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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百密有一疏

白马巷修理铺,江轲开门打着哈欠,跟坐在门口逗八哥的张大爷说了句鼓捣摸你,然后去隔壁李阿姨的包子店吃早餐,虽然心中一群***在折腾,但总算把一切表现得云淡风轻。

今天是周六,江轲吃完早餐推出电瓶车,带着一个大背包去了工业区,对商、段两家工厂的设备进行例行检查。

塑胶厂,江轲将电瓶车骑到锅炉房旁边停下,跟烧锅炉的王师傅打了声招呼,然后去车间巡视了一圈。回到锅炉房检查时,江轲在配电箱面前检查一番后,对旁边看报纸的王师傅道:“王师傅,这个空开马上就要坏了,能不能麻烦你去材料库领个新的来?”

“没问题,你等着啊!”王师傅放下报纸就走。

江轲迅速到门口将电瓶车上的背包拎进来,抓出里面的登山包,打开锅炉门扔了进去,并用铁钎拨到炉火最旺的中心,回头从背包里抓出几个气球吹圆扎住,装进包里拉好拉链,依然是装满东西的样子,再放回到电瓶车上。

至此江轲江轲才松了一口气,与夜间杀人相关的东西都消灭掉了,相信警察无法再通过工具、衣服之类的线索查到他身上来,至于那根钢丝,是在军工厂的时候觉得这东西质量特别好,用完后顺了一小圈回来,剩下的也被他一起带来丢进了炉膛,再也无迹可寻了。

换好那只“快坏了”的空开,江轲到商武鑫的办公室跟他闲聊几句就离开了,按例又去段光伟那边溜达一圈,回头去了医院。

江佳的伤情已经被江轲恢复了大部分,但她心情很不好,长时间躺在床上不能动,还得时不时地装傻,换了谁也烦躁。

江轲借口买盒饭支开唐秀梅,坐到床前小声对半躺着的江佳道:“小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害你的那个雷娇娇我已经杀了,连她那个辣鸡爸爸也一起干掉了!”

“什么?”江佳并没有兴奋,明显是被吓住了,瞪着明净的双眼惊恐地问道:“哥,你可别吓我,你说的肯定不是真的,是为了逗我高兴,对吧?”

江轲笑着握住江佳伸出的手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没事的,雷娇娇的爸爸是个很厉害的大汉,警察做梦都不会想到我身上来,想到了也找不到任何证据,你安安心心地养伤吧!”

“可是万一警察把你抓去问呢?要是他们打你怎么办?”江佳其实也就是孩子式的担心。

“你傻啊,警察没证据怎么会抓我?何况他们想不到我身上的!”江轲对这点确实很自信,继续说道:“那个向珊是跟着雷娇娇跑的,不算特别坏,我们就放过她,那个逼你跳楼的杂种我也找到了,他叫康德柱,跟我是一个班的,这个狗东西特别坏,在学校里干了不少坏事,我找机会把他也干掉,彻底给你报仇!”

江佳连忙摇着手道:“别,别啊,哥你千万别再杀人了,会被警察抓住的!反正我也没事了,报仇的话,你找个机会打他一顿就行,好吗?”

“好,我一定打得他亲娘都认不出来!”江轲不愿意妹妹再担心,顺着她的心意答道。其实他心里也隐隐不愿意再杀人了。

“哥,我想回家,在这里好难受啊!”江佳见哥哥答应不杀人了,立即央求道。

江轲想了想道:“今天还不行,你再坚持两天。你的伤是哥治好的,走太早他们会怀疑,万一把你当小白鼠拉去研究怎么办?我们得做做样子,你没人的时候就看电视,或者玩手机混时间,等过了这两天就回去,知道了吗?”

“好,我听你的,哥你真厉害!”江佳的心情这才好起来,在她心里,哥哥一直都是最厉害的,那怕是以前与欺侮江佳的大孩子打架,江轲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时候。

江轲天真地认为警察没有证据便不会抓人,这份天真不多一会就被击得粉碎,不过抓的不是他,而是父亲江得禄!

消息是大伯江得福带来的,大约半小时前,一帮警察开着警车呜哇呜哇地冲进村里,二话不说抓了人就往车上塞,据说在给江得禄带手铐的时候,因为他质问了一句为什么抓他,还被当场一顿拳脚打成了虾米,临走还把屋里屋外翻了个底朝天。警察前脚一走,江得福便火烧火燎地赶来医院报信。

“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啊?”唐秀梅哪能拿出什么主意,急得在离病房不远的过道上连连跺脚。

江得福毕竟年龄大,也经过一些事,对唐秀梅道:“要不这样,我跟小轲先去治安局打听一下消息,我们回头再商量?”

唐秀梅点头道:“行,大伯那就辛苦你了,我这就给我二哥打电话,让他也赶紧过去找你们,他熟人多,也许能帮上忙。”

江轲一路跟着大伯走,一路在心里掂量。这事大家云里雾里不知道老实巴交的江得禄为何突然被抓,可他却心里雪亮,胡三父女被杀,他忘了拿走车上的钱财,那行李箱中可是装着五扎蓝色的钞票!警察一验现场,自然立马判定这不是情杀就是仇杀,而他敲碎雷娇娇小腿的泄愤之举更是愚蠢,这等于直接告诉警察这就是仇杀,而且是直接与这个女孩相关的仇杀!警方再蠢也会第一个怀疑到雷娇娇刚刚与谁结了这么大的仇,不抓江得禄才怪!

笨啊!江轲一拳敲在自己的脑袋上,把江得福吓了一跳,安慰道:“小轲,你别太着急,你爸就一个老实人,绝不会犯什么事的,啊......”

事实与江轲想的几乎完全一致,治安局一早就接到报案,发现胡三父女被杀后,最敏感的是局长康盛和刑事科副科长费建敏,康盛正在为宝贝儿子擦屁股,没想到这屁股却擦出了火,从现场照片看到两人的死状,这位在南余呼风唤雨无数年的局座大人不由得心底发寒,他已经嗅到一股向他父子逼来的危险气息,立即指派心腹费建敏第一时间接手这件案子,并立即成立专案组,亲自担任组长,动员全局力量要尽快侦破这个令他心神不宁的大案。

费建敏和他的手下果然在第一时间就确定了这是与雷娇娇直接相关的仇杀,他用脚趾头都想得到十有八九是江家的人干的,但是现场找不到任何线索,十多个警察将面包车里里外外用放大镜找了无数遍,别说凶器指纹之类的直接证据,就连杀人者的头发丝都没找到一根;调看从胡三家到沿河大道的所有监控录像,也只能看见坐在前排的胡三父女,而杀人现场这一段却根本没有安装监控设备。

警方忙乱半天的唯一收获,就是在面包车不远的河边沙滩上发现一串向着河水的脚印,接着从不远处的水底打捞出一只崭新的球鞋,正好与脚印吻合,通过这个唯一的线索,可以判断出杀人者脚大39码,体重大约60公斤,身高应该在1米65左右。其实江轲当时不但加大了鞋码,而且从河滩上走过时有意加重每一步的力量,这个结果是他有意识造成的,否则他不会留下脚印和那只鞋子。

警察们拿着那只鞋子对南余所有商店和摊位进行排查,一查就凌乱了,这是一种市场上最畅销的大路货,以地摊出售最多,每天不知道要卖出多少双,而夜市地摊又有很多不固定的,连找摊主都难,等查出结果不知要到猴年马月!

在康盛的强大压力下,费建敏顾不上在证据上下功夫了,他凭感觉就是知道这是江家在报仇,可是调查江家直系亲属,里面竟没有一个具备这样杀人的能力与智商,他当然做梦也想不到江轲这个十五岁的孩子身上,于是急红了眼,利用手中不需要证据的二十四小时传唤权,直接抓了相对嫌疑最大的江得禄。

结果让费大头颇伤脑筋,不但江得禄家里没搜出丝毫与案子相关的证据,而且脚大42码,身高1米78,体重近80公斤的江得禄,身形明显与现场的线索不符。对江得禄的审问也很不顺利,他本就没杀过人,更没有杀人的胆量,哪里能交待出个什么鸟来,唯一不能说清楚的,就是案发这段时间他一个人在家里睡觉,不能提供任何认证物证,但那个时间本就该是各自睡觉的时候,警方拿不出他出现在现场的证据,那就毛用也没有。

却说二人到了治安局大门口,江得福拉住江轲让他等一会,因为江得禄跟兄弟一样也是个没见过多少大场面的老实人,怕进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路上就已经叫了在农贸市场里开干杂店的大儿子江峻山过来。

江峻山还没到,江轲的便宜二舅唐见坤坐着便宜表哥唐壮的车先到了,看见门口的江轲二人,停了车过来会合。江轲对这父子历来没什么好感,老的在镇上小学教书,每年见不了两次面,却每次都要鸡蛋里挑骨头把他教训一番,诲人不倦的又都是些老掉牙的古板道理,让人生厌,而这个在县里水土局工作的唐壮更叫他反感,也不过就是个普通公职员,却像当了多大官似的,在老实的父亲面前经常都是一副眼高于顶,不屑一顾的嘴脸。不过今天人家是来帮忙的,江轲只能好生招呼着。

随后堂哥江峻山也到了,这是个脾气比较耿直的年轻人,平常对江轲兄妹也还不错。几人一起进了治安局的接待科,唐壮当仁不让地做了主事人,出面去交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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