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毛皮在他手下犹如温水,绵绵柔柔,撩人心弦。不但百里亦白觉得有些心猿意马,就连百里幽蓝都觉得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仿佛随时都会溺死在百里亦白的柔情中,尸骨无存。
但是她想,若对象是他,她是愿意的。
虽然这个念头让百里幽蓝自己都微微有些不可置信,不过事已至此,既然得到了答案,还是应该去面对。
百里亦白僵硬着身体,全身动作倏然停住,惊恐不已地从百里幽蓝的嘴里退出,看着眼睛紧紧闭住,身体骤然冰冷的百里幽蓝,百里亦白的心仿佛跌入了寒潭,冰冷彻骨。
“蓝儿?蓝儿?”他轻轻地摇晃着她不再动弹的身体,口中一遍遍唤着她的名字。
“蓝儿,蓝儿……”
他的蓝儿,为何突然变成了如此模样?一定是那个水的副作用!百里亦白握紧了拳头,将百里幽蓝怜惜地抱在怀里,面若寒霜地从随身空间里出来。
百里亦白微皱了下眉头,霎时周围结界分崩瓦解,支离破碎,化作了烟尘。
周围的黑暗将百里幽蓝围住,暗流波动,挥手间被抑制的自由让她感到不适,好似整个人都沉在水里,可以呼吸,可以活动,却不能明视。
墨色的一切,让百里幽蓝不断怀疑着自己究竟有没有将眼睛睁开,又或者……她现在是否还能看得见。
“蓝儿,蓝儿……”
惊慌的声音从不知名的地方传来,语气中的颤抖将百里幽蓝的心狠狠揪起,是百里亦白在叫她啊,可是她现在在哪里呢?
“小白,小白你听得到我说话吗?你在哪?”
百里幽蓝转头四处张望,可是没有,除了漆黑还是漆黑,犹如透不进光线的无限深渊,周围什么都没有,就连百里亦白也离开了她。
一阵濒临死亡的压抑感猛然在百里幽蓝的心头蔓延,遍布全身。
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她不禁想起了上次她落入漠河谷的忘川河水之中,一样的压抑,一样的牵制。不同的是当时她游玩四界无所畏惧,而现在……
那个时而邪魅时而冷峻,却总是在不经意间透露出慵懒本性的人,在她眼前隐隐约约地跳动。
她不想死。
这个念头因那个人而在心底生根发芽,一寸寸加剧。
一定有办法的,她不可能突然就这样因为一口水离开他的。百里幽蓝努力地说服着自己静下心来,整理事情的来龙去脉。
百里亦白现在肯定在想办法救她,她也一定不能坐以待毙,得好好想想办法要怎么样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事实上百里亦白确实在想将百里幽蓝唤醒的办法,虽然这个办法肯定会惊动到背后的那个人,不过为了蓝儿,有的棋子就算牺牲了也不可惜。
“喻弘。”百里亦白再次踏出房门时,百里幽蓝和他都已经穿戴整齐。只是百里幽蓝软软地被他抱在怀里,安静地不像是一个能活蹦乱跳的人。
“主上,有什么吩咐。”
喻弘快步上前,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百里亦白的脸色和他怀中的人儿,心中划过一丝惊讶,这个小女孩的眉眼和七公主略有几分相似。
只是这么短的时间,七公主是如何进去出来之后就长到这么大了?喻弘满腹疑问,在面对着百里亦白阴晴不定的脸色时,聪明地保持了沉默。
不过喻弘不问,路昊穹却是憋不住,捂着胸口作痛心状,一脸生无可恋:“主上,你在人界找了个投胎过来的雪狐也就算了,这才几个时辰,你就把人整成这么大了?逆天而为也要有个度啊。”
宫孤白默不作声地往路昊穹相反的方向挪了挪,这个人每次说话都不看时间场合,也不看看此时主上的脸色有多难看,还在这里耍宝。
百里亦白不冷不淡地瞥了眼不远处边感叹边摇头的路昊穹,冷声道:“去左相府。”说罢他径直朝前走去,弹指一挥间便消失在了原地。
喻弘迅速跟了上去。
路昊穹这时才收住了嬉皮笑脸的模样,一脸正色道:“要出大事了。”
“你知道什么?”宫孤白皱眉问道。
“你没觉得最近确实很不安稳吗?起先南蛮作乱不说,齐雾国国师近日来的出镜率也偏高,现在七公主又变成了这样,而且目前还有一个最最最大的问题摆在我们的面前。”
路昊穹顿了顿,在接收到宫孤白示意他继续说下去的眼神后,他神神秘秘道:“你难道你没觉得最近主上很不一样吗?难道真的看上了七公主那条小雪狐,想要和她繁衍后代,保持雪狐一族的正统血脉?”
宫孤白抿嘴不语,赏了路昊穹一个白眼后,便闪身去追百里亦白了。
宫孤白觉得他有点高估路昊穹了,本以为他是发现了啥有价值的情报,谁知道……还是这么不靠谱。
真是一如既往,死不悔改。
然而带着对路昊穹满满都是无语的宫孤白不知道,这次路昊穹是真的发现了重大事情。只可惜路昊穹还没来得及和他说,他就走了。
凌霄殿门外在只剩下路昊穹一人,夜风瑟瑟吹拂,片片树叶掉落在地,留下莎莎的轻响。
路昊穹看着长廊前树梢许久,才动身去追百里亦白他们。
但百里亦白到达左相府时,左相府的气氛完全不同于以往。若是说往日左相府还有些人气,那此时完全可以用鬼气森森来形容。
偌大的左相府里看不见一个活人,行尸走肉的人倒是有不老少,他们如同傀儡般苍白着脸色,痴痴呆呆地在左相府里行走,忘川河河水环绕的左相府此时更是墨黑的吓人。
“呵,这就是养鬼的后果。”百里亦白冷笑道。
自古以来盛极则衰,物极必反。左相求的官运通达他给了,能不能抑制住鬼气的昌盛就与他无关了。只是此时左相不能出事,一定不能。
“你们去把左相给我找出来,水抽干了都要给我找到。”百里亦白转身对喻弘、宫孤白和迟迟才到的路昊穹说道,带着隐忍已久的怒火。
“主上,来不及了,左相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