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这算是要去约会吗？李丽问自己，没有答案。
李丽精致地扎了公主辫，散其他头发自然而然披在肩上，裸青色的长裙子绣着一串白兰花，身着古典袖口的上衣，这种温婉不是人人都能懂，只是卓然刚好奉为至宝。
卓然也换了一身正装，他下车帮她打开车门，二人是如此般配，这就是传说中的“天生一对”。
李丽轻盈地上了车，美人花在她身后飘落，卓然觉得进入到了一个梦幻的世界，而梦幻中的神女就在眼前。
虽然是李丽请客，但明显李丽就没有请客的经验。估计平时和室友去吃饭也的确纯粹只是为了解决温饱问题。卓然已猜到，在刚才回去换衣服的时间里先预订了包间。
到了餐厅，服务员问几位时，卓然直接回答：“已定‘清溪’，劳烦引路。”
美女服务员们被卓然的帅和彬彬有礼折服了，一个个变成花痴盯着他。同理，男服务员也盯李丽。李丽莫名其妙有些吃醋，卓然觉察到了，牵住她的手。她惊了一下，又默许地低下头。
『当我牵起你的手，你低下头，就是我最幸福的时候。』卓然心中很满足。
这算是正式开始交往了吗？李丽又问自己，但依旧找不到答案。
服务员摆好餐具，问：“请问二位吃什么？”
卓然答：“问我未婚妻就行。”
李丽想说：还未成女朋友，怎么直接穿越到未婚妻？
菜谱已经摆在她面前，她翻来翻去拿不定主意。卓然靠近，伸手翻菜谱，她顺势被包围在他胸怀里。李丽紧张得很，卓然怡然自得点着菜。
李丽很惊讶：他点的菜怎么都是我喜欢吃的？世上真的有那么多巧合？
点好菜，卓然若无其事地坐回座位。李丽怀疑自己刚才的紧张完全是“想太多”，看他若无其事，自己显得“自作多情”。李丽想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问：“这些菜你都喜欢吃？”
“你呢？”卓然反问。
“我，我很喜欢。”李丽懞一声，如实回答。
“那就好。”
卓然虽然答非所问，但却让她心中甜蜜：敢情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所以故意点这些菜？
有那么一点点像是在约会的感觉了。
在轻柔的静音乐中，和令自己心动的人共餐，原来是紧张得如此美妙。
卓然的手机温柔得响了起来，这铃声是为了和李丽共进晚餐临时更换的。
“抱歉，我接个电话。”
他毫不避讳地当着她的面接电话：“喂，妈。”
“儿子啊，今天周末不回家？公司很忙？爸妈看见你们公司的新闻了，真担心啊。”电话那头，卓妈妈的语气很着急。
“妈，没事，别担心。明天再看新闻就好了。”
“我哪能不担心呢？儿子，要不要你爸出面？”
“谢谢爸妈，先让我自己试试，好吗？相信我。”
“这样也好，你从来没让我们失望过。晚饭时间都过了，不回家来了吗？”
“我在约会。”
卓然这么一答，李丽又被呛到了。
“在和李丽约会吗？”
“是的。”
“虽然你也立业了，但是没有结婚还是别欺负她哦。”
“万一欺负了呢？”
“那赶紧选个黄道吉日结婚啊，还用问？”
“遵命！母亲大人！”
李丽冲动得想抢过电话自己回答卓阿姨：我没被欺负！但是卓然已经挂上电话了。
李丽终于对他急眼了，又羞又闹问他：“你叫我以后怎么见父母？”
“也对，我的父母也是你的父母。”
李丽才发觉又中圈套了！和一个太聪明的人在一起，时刻都在“甜蜜吃亏”，明明有一肚子委屈，却找不到发作的理由。
“我们还没有交往，你就这么和卓阿姨说。”她羞涩得想哭的心情都有了。
“我们？什么时候没有在交往？”卓然看着她。
“这……”李丽避开了卓然的目光，回答不上来。
刚好李丽妈妈来电话，她才逃脱了卓然的目光。李丽也接了手机，李妈妈着急中还带着几分喜悦，一接通电话就噼里啪啦问：“丽丽，听说卓然今晚和你求婚？你们还没毕业，千万不要和他怎样啊，虽然是求婚，但女孩子要自重……”
李妈妈的声音响亮得很，卓然都听见了。
李丽猜到是卓妈妈已经通风报信了，她差点崩溃，说：“妈，你们怎么回事嘛！事情还没到这地步！”
“那是到哪一步？”李妈妈急了，问。
“哎呀！妈！你们都在想什么！”
“对了，今天你看新闻了吗？对卓然非常不利。你要在保护自己的前提下，好好劝劝卓然，让他冷静对待事态，不要慌张……”
“他还不是你女婿……”
“怎么不是了？我认定了！但是啊，这有些行为啊，在婚前发生就不正当了，你们是高素质的人，要注意影响啊！”
此时李丽一万个无语。
此时卓然一万种笑意。
看李丽无应答，李妈妈继续说：“对啦，你爸爸很不开心。他说卓然的车你收下了，爸爸的车退还，说你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我还没嫁！这两辆车性质不一样。”
“好了好了，你周末也不回家？”
“什么叫也不？”
“卓然就不回啊。”
“他不回是他的事，我不回是我的事。你们在想什么？！”李丽急了。
听女儿的语气已经急眼了，李妈妈见好就收，说道：“那你们注意影响啊，我要忙了。拜拜。”
李丽还要争辩，但手机已是忙音。
听得一字不差的卓然心情非常好。
李丽低着头想解释什么，但似乎所有的词都苍白无力。
吃得差不多了，卓然把纸巾递给李丽，说：“约会不是这样就完成了的，我带你去个地方。”
李丽又懞了：怎么要我请吃饭，现在又变成约会？
6
车开过街灯繁华的大道，来到古朴的巷口，这里有古玩、琴棋书画。
卓然带她走进一间古朴的“翰墨屋”，本是安静的地方今天热闹得很。
一位老者和卓然握握手，说：“卓然啊，你来了，这屋子还你父亲同岁哦！”
卓然笑了笑，点点头。
老者又看看他身旁的李丽，继续说：“第一次看见你带女孩子过来，是女朋友？”
“未婚妻，李丽。”卓然回答。
“好，好！你爸还担心你不娶老婆呢！”老者乐着，又对李丽一阵夸。
有些事被人说得多了，也就成了真的。李丽对“未婚妻”这样个词越来越能接受。
“今天是翰墨书院成立的39周年纪念日，卓然，李丽，你们去写一副字吧，就写‘天长地久’祝福自己怎样？”老者提议。
“好。”卓然爽快答应。李丽还来不及反应。
“我到自己书屋里去写。”卓然说着拉起李丽往木门跑去。
李丽的字虽然娟秀，但还谈不上是“书法”。看来她需要指点。
卓然握住她执笔的手，又把他环绕在自己怀抱里。
李丽心跳加速，刚才在饭店点菜时有服务员在，还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紧张得心跳如鼓、呼吸急促。
“放松，深呼吸。”卓然在她耳边轻轻说。
她有种微醉的感觉，只能尽力别胡思乱想，尽快平静下来。明显，卓然也需要调整一下状态。他把她搂紧了些，写下大大的字幅：天长地久。
一写好，李丽马上推开他。
因为太美好、太紧张，而幸福来得太突然。
卓然理解，他喜欢她的矜持，喜欢她的慢热，喜欢她害羞、慌张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