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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奇幻鲛人文(5)

潇湘吟躲在软榻后面,看不见来人的脸。只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沉稳有力,终于那人停在玉床前。黑色的衣袍长及脚踝,还有那烫金的花纹,一双勾着金丝的黑色短靴在行走间若隐若现。仅是衣服和鞋便是如此讲究,可以想见来人的身份不凡。

“碧儿,我来看你了。”略有些低哑的声线却不难听,反而透着成熟男人的性感。潇湘吟并不知道男人的动作几何,却感受得到他对床上女子的温柔和眷念。

男人絮絮叨叨地说着,有今日鲛人族的一些大事,也有些市井趣闻,还有些关于他自己的琐事。一个人自说自话,倒也颇为惬意,好像那个女子真的在安静聆听一般,说道开心处还不时笑笑。

潇湘吟在塌下也不知呆了多长时间,只是感觉到屋子里的光线越来越暗,大概很久了吧!她看了眼床前男人的背影,男人还在继续,只好颇为无奈地坚持着。她已经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了,她最好还是不要被发现的好。

时间如流水般淌过,日沉月升,当月光一点点照进床前,男子还在继续说着什么。潇湘吟实在有些受不了了,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导致身体有些僵硬。小心地转换了下身子,却听得哐当一声,不小心碰到身后的竹桌,一个漂亮的花瓶应声落地。

与此同时,男人犀利的目光也看了过来,脸也清晰地出现在潇湘吟的视野里。男人没有说话,潇湘吟也不知道他发现她没有,只是紧张的屏住呼吸呆在原地一动不动。男人起身向前一步,想要去查看一番,忽地一阵风吹来,又是哐当一声另一个花瓶应声落地。

男人前进的脚步一顿,冷酷犀利的表情渐渐缓和,走回床前做到那女子的一侧,一只手轻抚着女子碧色的长发,笑得好不温柔,“瞧我,不过是一阵风而已,就这般大惊小怪,果然是老了啊……”语气微微变化,带着些历经世事的苍凉,“所以碧儿,不要再睡了,我已经等了你三百年了,我们能有多少个三百年呢!”

男人的手顺着柔顺的长发缓缓向上,轻轻地摩挲着女子苍白的面颊,看着无动于衷依然在沉睡着的女子。忽然整个人好像魔障了一般,用诡异的语调说着,“既然不爱我,就恨我吧!你想要一睡不起,我偏不如你的愿!”突然男人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显得异常的激动,甚至不可控制地狂笑着“就算你狠我,也无法改变莲艺是我的骨肉的事实!”

良久男人的情绪似乎慢慢平静了下来,看了眼外面漆黑的夜色,低下头附在女子耳边温柔细语,“我的爱,好好睡吧,很快、很快你就可以醒过来了!”接着男子准确地在女子的唇上印下一个冰冷的吻,这才恋恋不舍地转身离去。

男人走出竹楼,清楚的听见有人松了一口气的声音,却没有回头。一直走到竹林外才堪堪回头看了一眼在视野里小小的竹楼,唇角带了一丝诡异地笑容。

潇湘吟直到男人走出很远才从塌下出来,她往前一大步来到女子的床前。女子容颜未变,依旧是微微含笑,眼角却不由自主地流下泪来。泪水滑落到床榻却未化成珍珠,想来这白玉床必不是凡品。果然,她伸手轻轻一触,却不觉寒冷,反而触手生温。

只是这些都不足以平息她心里的震撼,和心里翻滚着的深深悲伤,身体里有另一个灵魂在哭泣。想来应该是身体的原主吧!只是怎么能不哭泣呢?连她这个局外人也觉得震惊。刚刚那个疯狂地男人正是她的父亲,鲛人族的长老月落,而那个女子正是莲艺的母亲婉碧。

以前她是有猜测莲雾如此对他,必然是有原因的,两人之间青梅竹马,而且就莲艺对她的态度,很显然问题不是出在她身上。可是莲艺如此避着她,不见她,总是拿一副欲爱而不能的眼神看着她,不想也知道两人之间有仇。既然不是她,就只能是她的亲人了,而她们月之一族本就血脉单薄,很多族人也鲜有来往。那么就只剩下一个人了,月落,她的父亲。

其实当男人踏进这个屋子,她看见他的鞋的一瞬间她就知道他的身份了,之所以默不作声不过是想看看他想要做什么。因为心中早就怀疑莲艺的转变必然和他唯一的母亲有关,而他又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两人之间必定有所纠葛,所以心中并未惊讶,只是有些怅然。上一代的恩怨,何必祸及下一代呢!

她听着月落疯狂地话,心中有些慨然,这个男人想必爱极了这个女人,所采疯狂至此。不难想象女子的沉睡还有莲艺父亲的死都和他脱不了关系,不,或许不这么说,他才是莲艺的父亲。当听到他说莲艺是他的骨肉时,潇湘吟难掩心中的震惊。

这才是真相吗?莲艺知道几分呢?

莲艺,想到那个单纯真诚的男子,会因为一块桂花糖糕就笑得满足的男子,明明还是个孩子,却要背负这些吗?上天或许有些残忍了吧,或许是系统残忍吧!

“玩家总是忘记身处游戏中,太过沉迷与游戏中人的喜怒哀乐,请玩家记住自己的任务。”系统君机械的声音不经意地响起,提醒着她不要忘记自己的任务。

“刚刚玩家已经收集到一滴眼泪,怒之泪。”不等潇湘吟有任何反应,系统君自顾自地说道。

什么眼泪,肖卿卿疑惑地想着,希望系统君给个解答。她以为她已经锁定目标为莲艺,就只能要他的眼泪了,难道不是吗?

“玩家错误理解了任务,眼泪并不限于一个人,只要取得三滴真诚的眼泪,喜怒哀就可以。刚刚男主母亲鲛人婉碧,因愤怒却不能作为留下眼泪,所以玩家现在已完成任务的三分之一,请玩家继续努力。”

潇湘吟听着系统君的解答,还有不少疑问,她想知道婉碧究竟为什么会沉睡,怎么才能救她。只是不论她怎么呼唤系统君,系统君都没有再做回应。于是她也不再呼唤了,系统君从来只问结果,问了他也是不会告诉她的,还是要靠自己啊。

潇湘吟走出竹楼,知道回到自己的闺房,一路上都在思考着任务。确实她总是很容易沉迷于游戏,这次只是把莲艺当弟弟看,那些亲密和关怀也是因为原身在身体里的缘故不由自主而为之。她很清楚地知道,那些爱是属于身体里那个灵魂和莲艺的。其实这样很好,她也不至于为爱不爱而纠结。

潇湘吟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步步走向浴池,她现在最需要的不是思考任务,而是好好地泡一个澡。今天一大早就出去,直到天黑才回来,身体颇有些酸软。轻解衣带,薄薄的衣衫顺着身体滑落,露出光滑如玉的皮肤。一个纵身跳进浴池,身体的毛孔瞬间舒展开来。

作为鲛人,天性喜水,虽然她不是原主,却也无法避免这天性。不知何时连修长的双腿不知不觉间化为金色的鱼尾。游来游去,一起一落激起高高的水雾,划出金色的弧度,玩得不亦乐乎。

莲艺看着眼前的门,抬起手欲敲下,只是手快要触到门却又放下。一身蓝袍在夜色下被染得漆黑一片,男子俊逸非凡的脸却仍然熠熠生辉,只是现在那张脸上的表情却和那张好看的脸不太相符。两腮微微鼓着,好看的眉轻蹙着,却不显得怪异,反而有种说不出口的可爱。

哎,怎么开口呢?他已经在门口徘徊了好一会了,来来回回少说也有……多少回了?不忘记数了,不过反正好多次就对了。今天他去看母亲,发现月华跟着他,好不容易甩掉她,却发现她一直没有回来。刚刚他得到消息,她终于回来了,却满身疲惫,连晚膳都没用就直接回房了,他有些担心她。

又是好几个来回的踱步,男子似乎终于下了决心。站在门口,深深地吸了口气,敲敲门。半晌却无人回应,男子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焦虑,难道出了什么事,急急地叫到“月华,月华,快开门,我是莲艺!”

又等了好一会还是无人回应,莲艺决定破门而入先进去看看。他手贴在门上正欲运功,却发现稍一用力门就开了。这下他心里更是忐忑了,难道月华出什么事了吗?

他走进好久没进的屋子,桌椅摆设无一不是他所熟悉的,甚至好多东西都是他送给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株高大的红珊瑚吸引,那是他送给月华三百岁寿辰的礼物,也是他送给她最后一件礼物。本来微微笑的嘴角僵了僵,先下还是先找到人重要。

他在室内找了一圈都不见月华的人影,于是便向内室走去。这里他倒是没有来过,毕竟是女孩子的闺房。入门处一串串珍珠穿成的珠帘,在凡人看来颗颗都价值连城,只是对于他而言,那也只是几滴眼泪罢了。

再往里竟是一个硕大的浴池,白玉砌成,一只精致的竹筒引着外面的温泉水流进浴池,升起袅袅绕绕的烟雾,莫不是在沐浴吧,本来焦急的脸不经意地就红了,略略别过头去,正好看见散落一地的衣服,还有粉红的肚兜。若说刚才脸还只是微红,现在一下子就爆红了,跟煮熟的小龙虾有得一拼。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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