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宗之行迫在眉睫,不日,池璇玑便带着池墨清等人出发。
“爹,为何要走这么急?”木讷的池墨言似是有些疑惑,发问道。“早些时日让你们锻炼,必然对你们的修为大有帮助。”池璇玑从沉思中缓过神来,清风将马车的帏帘扇了起来,吹动了车内的风铃,微微作响。马车内的另一位少年盘腿打坐,极为休闲,但若细细感受,便觉其身周围有一股气息流动。少年安静的闭着眼,微光透过帏帘射于脸上,朦胧之感映于少年的脸庞,说不出的韵味,绝美的脸尽显阳刚之色。“墨白,大有长进,比小时候沉稳多了。”池璇玑慈爱的看着池墨白,少年睁开眼,嘴角微微上扬,“多谢族长夸奖。”便不再多言。“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对所有人都那么生分,以后没人时叫我二叔便好。”“是,二叔。”简凝的语言,使人有种自然而然的压力。池璇玑摇摇头,“墨言,去了紫衣宗,定要多加小心才是,你性格木讷,不喜与人攀谈,这一点,倒是和墨白一个样,你们两个在一起,相互有个照应也是好的,”忽而,池璇玑一停顿,面色沉重“你们记住,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万万不可冲动,一切以自己为重,莫要忘了初心,习武学技,为的是救扶苍生,万不可大开杀戒。”池墨白似是感觉到了什么。“二叔,您这是什么意思?”池璇玑长叹了一口气,“有些事情,你们自会懂得,一定要记住我今日所言。我去告诫墨清几句话,去去就来。”
池璇玑转而上了另一个马车,马车外面看似朴实无华,内则不然,上好的楠木做成的硬榻,其上铺着银鼠皮的垫子,中间所摆的一套茶具也是极为讲究的,白玉上丹青欲滴,帏帘看似普通,却是拿雪狐的毛织成的。“墨清?”池璇玑看着身形单薄的人儿,不由得一阵心疼。“爹爹?”“嗯,墨清,我来是要给你说一件事的。”“爹爹,什么事直说便是。”池墨清站起来,看着池璇玑。“你没有怪我为你办丧之事吧。爹爹也是迫不得已,你自生下,便从未见过外人,除了池家的主脉,没有人知道你的存在,但若无人知晓,便也不能入池族族谱,各大家族的族谱皆由皇帝省目,凭空多出来个人,怕是要被怀疑,这一次借你上山,将你的身份公之于众,对外界说你年幼多病,从未见人,也是合情合理,办丧,一来,可让你上族谱,二来,也可以使皇帝不怀疑你的存在,已死之人,没有什么可以追究的。”“嗯,爹爹做什么墨清都会顺从。”池墨清心里疑惑,却未问出口,她知道,有些事情,不用问,自然会说,既然爹爹未说及原因,那自有他的道理。
“墨清,此去行程艰难,记住,从今天起,世上就没有池墨清这个人了,你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不要怨恨我,爹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你好。”池璇玑艰难地说道,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上了紫衣宗,就断了与尘世的联系,永远不要再下山,更不要回池家,知道了吗?”池璇玑的威严之声响起,字字敲在池墨清的心上,阵阵发痛。“爹爹,果真还是那么绝情。”池墨清冷冷地说道,“果然还是让我失望了呢。”“墨清,”池璇玑无奈地看着池墨清,“你果真和你娘一样,骨子里一样的倔,不肯轻易相信别人。长大了,有些时候我是无法左右你的,你可以恨我,恨我对你的残忍,既然恨我,就别再见我,就别再踏入池家一步!”池璇玑拂袖而去,留下池墨清一人于马车内。晶莹剔透的液体无声话下,池墨清无力地坐在榻上,池璇玑怎样对她她都不怕,骂也好,罚也好,让她做什么她都可以,因为不管怎么样,池墨清都明白,池璇玑是不会抛弃她的,可是现在,“呵,”池墨清自嘲的笑了笑,蜷缩成一团,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人再去在乎她了。池墨清想着那飘转的的背影,她好想抓住那背影,她想紧紧抓住爹爹的手,再也不松开,她恨爹爹,却更依赖他。池墨清努力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来,忽而,她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正朝马车方向袭来。
池墨清带上头纱,跳出马车,一群黑衣人围住了两辆马车,看着车上下来了人,迅速冲了上去。池墨清看来着不善,赶忙抽出背上的大刀。一黑影向池墨清扑来,她朝黑影砍去,却觉背上一阵撕裂般的痛。“啊!”池墨清听得一声叫唤,却看一位少年肩膀被长剑刺穿。来不及多想,她飞奔而去,朝拿长剑的黑衣人砍去,其刀法快狠准,黑衣人一声惨叫一条胳膊被砍了下来,血溅在头纱上,池墨清揭去头纱,露出一张俊俏的脸,“呵”池墨清又朝另一个黑衣人砍了过去,双脚轻点,越上一人肩,血如注般溅出,还未来得及擦拭,便感到肩头一阵剧痛,反手向后背戳去,一人的身体便贴着池墨清缓缓倒下。池墨清不再恋战,跑过去和其余三人汇合,马车夫早已在血泊中倒下,“爹爹,你没事吧。”池墨清不看其他两人,紧张地问道,池璇玑默然“无碍。”池墨清看到爹爹的表情,便顿时觉知自己的过失“您说过,不可乱杀人,可是情况紧急!”“你身上的戾气太重了。”听到这话,池墨清的手紧紧一钻,转而松开。越过两少年,径直走去。“墨清,你的伤?”池墨言追上池墨清,却被池墨清投来的眼神呵住,吓得不敢再往前走,明明只有十岁,那眼神却像是有杀人的本事了。池墨言不再坚持,只得跟在池璇玑身后。“给我站住!”池璇玑恼怒,浑厚的声音一发出,便叫人不寒而栗。其身后两少年止住了脚步,前面的小人儿却是越走越快!“连我的话你也不听么?”“可笑!”池墨清低声喝道。顿顿脚步,便觉身后一道疾风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