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雁塔、曲江遗址公园之行,鉴于第一天天黑找不到路,这次早早赶回来。老远看见小区门口姥爷没好气的说着什么,我丢下殷无忌急急赶过去,欲看究竟。殷无忌本来要与我分别回酒店,也跟着我一起走过去。
姥爷气哼哼地“你多大了?”张熙禹二十…”话还没说完。姥爷截住“怎么?还比我家梦瑶小哇?你安的什么心?姐弟恋我可不赞成!”
“哦对了!工作最重要?你什么工作?一个月挣多少钱?”
“你开什么车过来的?”
“我没开车子。”
“没车啊?没车可不行。赶紧攒钱买车。有没有房啊?”
“房子…”
“房子没有更不行!没房子,梦瑶可不能跟你。”
“姥爷,你这是跟谁恼呢?大过年的。”只是眼前这人背影煞是熟悉,我不禁好奇地问。
“你看这小子说是找你的!”姥爷一脸不悦。
等我看到他时,简直震惊。本来一身风衣气质很是出众,可偏偏沾上一层灰,皱皱巴巴。酷酷有条不紊的发型散乱作一团,神色也没有了往日的高冷霸气。冲我粲然一笑,当殷无忌出现在旁边时,他换了冷峻的表情,不怒自威。“发生了什么事?”
“我今天走错路了,手机钱包丢了!”
“我说各位,人我已经送到了。这等了有好一会了,别耽误我做生意啊!”
我这才注意到出租车司机,刚忙拿了钱“师傅,不好意思。不用找了,谢谢您啊!您可是西安的好市民呐!”司机师傅眉开眼笑开车离去。
“走,跟我上去吧!”我拉了张熙禹准备上楼。姥爷硬生生拦住“孩子,这人来历不明,你不能善良就什么人都往家里带啊!”姥爷一脸严肃,我却尴尬到脸红。
“爷爷,梦瑶跟我是…”张熙禹想要辩解。
“姥爷,别说了。事实上不是那么回事!”我心情激动。
“不是,是怎么回事啊?”姥爷不肯妥协。
“事实上…”
“事实上怎么着啊?不是你什么意思啊?你不就是个高一点,脸蛋长的俊一点。”
“要不这样吧,让这位‘朋友’跟我回酒店吧。”殷无忌淡淡地说。张熙禹并不领情,眼里漠然和嫌弃。我更是不知如何是好,眼前殷无忌也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张熙禹就算高冷不合群,那也是一起在迪恩中学共事的老师。看他们的气场,分明看对方不顺眼。
“也……行吧。”我吞吞吐吐地说,不敢看张熙禹的眼睛。眼下委屈张熙禹屈就殷无忌下榻的酒店,心里颇不落忍。为了弥补我的过失,我再次提议“时间还早,不如一起上去吃个晚饭。”殷无忌睁大了双眼看我,好像在说你刚才还说时间不早了让我早点回去!姥爷拿了剑去广场锻炼身体了,临走前特意对殷无忌嘱咐,意思是要看好我,看样子对张熙禹还是很戒备。留下我们三人款款进电梯,默默无语。张熙禹衣衫不整,却散发着一股子倔强,由于跟他挨得近,可以闻得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突然电梯晃动了一下,我一个没站稳倒在殷无忌怀里。“没事吧?脚崴着没有?”面对殷无忌有力的半搂半扶着我,我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件错事,不自觉的看向张熙禹,他虽默不作声,脸色早已成铁青色。我以最快速度站好,冲殷无忌摇摇头。万恶的高跟鞋,都说穿高跟鞋容易受伤,看来是真的了。这次不光是脚疼,心里也不好受,张熙禹的黑脸说明了一切。
“妈!我回来了!爸呢?”我舒了一口气大声说。
“回来了!你爸下棋去了。哟,无忌来了。”
“阿姨好!”殷无忌摆出天然无公害笑脸,再加上谦虚有礼,无人不喜欢他。
只是后面那一位贵公子,整天摆着一张臭脸,着实叫人担心。果然,殷女士注意力被吸引过去“这位是……”
“伯母好!”张熙禹居然微笑!
“好,好。”殷女士表情愕然,端详良久。
“妈!他是我们学校主任。”
“这么年轻就当主任了!好,好。”殷女士脸上赞许之色。
“当主任有什么了不起!我还是大明星呢!”殷无忌如孩子一般较真,火上浇油。我毫不犹豫给了他一个白眼。
“哦,都好,都好,都优秀!我们梦瑶是个野丫头,还希望你们这些优秀的朋友多帮衬帮衬呢!”
“梦瑶,她很优秀,上公开课得了好多奖!是市里青年教师的楷模。”张熙禹一副领导的口吻,不过真奏效,殷女士听了喜笑颜开,再也不唠叨我虚度光阴,瞎混日子。我突然暗暗感激张熙禹,主任就是一般,夸人都这么上纲上线。
“别再说我了,我可要得意忘形了!妈妈,我们都饿了。”我撒娇地说。
殷女士乐得合不拢嘴,进了厨房,阵阵香味飘出来。我趁这个空档,偷偷溜进爸妈卧室,翻开抽屉,将书本夹的三千块钱塞在自己包里。第一次偷东西,脸红心跳,终于明白做贼心虚的滋味不好受。匆匆忙忙吃了几口饭菜,殷女士还以为味道不对,几次询问我是否身体不舒服。我都减肥搪塞过去。殷无忌和张熙禹倒是举筷频繁,满口生香。
月上梢头,房间里恢复了平静。我回到自己的卧室,看向窗外他两的背影。张熙禹双手插兜觉得异样,回过头来看我。我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他大概没遇见过这样的情形,刚下飞机手机钱包就丢了,很难想象,他是怎样找到我家地址的。希望他恢复往日的总裁范,殷无忌名为收留他,还不知怎么欺负他呢?殷无忌挥手向我告别,感觉自己都要操碎了心。
翻来覆去睡不着,听到爸妈卧室嘀嘀咕咕说个不停。我将耳朵凑近,原来是在讨论张熙禹!“这孩子姓张!”“今天忘了问是哪里人?”还好不是为三千块钱的事,如果殷女士以后发现钱少掉了要发飙,帅气的童先生就先帮我扛着吧,谁叫我是您女儿呢!
宽敞奢华的酒店套房里,气氛不怎么融洽。
“你今天的出现很诡异啊!卖惨的本领超越了专业演员!”殷无忌随意地翻着杂志,夹枪带棒地说。
“你可能还不知道!”张熙禹并不急着解释,摸出我塞给他的钱“答案在这里!梦瑶给的。”
“头一次见大男生花女生的钱这么心安理得。”殷无忌嘴角浮现一丝鄙夷,眼里却满是困惑。
“是啊!很有纪念意义,她偷了家里的钱,来接济我这个落魄的主任,你觉得这只是一般的感情吗?”
“走着瞧吧!”殷无忌重重地放下杂志,“这个酒店的地毯挺不错,你今晚打地铺吧!好梦,张主任!”
张熙禹坐在地上,一副坦荡的样子,嘴角不时浮现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