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魄散了,我的心在痛。泪水止不住的顺着眼角流下。我的世界破碎了,和我最亲近的人一个个离去,难道我真是个不详的人。
你们都不该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啊!块头我对不起你,风铃你怎么就忍心将我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我不能没有你!
“风铃”,我的声音和着雷鸣。悲伤痛苦,带着怒意冲破雷音直达天际。
慢慢的我的声音变得嘶哑,嘴角隐隐挂着一丝血迹,但我却根本不在乎这些,还有什么能比爱人在你的眼前慢慢逝去,你却只能看着什么都做不了来的痛苦。
看着风铃的脸,我的身体止不住颤抖向后倒去。
“阿明哥,人总有一死。不要为我伤心,更不要为我流泪,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雨,像破堤的洪水一泻如注。泪,在眼角混合着雨,不带一丝挂念的流入黄土。微风卷着雨,拍打着我的面庞,任凭风吹雨打,泪依旧流着。
“阿明哥,如果有一天我……”
“丫头,不许说傻话!”
“阿明哥,我说的是如果啦。”
女孩坚定的看着我,让我不再打断他,那声音极具杀伤力,我静静的看着她,仿佛要将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刻录在脑子里。
“阿明哥,如果有一天我离你而去,能将我的骨灰带在你的身边吗,我不想孤零零的呆在坟墓里,哪怕我死了也要陪着你!”
“傻丫头,有阿明哥在,怎么能让你死呢!呸、呸、呸,晦气。”
“阿明哥,我不管,我要你保证!”
“好,我保证!”
“不过我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
泪流干涸了,只剩下雨水。
“阿明哥,最后能躺在你的怀中,真幸福。”
“阿明哥,我有点累了,我要睡觉了,好好的活着,保~重~”
风铃慢慢消散的脸庞,是那样的安详。
泪得出现,是眼的忧伤,泪的干涸,是心的麻木。我愣愣得看着远方,将风铃的脸紧紧的贴在我的胸口,他的魄虽已消散,但是他的人不还在我的身边吗?就那样一个青年环抱一名女子,静静地坐在雨幕下,时而抽泣,时而微笑,甚是诡异。
直到雨停,阳光撒在他身上,青年才抱起少女的躯体,向着远方而去……
此时才注意到,青年的脚下是一片血红之色,地上竟然有着无数尸体铺垫其上,青年就那样淡漠地从一个个尸体上踏过,一袭血红色得白衣,迎风飞舞。
“风铃,如果有来世,我希望和你不在分开~”
“铃~铃~铃~”
我强忍着瞌睡,一巴掌将闹钟关了。
“毛线啊,又是这个梦”,相比第一次做同样的梦时的惊恐来说,现在的我显得风清云淡。
十五年,足足十五年了。这个梦,就像附骨之蛆,挥之不去。
六岁开始,每个夜晚我都会梦见,自己环抱一美丽女子在雨中哭泣,奇怪的是,女子的脸,日渐的模糊,但那在雨中的哭声,却越来越清晰。
并且伴随着哭声,总感觉心口也跟着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痛,多次去医院检查都是一个结果,心脏活跃,身体无益。
还有时,随着年龄增长。一到下雨天就胡思乱想,脑海中总会浮现一些奇怪的、震撼的,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画面。
我揉了揉麻木的额头,表示无奈,只好将梦中的事情抛之脑后,起床、洗漱。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问道:“真的有前世吗?”
然后,我又无奈的摇了摇头:“呵呵,怎么可能。”
一个人的城市,一个人的生活。
遥想当初刚刚毕业时的那股冲劲,如今回味起来,那时的自己,两个字幼稚。
摸爬滚打三年,打零工做杂活,总认为自己能够在这座城市有所作为。
然而,城市在发展,我却被这个城市彻底同化了,没日没夜的上班下班,就像一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人,被这个城市摧残的体无完肤。
但我很庆幸,我还能顽强的活着,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喂,你好!”,同样的动作同样的问候语。
“哦,哪位?”,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无比雄厚的声音。
“啊,我是前天来贵公司应聘的,我叫释慧明,请问我……?”
“前天来应聘的那个吗?哦,好像有点印像。”
我一听,迫不及待的问道:“那我什么时候可以来上班?”
电话那头沉默少许,又说:“不好意思,我们公司人手够了。”
刚刚讲完,我并没有感到有任何的意外,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会是这样。
只是我想碰碰运气,哪怕概率不过千分之一的可能性。
知道结果的我,语气上还是保持着一如既往的谦和态度:“哦,那打扰你了,再见!”
等到对方挂断了电话,我才输了一口气。
记得第一次,打这样的电话时,和对方足足辩论了几十分钟,最后工作没找着,把自己还气的暴跳如雷。
时间让我明白了,坏情绪会来也会去,轻松的面对接纳它,它就不会再来打扰自己,一时的怒气毁灭的只能是我自己。
摸摸口袋,烟已经抽完了,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哎,再找不着工作,连房租都要交不起了……”
想到那个满脸胡茬的女房东,我的身体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锁好房门,走下楼。
其实我租房的这栋楼,锁不锁门其实都一样,小偷都不愿来的地方。纸糊的楼道口玻璃,推积如山的垃圾,相比之下他们更愿意去那些高档的小区。
别看这样,我也不会大开着门,等人来偷吧。这个城市虽然人口杂多,但是住在这栋楼上才不过五户人家罢了。
除了一对外来打工的年轻情侣,和一名小护士,和我年龄相仿外。还有,一个孤寡老人。
看到这里,有人疑惑了,一对情侣加一个小护士,和一个孤寡老人还有我,这不是才四户吗?
其实刚开始,我搬到这里来时,我也是这么以为的。
我这人做事,是比较严谨的的那种。当天我向房东打听了一下,该楼里住户的详细房门号,我都逐一的登门拜访。
五户,可是那最后一户,竟然连房东都说的模糊不清,总是说自己有印象,可是又不记得了,好像在我隔壁,又好像在楼上。
我能清楚的感受到,她提起那第五户的时候,明显流露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似乎是恐惧,还有一点迁回的味道。
半年多了,我从没见过其他人,出入过这栋楼,除了送快递的和那四户人,自然而然地慢慢将这件事情忘记了。
走到我的自行车旁,感到了一些欣慰。拥有四个轮的梦想,前进了两个轮,这不是很好吗。
仔细地擦了擦后座。
擦完,忽地脚下一用力,车子串出了大院。
如往常一样,王奶奶正坐在门口晒着太阳。
“王奶奶,晒太阳呢。”我向她打了一个招呼。
王奶奶一如既往,冲我和煦地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这时,她手中的那只肥胖的白猫,眼睛在刚刚似乎闪了一下。
我无比震惊的朝他怀中看去,白猫已经闭上了眼睛。这只白猫总让我有点奇怪的感觉,也不知道怪在了什么地方,总让我有种错觉,这并不是一只猫。
然而,它看着的确是只肥肥胖胖的大猫咪啊。
我朝着那只肥肥的大猫多看了几眼,没有任何头绪,便冲着王奶奶微微一笑,骑车向着商店冲去。
可真当我回头的那一瞬间,后背上却突兀的一凉,一瞬间那种感觉又没有了。
我甚是疑惑,五月的天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用余光朝着身后瞟了瞟。还是那样,王奶奶看着我和煦的笑着。吓得我差点没将车扔掉,这么远了,她怎么还在看着我?
这么长时间居住在这里,我也没发现她的精神有问题啊?只是她从没跟我说过一句话,难道她真的…?我去,不会吧!
我天天和她还面对面微笑来着,万一真是,可就真的有些危险了
“改天一定要详细的查一查,这个熟悉却很陌生的邻居了,不然以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我在心里想着。
没敢回头,生怕会看到些什么。于是,脚下更加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