想立马出发……这么久了,一路上的鬼鬼怪怪,该安排好了吧?”
“编故事?编故事……”呢喃两句,刘小华却没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自来熟的拍着韩轩的肩膀,“韩兄弟果然精明过人,一眼就看出‘破绽’来了,是我‘班门弄斧’了。”
齐亮瞅着皮笑肉不笑的两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侧过身子,低头念着佛经,片片金光随着佛经响起席卷四方,灰蒙蒙的雾气顿时消散了不少。
“七分真三分假,或者五五开?”韩轩转头看向门外,“按照你的意思,如果并不是全篇谎言的话,可以猜测出你这楼主,和那破坏规矩的楼主修为相差并不算大……或者说,两者之间的差距,其实就是在同一个大境界下的小小差别罢了……那你为什么这么想找帮手?找上三五个楼主一起出手,大不了安排个陷阱玩玩偷袭,自己都能搞定的,何必拐弯抹角的找上我们?”
“规矩存在的意义,就是用来冲破的。”刘小华脸上强行挂上的笑意瞬间消失,连冷笑都不存在了,“总有一些人喜欢不照规矩来,大部分死的很惨,可难免有那么一两个运气好的,能苟延残喘下来。运气再好一点,抓到个宝贝,还能活的更滋润。”
“这一次的敌人,是前者还是后者?”韩轩第一次郑重起来,皱着眉头问道,“大概是个什么层次的修为?”
“那件宝物,叫量天尺,可以帮助执掌者短暂的突破到下一个境界大圆满状态。”刘小华没有再废话,语气幽幽,听得韩轩想要骂娘,“上一次见他出手还是三十年前,没用量天尺,半步鬼王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