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了！
顾莹唱完，柳飞絮最后一首歌还没开唱，所有人就知道她们已经赢了，而且赢得毫无争议。
朵朵原本雪白的脸此时更是一片惨白。
比赛前她知道对手是能挤入鲜花排行榜的存在，说神一般的对手丝毫不为过。不是没想过自己会输，只是她真没想过会输得那么惨。
朵朵的心很疼，疼得她想哭。
她茫然在切到后台上的玄鲸群里，看着上面的朋友，想想自己曾经废尽口舌，千辛万苦才拉了好几个群的人来助阵，有半点意义吗？
没有，一点也没有。
对手就那么凭一毛钱一毛钱的棒棒糖，以及浑浑噩噩漫不经心的态度，愣是把努力作了几个星期准备的她给打败了，而且一败涂地，让她看不到半点希望。
朵朵死气沉沉地呆在那里，目无焦点地盯着屏幕上方双方的总价值，脑袋一片空白。
平民打败土豪，这绝对是直播界里史无前例的事情。
这怎么可能？
难道我真的那么差？
朵朵连连反问，真的一点也不敢相信。
五百多万的观众里，前来围观的主播当真为数不少，此时她们一个个无论有名无名也都和右边的朵朵一样完全不敢置信。
看来直播界要变天了，一味迎合土豪的时代似乎即将过去……
小米的监控室里，一身肥肉的张俊还没有离开，此时正瘫在座位上一个劲儿地喘着粗气。
今天跌荡起伏的折腾，着实令他的血压升高了不少。
幸好的是终归死里逃生，总算又过了一关。
呼……
好半天过去，张俊终于平息了气血。他长长舒了口气，望着一边同样受惊不小的小米，百感交集。
他开心地说道：“MD总算又有一段安生的日子了。”
小米点点头也不禁松了口气。她没有第一时间回上司的话，扭头看着屏幕上正心无旁物一心一意唱着《勇气》的柳飞絮，莫名地羡慕起来。
自从大学毕业，小米就进了风马总部。虽然社会上直播平台的风评不好，但相对很多毕业即失业的同学，她算个十足的幸运儿。
应聘顺利，同事和善好相处，上司和蔼不苛刻。虽然工作无聊了点，但压力不大。这种生活小米心里其实挺满意的。
说好听点，她是个安份守己知足常乐的女孩，但要说难听点，那她就是个甘于平凡不求上进的家伙。
虽然工作认真负责，但不求上进，毫无进取心，难当大任……
公司上上下下对她的这些贬义评价，张俊也曾直截了当地说过，小米心里更是一直都很清楚。
心血来潮时她也会挥着小胳膊直嚷嚷着要自己努力向上争取出人头地。只是更多的时候她还是默默觉得把自己本职工作作好就行了，像别人什么争媚取宠三面两刀营营苟苟的工作方式她实在受不了。
正因为如此，风马里除了张俊偶尔唠叨她几句外，从来没有人把小米当成对手，也向来没什么人会去为难她。而她自己也正乐些不疲。
只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自从赵广平空降才艺频道副总后，小米这种平静的生活终于结束了。
见小米脸色幽幽，正若有所思地望着电脑上唱着歌的柳飞絮，张俊也很无奈。
“小米，这回你得上点心，记得要牢牢把握好这次的机会。按照刘全刘总的意思，他是把这两主播交给你了。千万小心要把这她们给盯好、照顾好。
这样吧！只要在你我的权力范围内，能给的一切资源都拿出来堆给她们。千万不能让别人或者其他平台给拉走了。
要是她们真能成为第二个迷雾之泪，嘿……以后无论对你还是我都是件大好事。”
张俊的声音有些蛊惑，但更多的是兴奋。他脸色潮红地望着小米，激动说下去：“小米你记住了，一旦她们有什么问题是你没法解决的，立即告诉我。我一定帮着你解决。”
“好的，我知道了。”小米深深吸了口气，站起来认真应下。
这边的柳飞絮此刻也正好唱完了勇气，尽管距离表演结束的十分钟还有点时间，但她感谢了观众几句后，就拉着给她弹伴奏的顾莹高高兴兴地走了。
望着她们转身就走毫无留恋的身影，满直播间的观众包括远在风马的小米都有种想泪流满面的冲动。
在正常情况下面对着这么多在线的观众，但凡表演还有点时间那怕几秒，哪个主播不是绞尽脑汁多呆会儿或者多说上几句，好从观众手里再多收获点礼物以及关注？
正如右边的朵朵尽管已经输得荡气回肠，甚至官方都开始落井下石地发了扣除声明，但此时仍楚楚可怜地坐在那里，对着自己的支持者无声地作着伊，不也是为了礼物和关注吗？
可这两主播走得就是如此决然，不带丝毫犹豫的。这是何等的视金钱如粪土，视观众于无物！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才气达人所特有的脾气？
无数人不禁深刻了。
柳飞絮和顾莹走了，但苏晚眼疾手快地阻止了她们关闭直播间的动作，自己端端正正坐到了电脑前。
刚才一路追过来的观众都是知道苏晚的存在的，只是没怎么注意过她。此时一看，不少人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如果说柳飞絮还是颗青涩的葡萄，那么苏晚绝对是颗熟透了的苹果，熟到任何人一看，都忍不住想尝上一口。
当即直播间又是一顿高潮。
苏晚微微一笑，毕竟年长，她有心想替两个女孩道个赚。可惜此时十分钟已到，官方主持人又一脸激昂地冒了出来，喋喋不休地总结回顾刚才的盛况，展望美好的明天。
苏晚微笑着听了一会儿，终于也忍不住咬牙切齿把音频给关了。
或许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两个女孩呆久了，苏晚也习惯了她们的作风。既然说不了话，她也不再理会，径直打开风马界面上的私聊消息一一浏览起来。
这是她坐到电脑前的原因。
之前她就注意到有人私聊两个女孩，她也曾不止一次提醒她们查看。但奈何两女孩把唱歌看成天下第一的大事，稍一查看发现私聊里尽是些求联系求交往的无聊小事，随之不再理会。
十几分钟后，苏晚匆匆地离开了琴室。她刚走到旋梯往一楼客厅看去，顿时就是一愣。
客厅里很热闹，一堆青春飞扬的妹子正兴高彩烈地围着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窜门的舒雨，一脸热切地吱吱喳喳说着什么。
苏晚连忙下去，恭敬地给舒雨行了大礼，看了看时间后问一边的柳飞絮：“小莹和她哥哥呢？”
柳飞絮婉尔一笑，指了指二楼幸灾乐祸地说道：“小莹去了厨房。至于顾飞嘛，这有点吵……他刚上书房去了。”
苏晚愕然，随即哑然失笑。
这房子可不小，有专用的琴室同时还有专用的书房。柳飞絮和苏晚都曾经进去参观过，里面文房四宝样样齐全。
不过奇怪的是顾飞似乎不大喜欢那，他无论要写些什么东西，都更喜欢随便在客厅里找个地方趴着写。
“他又在写歌？”苏晚给一大堆人倒好茶，才好奇地问柳飞絮。
柳飞絮若有所思地看着茶具，听到苏晚的话她摇了摇头，说道：“不大清楚，我下来时他正接了个电话，心情似乎不大好。后来舒奶奶就来了……”
苏晚点点头，顾飞的事她可没法理会。
她坐下来沉吟了会说道：“刚才你和小莹走了，我就帮你们看了一下私聊，发现一些有趣的事。”
柳飞絮正兴致勃勃地听着舒雨说她的陈年往事，听到苏晚的话，头也不回地随口问了一句：“哦，里面说什么？”
苏晚无奈，只好挑重点地说：“有主播愿意花大价钱和你们连麦，也有人向你们买歌，嗯……还有公司请你们作广告。”
苏晚拿出张写满了字的纸，递给柳飞絮：“喏！比较有价值的信息我都抄在这里了。你自己看着办或者找顾飞商量商量。”
柳飞絮这才诧异地回过头。她迟疑着接过苏晚手上的纸，才看了一眼第一条，不禁有些头晕。
“下周周六或周日晚上七到九点，乐器女主播求连麦，连麦费10万（可商量）。联系电话18XXXXXXXX。”
柳飞絮抬头飞快地望了沉默的苏晚一眼，继续向下看去。
“盈灵清爽饮料公司求直播间广告，广告时长每月不少于30小时，广告费6万每月，联系电话17XXXXXXX。”
柳飞絮没再看下去，她一脸古怪地把纸还给苏晚，笑道：“晚姐，花钱连麦还可以理解。只是直播间作广告……这太奇怪了吧。”
苏晚一怔，这才想起柳飞絮只个直播菜鸟，只好解释说道：“很正常啊。你们的直播间现在有近三百多万的关注，以后开播人数都不会少。开播时你们把这饮料公司的产品放进摄像头的范围里，当然偶尔吸上一两口或者提及名字就更好了。这不就是给他们作广告吗？”
柳飞絮听得目瞪口呆，说道：“这么简单？那6万块岂不是白拿？”
苏晚怔怔地望着柳飞絮那张华丽的俏脸，半响后才不以为然地说：“白拿？你们粉丝已经不少，而且会越来越多的。6万一个月的广告费，还要求时长，他们也真敢开口！如果我是和他们联系接触的经纪人，不让他们的广告费翻上几番，我就不姓苏！”
