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寻到他们先前住的地方,终于找到一些在娘生前遗下的衣物,在望君归城门旧址边寻来两处地方,垒两座空坟,以衣物为冢,各自祭拜后。再行垒出一座更大些的空坟来,算是以做念想,并于残恒处寻到城墙刻名“望君归”的巨石以作碑文!
是夜,堵住一完好的宅院入口,两人靠墙角和衣而卧。念想着上午娘亲还在耳边唠叨着的,现如今还能去哪里听得上!然而悲情不绝,双眼竟是合不上!往事历历,如影幕般持续到了天边微光。
两位都通红着双眼的少年相互望了望对方,正待劝说下。却是闻得各自传来“咕咕”的肠鸣声来,没觉得,昨日下午竟未进得颗粒入腹来。
“战天,我们出去寻些吃的来吧,事情都这样了,我们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活出个样来!也好娘亲和姨更放心我俩!”卞良辰自行先站了起来。
“好的,良辰,咱兄弟往后当并立于世,无敌于人前!才不辜负我娘和姨的厚望!”都战天一嗓子吼将出来,郁气尽没,却仍把悲伤掩藏!
这般说定,两人竟也平生出许多气力来。拍拍身上尘土,踏着晨曦,寻些水源食物以裹腹充饥。
昨日不曾细看,在城门内不远处,一块房间大小的陨铁,砸出方圆半里的深坑来!
陨铁是个好东西,用来打造刀具甚是锋利!奈何过于巨大,不好开采。但一想到这方圆几十里内都尽数遭受到这无妄之灾,应有不少才是,便携手寻将起来。
城池原本是平整了众山之间一块纵深矮山才得来,而这次的流星雨刚好扫过整个城池所在地,附近丛林也有方圆几百里地被扫平了去。
在出得城池东边方向四十来里的地方,终于还给寻来环抱大小一块来。差不多有两百来斤的样子,够炼制一人的刀具了。
越是往遭灾的边缘,细小的陨铁就愈是密集了起来。两人却是带不走,便寻了个偏远些的地方藏住,以后必能用上。
傍晚时分,都收来六块陨铁了。而让人奇怪的是,周边凶兽也不见有袭扰!或许当日天象过于震世,凶兽都匍匐于旧穴,暂时不敢妄动了吧!
既有猜测,两便打算再寻一处,晚上宿于郊野树冠。而当两人寻至下处深坑时,入眼的不是陨铁,而是一具尸身!这一下只惊得两毫毛倒竖,这流星雨中,怎还有人混迹其中,还存得了尸身于世!
这一路寻来,居然是不见一人遗有一身存世,倒是凶兽时不余得一鳞半爪。毕竟人的肉身不可与凶兽比拟,想想便明白了些。可如今这不颠覆了先前认知?且看这趴伏于深坑中的人来,装束竟非这方圆千里地内人氏:一身紫色长袍,玉带束腰,从那凌乱的发髻看来,应有冠于其顶戴。或是与人争斗时,尽失了仪态。
“既是同为人族,便为他立一冢存身吧!”卞良辰先是回过神来道。
“那好吧!”说罢两人便下得深坑去,将这人尸身扛将出来。出得坑来,将这人平放于地,只见那并无血色的脸庞比马脸还长,面白如无常,须黑似墨染,气质却仍是非常。五指如葱白,只比深闺怨阁少妇屈指弹。足下履如新,不染一凡尘,想来非凡物,谁人不相争!
但那仍冷酷的神色,却让人看不出半点人情味来!不怒仍自威,却是难以给人半分好感来。
这人身无寸伤,莫非是气竭而亡?那尸身也是沉重比陨铁,只累得都战天“吭哧吭哧”够呛,卞良辰也换手两次才出得坑来。
见得这人神色,便知并非善类!但人之既死,便留他一份清静吧!
同时被清理上来的还有一杆断去的长枪,余得六尺来长,枪尖腥红如血,更显妖异!断柄的也有七尺左右,刚好一握,却是难以舞得顺畅。不知这枪取的何物所打造,两人一人取断枪,一人取断柄都难以起舞。若合在一起,差不多五百来斤重吧!那就不如物尽其用,一作短枪使,一作棍棒用吧!
“那玉带我看不错,我们取来吧!”都战天却是眼热。
“那就取吧,反正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走,于我们有用就取来,不应该埋没才是。”卞良辰也是不认为于死者不敬,或许这张寡淡无情的脸更是让人生不出敬重感来!
“良辰,那人手上还有指环一枚,我也取了来吧!”都战天直接就将那枚银白色的指环给扒拉了下来。
“战天,我看这些东西应该不是凡品,不知道我们能守得住不!看来以后这些东西还是少露于人前才好!”想到这人出现的诡异之处,卞良辰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安来。
“这倒也是,那我们且藏于包袱中就是了。从今往后,你我兄弟无以生计,或者关键时候可换来银钱度日也是不错的。”都战天这一想到往后,亲人皆无人陪在左右,先前还激昂的神情,瞬息便生出悲戚之意来。
“战天,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们得好好活着才是!”卞良辰说罢便拍拍都战天的肩头,往事不堪回首,还有兄弟我!
星光渐起,无月也是银辉遍地。只寻巨坑,却也再次寻来陨铁两枚。
当再到一处时,又现一人尸身!不过不是趴伏,而是勉强站立着,脸阔竟如盆!须发不比钢髯差,须张有如箭在弦,怒目似铜铃,竟是圆睁着,风摇或可响!一袭短青衫,杵着一把黝黑阔刀,不经意凝视去还让人有片刻失神!只有其刃有两指宽来折射得出星光来,不过仍清晰可见那裂如筛网般的纹路,想必是争斗过程中碰撞损毁所致。足底草藤编织为履,却见不着丝毫磨痕。
初于夜色下见此情景,两小子再足的胆,也还怵了一晌才缓过劲来。
不过再看得那一脸横肉,知道这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最终还是将那尸身也扛将出来,寻个僻静处入土。但这尸身更是重先前那人许多,莫非这些人生来便身强如此?还是有一些绝世功法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