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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变成男人

“不得了啦!不得了啦!章叔!章叔!”狗子一路狂奔,冲进了内院的打铁作坊里。

章宏德爱干净,正在清扫这上面的灰尘,此时听到狗子这一声喊,心中有气,抄起扫帚打向狗子,边打边道:“说了多少遍改改你这毛毛躁躁的性子,就是不听!看老朽不抽死你!”

狗子已经顾不得落在身上的扫帚了,将手中稻米往章宏德眼前一推,道:“章叔莫打,章叔莫打啊,真的不得了了,郑跃能在稻米上雕刻!”

章宏德一听,脸拉的老长,道:“还敢借郑公子来骗人,你小子越来越出息了!看打!”

狗子气急道:“我没骗人,我亲眼看到的,章叔若不信一看便知!”

章宏德见狗子忒的笃定,心下揣揣道:“你此次若是说假话,老朽一定把你送回老家去!”

狗子脸色一松,忙将章宏德带到院子,又急急忙忙舀了瓢水急不可耐的展示给章宏德。

在稻米上雕刻?开什么玩笑,这种事怎能办到?正在保养工具的烂罗一脸不信的凑了过来。

“这......”

“啊......”

章宏德和烂罗不敢置信的努力看着眼前的米中画,兀自不信自己的眼睛,两人把眼睛揉了又揉,只见稻米上真的有一朵绽放的花朵。

“还打我,怎么样,我没乱说吧。”狗子委屈道。

章宏德欣赏过后,赞叹道:“没想到郑公子是真人不露相啊!”

烂罗仍然小心翼翼的拿着那粒稻米在水滴的帮助下欣赏着。

狗子一脸嘚瑟的看着震惊的二人道:“郑公子已经答应收我为徒了。”

烂罗听到这话,心中一颤,这米上雕刻作画可是闻所未闻的绝技啊!郑公子能收狗子为徒,那就一定能收我为徒啊,当初他昏迷了,可是我把他背进来的,这种情分不能不讲吧?想到这里,烂罗木讷的脸上也有了笑意。

章宏德身为公输馆大匠人,想的自然就多了起来,郑公子除了这个绝技还会不会别的?若是还有别的技艺,那无论如何也要留住郑公子,说不定公输馆就不用卖了,师父的心血也就保住了!

众人都未发现,一道壮硕的身影轻轻一跃,便跳过了公输馆的围墙,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

郑跃品着桌上的茶,胡乱哼着小曲,侧耳倾听,等着该来的人。

章宏德带着烂罗和狗子慢慢来到前院,一声不吭的坐在石凳上,直勾勾的看着郑跃。

郑跃浅浅的喝了口茶,扫过三人的脸,嘴角带笑也不说话。

狗子默默给茶壶里添了水,帮郑跃倒了茶,双手捧到郑跃面前,道:“请喝茶。”

郑跃接过茶杯便喝了一口。

狗子看郑跃喝了茶,突然跪在地上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郑跃直接一口茶水喷出,呛得直咳嗽,感情这是狗子的拜师茶啊!居然被这小家伙阴了!

一旁的烂罗眼睛瞪的溜圆,还能这么搞?

章宏德笑着看向郑跃确认道:“郑公子还会雕刻技艺啊?”

郑跃的老爸是位资深工匠,参与了国家的很多珍贵艺术品修复,郑跃虽然不喜欢,但是从小耳濡目染,倒也不算外行,于是点头道:“略懂略懂。”

章宏德高兴的笑了起来,站起身匆匆离开。

郑跃不明其意,什么情况?

不一会儿,章宏德双手捧了一把扇子走了过来,朝郑跃说道:“公子你看,这纸扇公子可能修复?”

郑跃从口袋里拿出手套接过纸扇,仔细看起来,这是一把十八档扇,扇面上画的是山水图,扇骨有些普通,但是这上面的画也许价值连城,这从章宏德小心翼翼的双手捧过来就能看出来。

郑跃将扇子轻轻打开,原来这扇子的扇骨扭了,而原因则是沾了湿气,热胀冷缩让它变了形,变了形虽然可以修复,但是那样劳心费力,还不如换新的。

章宏德在郑跃的要求下,从仓库中拿来了新的扇骨,郑跃将换掉的扇骨整个抽了出来,然后将新的扇骨一根根的插进纸扇中一点点,所有扇骨都对好后,郑跃小心翼翼的合上整个扇面,再将留在外面的扇骨一插到底。

“原来可以这样把新扇骨插进去!”章宏德兴奋的点头道。

别看这是一点点技巧,但是有句老话是这么说的,一窍不得少赚八百。

狗子高兴的手舞足蹈,毕竟狗子还小,无论是高兴还是难过都表现在脸上,而烂罗则一脸酱紫色,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章宏德虽然收了烂罗为徒,但是他们两个的师徒关系却是私下里定的,其他人都以为烂罗也是熟手匠人,章宏德这么做也是有苦难言啊。

“这纸扇是师父的遗物,老朽迟迟未敢自己动手来修补,就是怕弄坏了,现在被郑公子修好,也算是了却了老朽这一桩心事。”章宏德慢慢说道。

都说古人尊师重道,看来所言非虚,郑跃对章宏德心中也是敬佩万分。

天地君亲师,这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明显级别是古代皇帝统治国家的必须手段,谁若不守这些规矩,那就是大逆不道,轻则被社会隔绝被世人所不容,重则秋后问斩尸骨无存。

郑跃这一露手,就再也没停过,一直从白天忙到晚上,桌椅板凳茶具屏风都被修了一遍,古代物质匮乏,大家的东西坏了都是能修就修,不能修就继续用,直到彻底报废为止,这一天下来,章宏德,烂罗,狗子都服了,把旧东西能修到全像新的一样,不服不行啊。

郑跃虽然很累,但是按照以前的习惯,这太阳才下山,正是嗨的时候,怎么可能乖乖睡觉?稍微梳洗一番再次出门,走起!

既然要卖曲子,那就要先把大梁城内所有需要曲子的地方打听清楚,做个详细的调查。

一路走来,游游逛逛,来到了河对岸,这里也很热闹,当然,这个时候热闹的地方除了酒楼就是青楼了。

一阵阵胭脂香味在鼻间缭绕,抬头一瞧,三个大字映入眼睑:“怡花院?”好俗气的名字,再看里面的姑娘,嚯!更俗气。

“这在我那时代,只有老大爷会进去。”

“这位兄台,此言差矣!此处可是咱大梁城男人的温柔乡啊,这里面的姑娘琴棋书画吹拉弹唱那可是样样精通,兄台怕是没进去玩过,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情,我理解。”一名才子满身酒气搂着郑跃的肩膀大声说道。

“程公子,你今日可没什么酒量,怎么这么快就醉了?”旁边搀扶醉酒才子的姑娘也满脸通红,眼神迷离的说道。

郑跃推开这醉酒公子,往边上挪了挪,突然被一群人挤着往江边去:“什么情况?别挤啊,别挤!”

“来啦来啦!”

“可算来啦!真是急煞我也!”

“我已经不能自已了!”

人群中时不时的传来几声浮夸的声音。

郑跃一脸懵样的被人群挤到了桥头,身边挤着自己的才子满头大汗,突然低头脱下鞋子在周围晃悠,一股股恶臭传来,倒是清出了一点空隙。

郑跃瞪大双眼,不可思议道:“这位兄台,没必要这么拼吧?”

这位才子穿上鞋道:“别和我抢,我还要给我的董灵云吟诗一首!”

郑跃愕然道:“淫湿啊?看兄台体格彪悍,定是位不世出的旷古淫才,不过那董灵云又是何方神圣?”

这才子听前面的话还自鸣得意,可听到后面的话就一下子爆发了,哀其不幸,怒其不争道:“你还是不是男人?连董灵云都不知道,她可是咱大梁第一行首,就连当朝一品都为之倾倒啊!”

郑跃张口结舌,这对他来说根本无法想象,疑惑道:“真的假的?花船上的女子不都是**吗?这董灵云想必也是其中之一啊。”

这话瞬间得罪了周围所有听到的人。

“你这人说话如此粗鄙,我等羞于你为伍。”

“你懂个屁!”

“你侮辱董行首,我和你拼了!”

“气煞我也!你这厮哪里的俗人!”

“竟敢如此诋毁我的董行首,我和你拼了!”

“什么?你的董行首?她是我的!”

“放屁!董行首是我的!”

一众才子扭打在一起......

郑跃整个人都是懵啊,幸亏那个蠢货说了一句董行首是他的,把众人的矛头引走,不然郑跃就要被淹死在这漫漫口水中了!

“来来来,来这边。”刚才怒骂郑跃的才子拉着他朝旁边挤去,而这才子的那双鞋则在前面开路。

“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仙女!”这才子说道。

放眼望去,一艘花枝招展的花船正在缓缓停靠,一队孔武有力的大汉往花船两边一站,气势相当惊人。

这阵势还真是让郑跃大开眼界,他觉得只有他那个年代的当红明星才有这种阵仗,虽然他未曾亲眼目睹过。

众才子闲汉都屏住呼吸,等待那激动人心的一刻。

就连郑跃也被这种氛围感染的呼吸不畅了。

“出来了,出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句,这一下可点燃了所有人的激情。

“天哪!没这么夸张吧?”郑跃目瞪口呆。

只见一身材曼妙的女子婀娜多姿的轻迈莲步,一身红衣艳丽夺目,也许是衣服比较艳丽,这董行首的妆容偏淡,倒让郑跃能够接受,细细看去,不由觉得也不过如此嘛,放在他那个年代也就是长的不错罢了。

“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美如天仙?”拉着郑跃的才子激动道。

郑跃郁闷道:“就这样啊,还行。”

那才子倒也不恼,耐心道:“这红花还得绿叶来衬托它的娇媚。”说着话,这才子扯着嗓门大喊一声:“美女!”

船上又出现了很多挥着手绢,浓妆艳抹的少女,那被胭脂染红的两个脸蛋,圆圆的嘴唇,这么一对比,一种视觉上的冲击扑面而来。

“哎呀呀呀呀!果然是美如天仙啊!”郑跃惊道。

一旁的才子得意道:“恭喜兄台,终于有资格变成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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